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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 並非宿命

  楚風一夜沒有睡。


  當然其實嘯月渙和離綾也沒有睡,她們都在給楚風打下手。


  楚風用元能石模擬地脈提供能量,將自己還原的守山大陣的陣紋激發,而後試圖用引導靈力的陣法,將元能石中流淌出的靈力向木鞭引導,從而切斷向陣紋的供能。


  木鞭依然沉默,但是卻也在與陣紋爭奪靈力,所有的靈氣流入木鞭之後都如泥牛入海,不知去向,這樣的結果正是楚風想要的,他可不願意木鞭一受到真氣匯入就光華璀璨,直衝天際,恨不得讓六界的人都知道它的存在一般。


  而後楚風便準備以木鞭為載體布陣。


  其實木鞭的鞭身之上的九節四面一共刻畫有三十六個截然不同的符文,但是楚風看了這麼多年,也沒有看出端倪,而且它也的確沒有做出任何錶現,所以只能忽視它。


  這個以木鞭為核心,吸收地脈的陣法楚風研究了一整夜,才漸漸敲定下來,直到天明,才基本將這個陣法確認。


  剩下要做的事情,就是在離若水的眼皮子底下偷窺地脈。


  一般而言,守山大陣這種東西其實有個所謂的陣鑰。


  陣鑰,顧名思義,是打開大陣的鑰匙。


  手握陣鑰的人,隨時都可以感知到整個大陣的變化,大陣之內的情形,只要手持陣鑰之人有心觀看,也逃不出布陣人的眼睛。


  所以,想要在離若水的眼皮子底下偷窺地脈,很困難,因為只要散發出哪怕一丁點的風吹草動,那就不是可以像說話一樣被遮掩得住的了。


  所以,要偷窺地脈就不能蠻幹,必須用更為穩妥的辦法,甚至是即便離若水知道也無可奈何的辦法。


  這個辦法的實施人也只有嘯月渙。


  嘯月渙的名義可以是練習陣法,借著這個名義嘯月渙可以在山門之內布下一點陣勢,但是想要藉此偷窺地脈,就必須要更加隱蔽,因為山門的長老之中也不是沒有對陣法有些研究的。


  所以楚風又用了一整個白天將偷窺地脈的陣法打散消融,融化進入了一個很簡單的陣法之中,交由嘯月渙實施。


  夜色之下,在楚風的指導之下,嘯月渙帶著二人走到了坐落在群山環繞的凹地,離水在此地陡然曲折出一個巨大的角度,使得滔滔離水愈發洶湧澎湃。


  凹地一般而言是地脈的匯聚之地,所以在群山環繞的山谷之中地脈最是豐沛,如果偷窺的動作稍小的話,其實並不會到被引起注意的地步,只不過相應的是因為地脈豐沛,所以偷窺地脈也變得有些困難起來。


  不過這對於楚風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他本來就有地維石,雖然此時不敢大量動用,但是只要有了大概,動用少量的地維石也不難模擬出山門的地脈情況來。


  嘯月渙緩緩地將自己的神識浸入了陣紋之中,頓時眼前從一片黑暗變成了一片流淌的黃光,無數條起起伏伏曲曲折折的黃色河流在黑暗之中流淌,交錯縱橫。


  這片世界,就像是沒有天空,也沒有大地,只有起伏不斷的黃色河流。


  楚風泰然地佇立在嘯月渙身旁,神色淡定而泰然,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不過他畢竟戴著有圍簾的斗笠,所以其實他無論如何的神色,都不會被外界觀察到。


  楚風身邊的離綾也默默地佇立著,離綾心性本就堅強,所以此時此刻,也沒有絲毫緊張的神色,就彷彿是一具提線木偶。


  楚風看著身前的山川山谷,他倏然看到了兩個刺客在黑夜之中悄然靠近。


  那是兩個陪伴在離若水身邊的刺客,論修為只怕都在七階上段與七階巔峰之間,雖然比起八階來還是差了一籌,但是再加上他們的法器與詭異的功法,只怕八階初段都未必能逃得過他們的暗殺。


  楚風不動聲色地站立著,他在等待著機會,等著那兩個刺客主動露出殺機,他才有機會也有借口出手殺了這兩個刺客,為之後與離若水之間的戰鬥掃除大患。


  但是刺客卻都是謹慎的,那兩個刺客在嘯月渙跟前十丈遠的距離便停了下來,而後默默地注視著嘯月渙的一舉一動。


  楚風看著那兩個刺客,他不怕自己的目光被發現,所以他看得極其專註,極其認真。


  因為他也很在意,這些刺客到底是什麼來頭。


  因為那一夜那一戰,那個瘦小的刺客那一刀,儼然像是鬼界森羅殿的萬鬼嚎。


  森羅殿是鬼界大派,萬鬼嚎更是屬於森羅殿之中極其強大的外功之一,不是重要人物幾乎不可能習得,所以楚風懷疑那個瘦小的刺客是鬼界的人,師承森羅殿。


  森羅殿出殺手刺客並不奇怪,但是奇怪的是這個殺手卻在妖界出現,而且使用了萬鬼嚎這樣暴露身份的招式。


  楚風認為那個刺客之所以敢如此肆無忌憚地使用萬鬼嚎,除了是想要絕殺楚風之外,更是因為他的身份並不是一個秘密。


  所以楚風很想知道,這些殺手到底是都來自於同一個師承,還是同一界,或者說還是一個招納六界的殺手組織,以便做出進一步的判斷。


  因為楚風想不到,已經與萬妖宮勾搭上的離若水,又還能用什麼作為代價請得起這些瘋狂而強大的刺客,甚至以銹鐵煉器,這樣巨大的代價,只怕也不會只是針對自己,而這些群體,也絕對不只是簡單地收錢賣命。


  楚風直勾勾地看著,但是他看了許久,這些善於隱匿自己身形與氣息的殺手,都沒有任何特徵暴露在外。


  作為殺手的素質使得他們的行動縝密而嚴謹,絕對不會輕舉妄動。


  所以直到嘯月渙拍拍手站起來,楚風都沒有看出任何端倪。


  嘯月渙嘆了口氣道:「我果然不是練習陣法的材料……還是只有走修行的道路啊……」


  嘯月渙一邊收起布陣的材料,一邊將留下的痕迹抹掉,才道:「走吧,我們回去了。」


  直到進了屋,隨手放下了結界,嘯月渙才長出一口氣,將自己所看到的地脈詳盡地描述給了楚風。


  楚風不動聲色地將地脈的走向默默地繪製出,才發現嘯月渙描述得極其細緻詳盡,沒有任何不合理與錯漏的地方。


  楚風有些驚愕地扭頭看向嘯月渙,見嘯月渙露出了一副有些得意的神色。


  「不要小瞧我,雖然我當年之所以會成為天才的確有血脈的因素,但是我的悟性不低。」儘管看不到楚風的臉,但是嘯月渙卻敏銳地察覺到了楚風這扭頭一瞥是為了什麼。


  嘯月渙的悟性當然不低,嘯月渙的悟性都低了,那些修道五六十年七八十年都未必能到七階的人,又該如何想?


  現在的嘯月渙放到六界,在六界的同齡人之中也絕對是屬於出類拔萃的天才,雖然她才在七階初段站穩了腳跟,但是她卻因為楚風斬她血脈受過一次很嚴重的傷。


  如果不憑藉血脈,而是從一開始就只靠悟性修行的話,嘯月渙現在的修為只怕不止於此。所以有時候嘯月渙都覺得,自己血脈被斬,未必是一件壞事,也許這為她打開了一條更為開闊的道路也說不定。


  嘯月渙的得意神色被離綾收在眼裡,離綾有些惱怒地看了楚風一眼,心想這個楚風真是可惡,離綰那麼美麗卻還為他傾心,他卻還要四處勾三搭四,一會是什麼萬蛛嶺的小侍女,一會又是什麼淮山嘯月家的小姐,不知道還在外面勾搭了什麼女人,一點也不懂潔身自好。


  楚風卻不知道離綾如何想他,甚至都沒有刻意去等待嘯月渙的回話,只是自己那一瞥之後便又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了自己的陣法事業中去了。


  現在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必須爭分奪秒,儘快地做好準備,在淮山那邊的消息到來之前,再找機會與離若水進行一次接觸。


  這一次接觸,他必須傾盡全力,無論如何都要挫敗離若水的計劃。


  楚風不準備給自己留下退路,但是他給嘯月渙和離綾都已經準備好了退路。


  在他交給嘯月渙和離綾的符紙之中,還有楚風向破軍炎要來的兩張神行符,一旦祭起,瞬息之間就能橫移而出十萬里。


  為了這兩張符,楚風又交出了兩套功法。


  楚風現在就是仗著自己雖然沒有了固定資產,但是自己還有知識,用自己的知識不斷地與破軍炎交易,換取更為有利的條件。


  破軍炎也不想讓楚風死,所以每一次交易,都很乾脆。


  如果不是楚風不願意暴露自己惹出更多的麻煩來,只怕破軍炎都可以直接派遣魔焰國的高手來給楚風助陣。


  不過楚風也已經準備了一封信,寫好了自己的位置,如果真的無論如何都無法戰勝離若水的話,楚風不介意用自己作為誘餌,把破軍炎這頭餓狼引來。


  這就是楚風的整個計劃,楚風已經破釜沉舟,不準備給自己留任何一條生路,也不準備給離若水再留一條生路。


  這不是什麼命運,但是卻是他和離若水之間必須要有的一個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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