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不眠之夜
第一百九十三章不眠之夜
只可惜,芷月孕養御獸之火的時間不長,能夠控制的獸數量和等級都還不強,即便如此,現在這樣的狀態已經是讓她佔據了主動。
這個夜晚對很多人來說都將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在遙遠的納塔山谷,軒轅禧終於在掙扎了八個時辰之後,碩大的肚子被一團血紅的東西從裡面完全地爆開。
母體受到了嚴重衝擊,軒轅禧還沒來得及看一眼自己肚子里生出來的是個什麼東西就已經香消玉殞。而那一團血紅之物卻如閃電一般飛快向著狹窄的破舊小窗飛射而出。
只可惜,一柄細長烏黑的寶劍,正正好迎了上來,一劍破開了那血紅的肉團,頓時,一股漆黑如墨的濃霧從中飛快散了開來。
面色冷峻的男子手中一物飛快祭出,竟然見風張開了數丈。一張黑幡昭昭於暗室之中。
那飛快逃離的濃霧被這黑幡突然綻放的神光罩了個正著,伴隨著一陣陣凄厲的嘶鳴從那黑霧之中傳了出來。
很快黑幡神光大放,濃霧一點兒不剩全被黑幡收了起來。
墨離大手一招,黑幡歸位,重新捲起一個小小的物事。被男人輕輕掂了掂,收進了納戒之中。
眼前,那女人的屍體就這樣橫陳於榻上,甚至,連眼睛也還是驚恐地圓睜著。
遙遠的軒轅皇室之中,代表著長公主的魂燈瞬乎熄滅,後宮之中,太后驚聞噩耗陷入昏厥,這一倒下,便是數年之久。軒轅徴順勢收回太後手中兵權,整頓朝綱,完成了一次漂亮的集權整頓。
墨離整理了納塔山谷的陣法,連夜趕往妖族,他魔嬰已成,自是要前來助小妻子一臂之力。
妖族的皇宮,此刻也是狀況不斷,衝突一觸即發。
「大膽金烏,竟敢擅闖玉殿!」上首的妖王鬢髮散亂。十分狼狽。任誰半夜裡被這些神神鬼鬼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也好不到哪兒去。更何況,這金烏上來就動手,竟是絲毫也不顧及自己的身份。
當著滿殿的妖兵,這個烏蘭城主卻並未露出半分畏懼之色。
「著您照顧,我一家三口在人族過得真是風生水起,熱鬧得不行呢。怎麼?看到我好端端站在這裡,您不舒服了嗎?」
妖王似乎有些怕對上金烏的眼睛,按理說,他自己便是修習精神力的,若論眸之神光,他可是從來無懼旁人的,只這個金烏,現在竟是連他都看不到底,竟是不知他到底現在為何修為了?這可不是大事情了嗎?
「當初你逃出妖界,投奔了人族,便是我妖界的仇人了。此番再次回來,可就莫怪朕不念及往日之情了。」妖王義憤填膺,說出的話雖說是一派正氣凜然,可偏偏頭上滿是汗水,加之身上狼狽,帽子歪斜,怎麼看都像是在威嚴上面打了一個大大的折扣。
「哦?我從不知道,堂堂妖王大人什麼時候還和我有過往日之情了!」
金烏的臉上滿是戲謔,看著孔祥就象在看一個會演戲的木偶。
「你……你什麼意思?」妖王突然像是被針扎了一般,急忙正了正自己的冕旒,陰森森喝道:「難道說,你們金鵬一族想要造反不成!」
「哈哈!」金烏突然大笑起來:「妖界本是龍族做主,你們金孔雀一族不過是佔了一個鳳族血脈的便宜,佔了這金焱宮罷了。如今,金焱認主,青龍歸來,你還想在這位置上坐得穩嗎?」
「一派胡言!」孔祥現在最怕的就是聽到這個關於青龍的消息,關於金焱,他是不敢相信這世間竟然真的有人能夠收服了它。要不然他也不會讓人設計這樣的一出好戲,等著那個臭丫頭自己鑽進那陷阱里去了。想要知道有多少被他誆騙或是自願進九層塔的人,看看劍冢就知道。那裡面多少江湖大鱷,比起那臭丫頭不知厲害多少倍,他們都做不到的事情,孔祥絕不認為那個小小的人族幼崽能夠做到……
而這麼大的事情他都選擇了獨自一個人面對,絕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他心裡雖篤定著,卻分明又惶惶不安著。
這世上就是如此,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沒有權利的時候,他最多也就是憧憬一下,沒想到命運如此神奇,龍族失蹤,作為日漸凋零的鳳族旁支,他們這一支竟然意外做了這個妖王的位置,雖然不能稱皇,但好歹也是一方的霸主了。這多年來的頤指氣使,指點江山習慣了,乍然跟他說要讓他放棄這個位置,讓他如何能夠甘心。
「龍族早在千年前就去了神界,怎麼可能還留在這靈氣稀薄的修真界。信口雌黃,妖言惑眾,金烏,你該當死罪!」
孔祥的聲音幾乎喊破了音,可面前的金烏卻是連一絲表情的變化也沒給他。
「青龍就在這大殿里,你不知道嗎?」
金烏的聲音輕的如同耳語一般,卻像是一記重鎚敲在了孔祥的心上。
孔祥眼睛驀然如深淵透出一股陰冷的寒意:「金鵬一族以下犯上,罪不容恕!金烏叛徒,斬妖台立斬不怠!」
「妖王好大的威風啊!只是,你擅自處置金鵬一族,可有問過我們?……」
隨著一聲聽起來極溫柔,實則驟然破開了孔祥神眸威壓的女聲傳來。大殿里走進了幾位器宇軒昂的強者。
金鵬,虎,鶴,蝠,猿,蛇,六族強者齊齊匯聚不說,走在人前的,居然是一個面生的女子。
那女子長相溫柔嫻靜,身上彷彿與生俱來一種令人能瞬間靜下心來的魔力,在她進入大殿之後,金烏身上那狂放不羈,桀驁不馴的狂性驟然便消失無蹤,眼中凌厲都少了幾分,甚至唇邊還少見地掛上了一絲淺淺的微笑。
女子沖金烏莞爾一笑,那溫柔的眸光轉到坐在上首的孔祥身上,卻是當即凌厲如刀。
「你們……你們是要造反嗎?」孔祥明知道今日之事看來不能善了,口中卻依然不改往日的威嚴和霸道。只是,他眼眸掃過去,才發現,今天在大殿上的每一個人似乎都有一種令他心悸的從容和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