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我自己會道歉。」朱璇輕輕捂著越來越痛的肚子,剛才跳舞也運動太激烈了,她本來每次都有些痛,現在卻是加劇了。


  她朝一個個人鞠躬過去。


  「對不起,還有,你們放心,我真的沒看到什麼,我近視。」


  男生們看她不太舒服的樣子,也有幾分憐香惜玉,有個男生說說:「那算了吧。對了,你叫什麼,是隔壁哪個系的,是大一的嗎……」


  「呃……啊……」朱璇嗯了兩下,忽然劉昭過來說:「幸好校友們不介意了。你說你這粗心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呀?你是女生呀,闖進男廁所有多危險你知道嗎?幸好,一大的人是正人君子……」


  朱璇皺眉,劉昭忽然伸手抓住她手腕往內拐,朱璇驚愕不及反對就遠離了她最渴望的廁所。


  保鏢遠遠跟著,雖然驚奇卻也不敢去干涉皇太子的事。


  好在是這邊人少,除了那一夥男生就陸續有幾個人遠遠見到了。


  朱璇叫道:「你放開……」


  劉昭見四處沒有人,轉過頭忍不住說:「闖進男廁所這種事你也幹得出來,你能不能長點心?你是女生呀,看到那些不該看的……」


  「你先放開我……」


  「要不是我出面,又會引起一攤的爛事……」


  朱璇怒罵:「你夠了吧!」


  劉昭呆愣住了,發現她渾身發抖,衣裳單薄,現在是冬天,而且體育館的人多是在賽場和觀看席,這裡因為沒有人,也沒開空調。


  朱璇是在姨媽期劇烈運動,有加上受驚嚇了還受凍,頓時從小腹傳來的劇痛讓她有些虛脫。


  她跌倚在牆上,一邊發抖一邊出著冷汗,劉昭連忙脫下外套裹住她,說:「阿璇,你別嚇我!你怎麼了?」


  劉昭也顧不得儀容,擁住她的身子,握住她冰冷的手,搓著。


  然後又一把把她抱了起來,說:「我帶你去看醫生。」


  忽然有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保鏢看不過去了,過來說:「殿下,這位姑娘是一時之間虛脫了。讓她先上洗手間吧。」


  身為女人,這個保鏢很同情現在的朱璇。


  「在讓人給她弄點熱開水,她很需要。先讓她緩過來再說吧。」


  找到體育場的一個雜物間旁的廁所,女保鏢扶著朱璇進去。


  朱璇終於出過冷汗稍緩,上完廁所扶著牆出來,等在門口的劉昭過去扶她卻被他揮開,把身上的外套還給他。


  「阿璇,你先披著吧。」


  朱璇有些惱火,他總是要把她弄得很狼狽,比如被保鏢按在牆上,姨媽巾當眾掉地上。


  「滾。」


  「你說什麼?!」


  朱璇惱火終於在幾個保鏢看來時忍住了,輕聲說:「我說我滾,殿下。」


  朱璇說淡淡轉身離開,劉昭拉住她,說:「阿璇,你不舒服,我送你去看醫生……」


  朱璇甩開他說:「你不來害我,好過看一百個醫生!」


  「……你病了,我不和你計較。」說著他強把衣服給她穿上,又一把抱起她,「別鬧了,到時候人被你引來不怪我。」


  朱璇一口氣被堵住,說:「你先放我下來。」


  「你身體太虛了,要好好養,還有晚上有場舞,你不保留體力,晚上怎麼跳?」


  「我沒那麼脆弱我好了。」


  「沒那麼快好吧?例假不是好幾天的嗎?」


  「……」朱璇更覺在他面前臉面的渣渣都不留了,她是孫猴子,這位就是如來佛祖吧?

  會能痛經毛病的人會發現例假時經常會上午不痛下午痛得要命,而到晚上又會緩和,嚴重的在痛經和受涼的時候,特別是下午會造成虛脫。這是由於人體的激素在早上、下午、晚上的變化的原因造成的。


  朱璇這毛病原來也不嚴重,只不過是因為她近半年作息太亂,又經常進醫院身體素質多少影響到了。而這一次卻剛撐著比賽,只覺小腹和腰上的一邊痛一邊冒出寒氣透骨的寒氣。


  這時蹭到劉昭懷中的溫暖倒讓她生出幾分留戀,但是沒過多久,她又臊得慌。劉昭怎麼說也是男人,哪個女人可以對不是男友的男人的懷抱生出懷戀的想法?

  劉昭通過保鏢的配合,抱著她通過幾乎沒有什麼人的樓梯,走到了地下停車場。找到了一輛黑色的名車,卻是錢進的座駕,他有鑰匙,十分不客氣徵用了。


  朱璇問道:「我這個樣子,晚上還要比賽,你要帶我去哪?」


  劉昭清澈的眸子看著她,淡淡笑道:「帶你去配點葯。晚上比賽時回來就好。」


  「我的隊友們和孩子們都在賽場,我怎麼能離開?還有我這一身……」她身上還是單薄的舞衣,她的包、衣服、隨身物品一樣都沒有帶。


  「交給我就好了。」說著,他上了車駕駛座,卻是保鏢隊長覺得皇太子今天太離譜,接近女生他們也不好說,但是這明著要帶著女生自己離開,他們的工作就不好做了。


  「殿下,還請您三思,這不合規矩?」


  劉昭坐在車上側過俊美的臉,挑起好看的眉毛,說:「我要出去玩,怎麼不合規矩。趙叔叔說可以讓我玩。」


  「但……還是讓我們得跟著,出什麼事我們真擔待不起。」趙德海確實招呼過皇太子的保鏢團,這顯然也是太上皇那邊的意思,說是皇太子長大了,可以給他更大的空間。


  「不用,不會出事。你如實彙報好了。」說著啟動了汽車揚長而去。


  汽車一直駛出了校園,劉昭忽伸手握住她的手,說:「怎麼手還是冰涼的?肚子還是很痛?」


  朱璇嗯了一聲,發現他那隻手一直包裹住她的手,輕輕掙開。


  「你手那麼冰,我給你焐焐。」


  「不用……」


  「你別客氣。」


  「你專心開車吧。」


  「我車技是賽車手級別的。一邊開車,一邊給你焐焐沒問題。」


  朱璇終於忍不住了,說:「你是男人。男女有別。」


  劉昭終於微微有些尷尬,又側過頭偷笑了一下,忽說:「你知道我是男人啊?」


  朱璇捂著肚子,愕然地轉過頭,說:「這很難判斷嗎?雖然你的男人性徵不是非常強烈,但是你身上也沒有女人的性徵呀!」


  劉昭一頭的黑線汗,心中湧起惱恨,大聲問道:「我怎麼就男人性徵不強烈了?」


  朱璇側目顯得有些惱怒跳腳當中的劉昭,她明明不舒服,卻覺得好笑,而她居然笑了出來。


  那笑容因為這時的她有些虛弱,看著如梨花一般惹人憐愛,劉昭咳了咳,喃喃:「你倒是就會……那個什麼登鼻子上眼,我覺得我要是讓你一步,你沒準會進十步。以後我就活在你的陰影之下了。」


  朱璇說:「我才有陰影,反正一遇上你,我就會特別倒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朱璇的小腹又隱隱痛起來,捂著肚子,劉昭連忙加速,穿過玄武區的老街,朱璇見反正都出來了,說:「你送我回家吧。」學校離她的家也不遠,不然她就會住校了。


  「去醫院吧。」


  「我家裡有葯。」朱璇報了個地址,劉昭想了一會兒轉了車頭。


  到了老巷子里,到了朱家的老宅子門口停了下來,朱璇脫下他的外套還給她,道了聲謝,就下了車。


  朱璇剛要去開側門,父親和弟弟都還沒有放學,家裡沒有人,劉昭卻過來扶她,把她嚇了一跳。


  「你下車來幹什麼,小心被街坊看到……」


  「我等會得送你回去,我進去等你。」


  「你能不能把臉遮一遮?」


  「沒事兒。你到我家串門都沒遮臉,我來你家幹嘛要遮臉?」


  劉昭看著她急得快哭出來,才不甘不願的從風衣口袋取了墨鏡戴上。


  朱璇和他推讓間,他拿了大門鑰匙開了,把車停進了院子里,朱璇眉頭直打結,說:「現在街坊多是去上班上學了,但再過會兒,家裡的退休老人會去買菜接孩子,人多看到准出事。我們要在那之前走。」


  朱璇也終於不和他磨蹭了,進了屋裡。


  她進了房先找了件衣服披著,又從柜子里翻出了葯,衝到了廚房倒了熱水服下,然後,剛沖了一杯紅糖水,劉昭好奇參觀了一輪客廳后,探到廚房來。


  劉昭問道:「你還會痛嗎?」


  「好多了。」


  劉昭打量了一下廚房,問:「那……要不要幫忙?」


  「不用。」


  「你一個人可以?」


  「那你能幫什麼忙?」痛經吃過葯就是所有她能做的了,外人還能替她痛不成?


  劉昭摘下墨鏡,有幾分不好意思地說:「我……我洗菜應該沒問題。」


  朱璇嘴巴張成o形,等腦子轉過彎來,嘆了口氣,說:「大哥,我沒想留你吃飯……」


  劉昭深呼吸,一邊逼近,一邊說:「朱璇,你這是待客之道嗎?我都打聽過了,在民間,客人上門來,留飯是基本禮貌。」


  朱璇不禁被逼到貼在了冰箱上,瞠目結舌,咽了咽口水說:「不太合適吧?」


  劉昭理直氣壯的樣子,說:「有什麼不合適的?你到我們家,我們留飯了,還提出留宿,我皇祖父、趙爺爺對你多好。我到你家就這麼冷冷清清的,我一口水都沒喝上,也不留飯!我打聽過,民間不是這樣的!」


  朱璇直欲暈倒,見他俊拔的身子逼近,抬起手抵在他胸膛,一觸到又縮了回來,她忙安撫:「你別動,我……我給你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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