419.第419章 對峙
第四百二十章對峙
沒等北冥辰反應過來，芷月便已經帶著人進了北冥府的大門。
她目標明確，北冥府的人也很清楚，所以芷月今天根本沒打算繞圈子。開門見山沖著那兩個曾參加了煉丹大比的長老笑道：「羅老，金老，常聞二位長老在北冥家族之中的盛名，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豈敢豈敢。」在這位小祖宗面前，就是資歷再老的也得縮緊了脖子做人，誰不知道現在這女娃子是無極殿的寶貝，龍魂尊者的家裡人。加上她本身那大師級的丹師身份，他們北冥府就是再憋屈也得忍得，捧著，怎麼也得讓她出了這口氣，也好過她憋在心裡哪天給他們來個狠的強。
芷月眼眸掃過那站在大殿里，孤零零被其他北冥族人刻意冷落的一群，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南都北冥畢竟是我生長的地方……」芷月的話音輕飄飄的，餘音裊裊分外好聽，但如今聽在耳中，卻像是一柄高高舉起的長刀，隨時準備落到誰的頭上去。
半晌沒有下文，只有瓷器摩擦發出的清脆聲音，卻是她纖纖玉手端起了眼前的茶水，輕輕提了那三絲琺琅的蓋碗，抹了抹茶葉。卻並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那個……南都北冥確實是一塊風水寶地，要不也生不出公主這般尊貴的人物，公主不愧是煉丹世家出身，如今竟然小小年紀就已經有了那般可觀的修為和煉丹術，真是英雄出少年……」
眼看著冷場，金老只得擠出了一抹笑，盡量將話說得冠冕堂皇，讓他顯得不那麼尷尬，可額角滴落的汗水卻讓他顯得有些狼狽。
芷月終於放下了那精緻的茶碗。眼眸又掃過了那惡狠狠瞪著自己的老朽婦人。突然，抿唇笑了起來：
「說起來，有件事情這麼多年了，我也想好好跟府上念叨念叨。」芷月說著，眼睛輕飄飄掃過那緊張的臉色發白的北冥琳若和北冥秋芳。心裡倒是有些佩服陳碧雲的一片慈母心，她倒是將北冥皓然護得牢牢的，居然這樣的時候也沒讓他回來。
不過，芷月此行並不想在細枝末節上計較，她的目標明確，根本不想在此多耽擱時間。在兩個長老還未開口之前便接著道：「我小時候淘氣，經常被關在四面漏風的柴房被那兩個人用火燒，用水淋，大冬天寒冬臘月也時不時被丟進小池塘洗個澡，抓個魚什麼的。更不巧的是，還親眼看到了親生的娘親被人按著頭丟進井裡不小心『失足』淹死了。」
芷月每說一句下面的人臉色就難看一分。他們想到今天這人來府上肯定是要興師問罪，可沒想到竟是這般直截了當。人人噤若寒蟬，不敢介面。不知她這是要做些什麼。
「你一派胡言，信口雌黃。明明是你頑劣不通管教，父親只不過教訓你幾句，你就出言頂撞，甚至將你娘親搬出來威脅父親，父親一怒之下才會將你娘倆禁足，你娘親自己想不開跳了井，這都是你一手造成。現在卻來怪罪哪一個。若我們都那般欺辱你了。你身上為何一點兒傷痕都沒有，難道是憑空消失了？」
芷月含笑望著那出聲的人。她想到這些人會出言狡辯，卻沒想到發言的人竟然會是北冥秋芳這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呵呵……」芷月的笑聲極清脆又悅耳動聽，帶著一股軟糯糯的甜美，若不是在這樣的場合，應該是會很愉悅人心的聲音。
「北冥秋芳？看來你娘親在南都過得不好啊。要不然怎麼這些人將你先推了出來。也罷，我的仇怨跟你結得不深，你現在閉嘴我還可以放過你。」
北冥秋芳有些錯愕地吞了口口水，她沒有想到這個當年懦弱得像根豆芽菜一樣的小女孩兒，現在竟然已經強大到他們抬頭仰望都夠不到的高度了。
她張了張嘴，頂著身邊那老婦人毒蛇般的目光，終究還是閉上了口，再沒有接話。
芷月的眸光轉向了坐在旁邊擦汗的兩個長老：「羅老，金老，這母仇不可不報。可我這人向來慈悲，又有個那般有個性的未婚夫。為了怕他發脾氣，我昨天是勸了好久才讓他打消了與我同來的念頭。我啊……」
「北冥辰！」羅老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若是真如這丫頭所說將那墨閻王弄了來，他們北冥府上上下下幾百口子能不能留點骨頭渣都不好說了。
北冥辰打了一個激靈，終於反應過來，這一次不是跟他開玩笑，坐在上首的這個自己名義上的女娃兒是真的一出手就能碾死自己全家的主，頓時苦著一張臉道：「月兒啊，你畢竟是爹親生……」
「打住！」芷月嗤笑了起來：「我怎麼記得是您親自向聖上請求將我除族的，這裡的親戚關係還是少說為妙。」
北冥辰大囧，但仍舊厚著臉皮道：「就算是爹做錯了，世上無不是的父母，你就不能……」
「不能！我這人無父，母親又被人害死，我心裡就是不爽，我今天就是要來這兒撒氣的。」
「龍芷月！你不要太過分了！」
突然，一聲清脆的女聲將芷月的話打斷，一身紅衣的北冥靜柔幾步邁到了芷月的面前：「別以為你一個煉丹師就能有多囂張。難道就沒人告訴過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嗎？」
芷月毫不意外北冥靜柔的發作、她早就聽說這女人在秘境之中得了寶貝，也因此回到天啟便一直順風順水，春風得意，若不是芷月的歸來，她如今倒應該是天啟最炙手可熱的人物了。
「哦？我倒是聽說，你在古蒼劍派得了什麼稀世之寶，正想要見識見識。不如，拿出來看看。」芷月的笑容俏皮又可愛，完全無害又親昵，就像是姐妹間在討教什麼繡花的花樣子。這讓北冥靜柔越發氣憤。她次次都在最得意的時候被這個女人狠狠踩在腳下，生生將她一口血悶在胸口，已經有些魔怔了。這個時候，還哪兒有半分理智。
「這可是你說的。」北冥靜柔說著，便自胸口摸出了一物。芷月眼皮一跳，這才發現，竟是一樣兒烏凄凄的好似竹笛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