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朱璇和朱林芳在房中懷念舊事時,朱珂卻是和鄰里的小孩玩成一片了。朱家畢竟也在帝都,林家老宅也會偶爾回來甚至小住,林家的鄰居街坊朱林芳都熟悉。到朱珂這一代自然也認識。
朱璇也想出門逛逛,這可是傳說中的秦淮老巷一帶呀,這個異時空歷史人文餘韻更重,也許還能找到一些有趣的東西。
可她剛走出大門,就飛來一個球,砰!
正中小腹。
她捂住肚子,啊一聲尖叫,然後轉頭看向一幫少年,忍痛黑臉,怒喝:「誰踢的!!」
朱珂混在那幫小孩中,顫顫舉起了手,朱璇喝道:「沒長眼睛呀!誰讓你在這裡踢球的?這裡是球場嗎?」
這裡只是一條老街巷子,可在帝都,除了體育館和大學校怎麼可能有球場?
朱璇扭住朱珂的耳朵,朱珂叫道:「輕點輕點!」
朱璇哼了一聲,放開了他,沒興緻逛了,捂著肚子回屋了。
朱珂揉著耳朵,旁邊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走到他身邊,問道:「你為什麼給我頂缸?」
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道:「你沒看見他姐那麼凶嗎?朱珂是怕她打你。」
那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探頭瞧了瞧林家大門,道:「不過你姐可真漂亮,凶著都那麼好看。」
朱珂暗想:她也就一副長相從來沒有給他丟過臉了。他讀小學的時候,他的男同學見了她差不多會被她精緻清靈的表像迷惑看不到她粗糙的內在。不但粗糙,現在還花痴,唉!真沒辦法接受!在小學三年級以前,他還很崇拜她的,為什麼要變成這樣?
他頂缸不過是了解自家姐在氣頭上時可是會不管不顧的,拉拉他的耳朵罵沒什麼,要是去拉住別人耳朵罵,那可能會有麻煩。
朱珂也有點擔心朱璇,畢竟她之前受過重傷,就告別的小夥伴回去了。
……
一個周末很快過去,星期一早上是九點鐘的課還是半小時自習,到九點四十才正式上課——《中國近現代通史》,這是歷史系大一的主課之一。
其實這科功課是朱璇比較頭痛的,她等於是完全去新學近代史,談到一個「名人」的話,她由於前世是中文系,歷史常識也不錯,腦袋中馬上呈現出她所了解的「歷史」,然後,發現都是「錯的」。
好在,星期一早上只有這門主課,教授講課排在第二節到第四節,她作為通校生最喜歡第一節是自習課了,就算小小遲到一會會兒,由於是大學生,也沒有減分什麼的,只不過面子上不好看。
她單肩背著背包坐地鐵抵達學校附近,然後步行去學校。
偶爾發點感嘆,自從張嬌嬌和孫雪去旅遊寫生后,真是寂寞如雪呀!只有每天面對著做不完的功課和事。
「看,是那個女生。」忽然後面的有人喊道,只聽腳步聲疾,忽然三個穿同校制服的女生圍住了她。
「你,和帝國一大的黃逸和錢進是什麼關係?」
有個身高約168的女生垂眼看著她,伸手拉了拉她的頭髮。
「沒有關係。」
一個微胖的女生走上前冷笑一聲,道:「嘴巴挺硬的嘛。」
「同學,我和誰有關係有必要向你交代嗎?」
「你什麼態度!」微胖女生一把用力把她推到牆上。
朱璇背碰到牆不禁吃痛,完全懵了,怒說:「你們才是什麼態度。好好的我又沒惹你們,像審犯人似的,真發現我違法,報警去呀。你們是大學生,不要這樣幼稚,好嗎?」
兩個女生大怒,威逼上來,似乎要動手。
朱璇心想真是會有這樣的事存在嗎?女流氓欺負弱小,而她是那個被打的?都大學生了,又不是棒子戲中的高中生,不會那麼離譜吧?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腳下,她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會發生那樣的事。
「你們敢動手試試?我大爺爺是帝國將軍,參議院、軍/部、警察廳有的是後輩,敢動我一根毛,關你十天半月留個污點一點問題都沒有。」何況,她還有點靠山,怕個鳥呀!誰和這些中二期還沒過的女生扮幼稚的小白花呀?她沒那麼空好嗎?
她像郭芙又怎麼樣?傻瓜才當受虐的,她又不是仗著有靠山去欺負別人,幹嘛給自己戴上沒卵用的過度道德枷鎖?再說她又不是皇帝微服私訪,有人毫不講道理地欺負她,自然是抬靠山了。
她是朱家的女兒,朱家兒子不值錢,女兒值錢,她是了解了。大爺爺和堂哥們雖然隔了一房,但是也是疼她的。
楊鶯本來是不出手的,就讓衛洛兒和那暴發戶女來,她本就是要找點事來消遣解解胸中的煩悶之氣,這時卻是興味地勾起嘴角。
楊鶯上前不咸不淡地說:「這是要拼爹呀……」
衛洛兒道:「誰會信呀。就你是將軍的孫女,我還是公主呢。」
那暴發戶之女王貞貞道:「仗著有幾分姿色去勾引黃少和錢少了吧。」
朱璇白了一眼,說:「我做什麼,關你們什麼事?」說著從她們縫隙穿過就走,突然頭皮一緊痛,頭髮背被王貞貞拉住。她以為有靠山搬出來,對著幾個女生她有勢無恐,沒想到她們居然動手了。
「不要臉的爛/貨,還挺拽的呀!」那衛洛兒大怒,朱璇只覺臉上一陣火辣,她居然被衛洛兒打了一個耳光。
朱璇又驚又怒,她可不是那種有打了左臉伸右臉給人的小白花。可惜的是朱璇前世軍訓時學過幾下花架子,自然不是什麼高手,手刀劈向那人,但對方壯實她哪是對手啊。
衛洛兒和王貞貞見她還敢還手,兩個人合力把朱璇按到了地上打。楊鶯其實見了她的漂亮臉蛋和朱璇眼中對她們明顯的鄙視,不禁想起一直讓她吃軟刀子的堂姐楊鸞,見著衛洛兒等人打,她也不禁拳腳往她身上招呼,踢她一腳像是能發泄她胸中多年以來的種種鬱氣一樣。
特別是這個女生還去和黃逸糾纏在一塊兒,那黃逸其實就是楊鸞的表哥,楊鸞母親仗著出身黃家,向來暗中打壓她出身不太高卻強撐著在上流社會行走的母親。黃家,好了不起嗎?一個個都去捧黃家的腳。人一但壓抑太久,就會失了理智。
朱璇暗暗叫苦,只有抱住頭,她多想成為一個俠女武林高手,然後把她們全打趴下。
「你們幹什麼?」忽聽一聲怒喝,三個女生回頭一看路上停這著一輛黑色的轎車,一個英俊的男子正皺眉看著她們。
她們連忙放手,楊鶯一怔,而那暴發戶之女王貞貞努力討好地笑著。
「陸少……我們也鬧著玩呢。」
陸程看那被打的女生坐騎起來,吃了一驚。
朱璇見了他是他,不禁冷淡一笑,努力站起來,然後拖著傷痛一瘸一拐的走到牆角,喘著粗氣,忍著痛靠坐了下來。
她抹了一下鼻子,猩紅刺目的顏色像是諷刺一樣。
她掏出手機,撥打警察局的電話。
「喂,你好,是警局嗎?這裡發生了打人事件,我是被害人,地址是帝國一大附近。我走不動了,請幫我安排醫生,需要取證和驗傷。」
三個女生終於收回放在陸程身上的目光,轉頭看向坐在地上靠牆上休息的女生,她一邊抹這著鼻血,臉上卻帶著挑釁諷刺的笑。
「你敢報警!」那個微胖的女生衛洛兒怒喝。
「我說過會報警的。你們等著上法庭,除非現在在這裡幾分鐘內毀屍滅跡。」朱璇捂著肚子和肋骨,哪裡都痛,傷得不輕,泥人都有三分土性。這都是什麼事呀,她惹誰,她根本不認識她們。
「你敢報警,你知道我們是誰?」楊鶯也怒道,她從來沒有遇上過這樣的女生,就算是楊鸞也只敢暗中讓她不痛快,或者楊鸞明明心裏面盛世凌人卻也要裝得姐妹友好。
朱璇輕哼一聲,語帶不屑嘲諷,道:「沒興趣,你們和警察、法官自我介紹就行了。」
楊鶯不禁惱怒又踢了她一腳,而朱璇也沒力氣躲,肋骨下生生受了這一腳。
陸程看不對,終是下車來,喝退幾個女生,蹲下身,說:「我送你去醫院。」
朱璇冷冷看著他,一雙黑得嚇人的眼睛帶著滿滿的嘲諷,如有魔力攝取人的注意力。
她長得極美,特別是眉眼,很難再找出第二個來。
「不勞煩你了。我會在這裡等警察。」
陸程有一絲怒氣,喝道:「你不是在等警察,你是在等他。他就算來了,又能怎麼樣?為了他,去惹這幾個女生把自己弄成這樣,值得嗎?」
朱璇怔怔看著他俊朗的面容,他那話中對她的惡意猜測和自以為是,她只覺可笑。忽然視線模糊,好像是看到了薛晉,他的眉眼仔細看居然還和他有三分相似。
她忽然心生一絲不甘心和報復的惡意,朝他抬起手,說:「我起不來了,也走不動。」
陸程斂眉伸手拖住她的腰想把她抱起來,朱璇卻自然地圈住他的脖子,眼角看了路口一眼。
「知道她們為什麼打我嗎?她們說我是賤貨,勾引上個星期五來找我的黃逸和錢進,可是我好怨,我要勾引也勾引你,是不是?」
「我勸你一句,不要鬧了。」陸程怒道。
朱璇笑得邪肆,突然伸手摸他的耳朵,他頭一撇怒瞪她一眼。
她卻咯咯笑,沒一會有又皺眉,她受了傷牽動起來會很痛。
看著年輕男人少年老成又高傲的模樣,忽道:「你談戀愛了嗎?」
「關你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