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張嬌嬌家也是典型的華夏江南一帶民宅，始建於本世紀20年代，后多次翻修。張家是地道的當地原住民，他們家的院子還不小，他們劃出了一半區域，五年前做了改建。外觀看著是傳統建築，內部卻大不一樣，兩層的建築，樓上改成兩個單元，樓下改成了六間單間，全部用來出租。房客還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外地來帝都闖蕩的年輕人，帝都房價這麼貴，他們家房租是重要的收入。


  而張嬌嬌父親也從事和美術相關的工作，年輕時畫過宣傳畫，電影戲劇海報，現在電腦美術軟體和噴繪太普及了，他那工作就基本退出舞台，現在在一家報社當插畫師。而張嬌嬌的母親就是個熱情的婦女，和誰都聊得起來，她是個保險業務員。張嬌嬌的熱情個性多半隨她媽媽。


  三個女生看著張嬌嬌醞釀的新作的人物設計圖，張嬌嬌給她們陳述著她的基本故事設想。而准設計師卻改著人物的服裝，別說張嬌嬌不是設計專業的，在服裝上的審美是不及孫雪的。經孫雪的調整修改，果然更加華麗。


  朱璇卻聽著張嬌嬌的什麼「替身」「三角」「姐妹反目」等等情節有些醉了，這雖說是異世的90年代，但這濃濃的台言風總感覺好out。朱璇摸著下巴，古代言情文，想想經典，前世看過的就是123言情中的各種文了。


  「嬌嬌，你是要創作短篇的還是長篇的？」


  「我……其實，漫畫的篇幅可搞作的彈性也很大的，我不能確定會畫很長，但是至少中長吧。」


  朱璇忽然覺得自己找到女主的正確打開方式了，又想到欠了三哥一筆「巨款」，眼睛瞄著張嬌嬌，搖頭說：「嬌兒呀，你這故事不行……」


  張嬌嬌俏臉微紅，問：「有那麼差嗎？」


  朱璇一手抱胸，一手拿著畫稿，輕嘆道：「嬌兒，你現在不算是新手了。《霸道總裁愛上我》那是少女漫的一個小經典，名字俗氣，也有了很多清奇的風格，你有了比較大的讀者群。在這種時候，你要突破，徹底奠定你在女性漫畫界的地位，而不是創作沒有突破、流於當下類目的俗氣作品，讓對你有期待的讀者失望。」


  張嬌嬌也不禁嚴肅起來，道：「但突破也談何容易。」


  朱璇笑笑，說：「嬌嬌，我欠人好幾萬錢呀，如果你我合作創作，故事肯定比你這個好，不過，這是長篇，我給你出故事劇本，我要分成40%。」


  張嬌嬌哎呀一聲，說：「阿璇，你太狠了吧，我很難畫的，我要熬夜，周末不能出去玩，你就賺點錢容易嗎？」


  朱璇說：「我現在負債呀，我要寫論文、要上課、我還給你寫本子，那也很傷身的。況且，有本子不就解決了你最頭痛的問題嗎？」


  「30%，本子好的話。」


  「38%，不能再少了，再少我還不如寫成小說找出版社寄文稿。」


  「38%太多了。」


  「30%也可以，保留文字小說版的原著作權，若是將來有可能改編影視劇，那享有一半原著權益。」


  「那我不是虧死了？你保留故事小說的著作權，一半影視改編原著權益，還要我漫畫的30%分成。阿璇，你要是商人，肯定是奸商。」


  「那好吧，我什麼都不要了，將來我也不一定會有精力去寫成小說故事。我就以朋友的身份，友情的說說大體的故事，你自己展開吧。」


  「我也沒這個意思……」


  孫雪打斷兩人，說：「不要爭了！你們倆呀，現在小雞都還沒有孵出來，你們就計算著小雞長成母雞然後你們要分長成后的母雞生下的蛋了。吃相難看，唉！」


  朱璇和張嬌嬌不禁相視一笑，正覺得孫雪悟性高的時候，孫雪說：「真想創作一個有突破性的新作，我要是當藝術顧問，分成不要多，10%勞務費。」


  「啊！！小雪，你被阿璇帶壞了！」


  閨房中傳出三個少女爭論聲、嬉笑聲、雞飛狗跳聲、討論聲，直到張媽來叫她們吃飯。


  到了飯桌上，張父張母看著三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心中不禁暖洋洋的。給朱璇、孫雪兩人一個一個雞腿，害得張嬌嬌和她才上四年級的小妹妹張姣姣只能吃雞翅膀。


  朱璇坐在她身邊，忙把雞腿夾給她，笑著說：「我比較喜歡吃雞翅膀，姣姣能和我換嗎？」


  「好的！」小姑娘樂意得很，引得張父說她，朱璇忙說：「張伯伯，我是真的喜歡吃雞翅膀，不信，你問嬌嬌。」


  吃過晚飯後，張姣姣還熱情的拉著朱璇和孫雪進了她的房間，和兩個漂亮姐姐分享自己的收藏。


  幾個冊子的帥哥美女明星的照片、報紙剪切收藏、貼紙，孫雪好笑地搭著小姑娘的肩膀，嘆道：「真是和嬌嬌小時候一個樣，顏控。」


  孫雪小學時就和張嬌嬌同一個學校，那時還不同班，當時張嬌嬌就會給她排名第一美女了。上高中，三人同班，朱璇和她親近，然後張嬌嬌看到朱璇的顏正，也就極喜歡了。不能說她以貌取人吧，不過她很坦誠她喜歡和美女交朋友。


  朱璇卻忽對著一張照片怔住了，照片中一個男子穿著黑色系的制服，胸前綉著黃龍，少年容貌絕世，輪廓分明，長眉入鬢，鳳目湛然有神，氣質矜貴非凡。


  朱璇微澀，卻見小姑娘張姣姣取回了照片，說：「我的殿下，我就這麼一張殿下的照片，這是他18歲的時候呀，當時招待過記者被人拍到的。我用零花錢買的呢。」


  朱璇尷尬一笑，說：「你很喜歡他。」


  「喜歡呀，殿下最帥了，別人比不了。」


  「他……他有女朋友了……」


  張姣姣說：「那個什麼楊家小姐才不是他女朋友！」張姣姣一個五年級學生，已經能關注八卦報紙了。


  「你怎麼知道？」


  張姣姣把那張照片放進懷裡，天真地說：「因為我是他女朋友呀！」


  朱璇哭笑不得，忽然又想全帝國到底有多少這樣3歲到80歲的女性呢？他的身份註定不能低調到別人看不到，真要在乎，恐怕也在乎不過來。想想前世，網上很多女粉絲們都沖自己偶像叫「老公」。自己如果和他在一起，對這些可能要學會習慣，但他要是像明星一樣討好女粉絲可不行。


  現在兩人都鬧吵架了，他一點都不懂女人，不懂哄人，還衝她發火，她也不要向他先低頭。


  ……


  孫雪住得離張嬌嬌家不遠，只有十五分鐘路程，她就步行回家了，而朱璇家稍遠，張嬌嬌不放心她一個人坐公交車，騎小毛驢送她回去。


  張嬌嬌這人樂呵，一路上有說有笑。


  張嬌嬌喊：「朱璇是奸商！老天快把奸商收走呀！」


  朱璇汗：「這叫尊重勞動，不能永遠義務勞動。」


  她又喊：「我要當漫畫家！我要當大師！」


  朱璇跟喊：「我要賺錢！我要把債還清！」


  張嬌嬌說：「阿璇，你怎麼會欠好幾萬，除了嫖/男人我就想不出你怎麼能欠幾萬塊的錢。」


  「就當我嫖/男人了吧，別提了。」


  兩人嘻嘻哈哈間，到了朱璇家的巷口，兩人告了別。看著好友騎著小毛驢消失在街角，朱璇才轉過身。


  正在這時一輛眼熟的高級轎車駛來，急剎車停在她身旁，駕駛座打開，走下一個俊拔的男子，穿著深色的運動夾克，頭戴鴨舌帽。


  朱璇有些意外，有些心酸又有些彆扭，轉開頭。


  「你沒話和我說嗎？」他走近來，站在她一臂之遠，路燈照出的他的影子覆蓋了她。


  「說什麼。」


  「我見你放學和朋友進了地鐵站，我追蹤不到了，我就在這裡等你一晚上。我晚飯都沒有吃，你沒話和我說嗎？」


  朱璇道：「我又沒讓你等。你怨氣那麼重，你怎麼不去找楊小姐、李小姐，高貴優雅、溫柔解語、又細又軟的腰都有，我反正都沒有。」


  「八卦報紙都是亂寫的，他們知道個鬼。我對你怎麼樣，你還不知道嗎？」劉昭之前是氣得很的，但是總不能如陳虎說的自己不作為反讓潛在的情敵趁虛而入吧。他思考一夜，翻閱張嬌嬌的漫畫神作《霸道總裁愛上我》，參考男主角在女主角生氣后是怎麼做的。就是不知道張嬌嬌知道自己的讀者中還有皇太子會作何感想。


  朱璇說：「不知道啊。」


  劉昭轉回身，朱璇還以為他又生氣要走了，沒想到他從車中取出一大捧花來。


  花送到了眼前，夜色下的嬌艷玫瑰吐露著迷人芬芳，幽幽氣息引起少女內心深處的浪漫感覺。


  「你還不接著？」


  朱璇喃喃：「我又沒說我喜歡紅玫瑰。」


  關於這個問題某個狗頭軍師有提起過，戀愛智商實在欠缺的耿直boy說：「女人都喜歡紅玫瑰。」


  朱璇果然惱了，說：「你認識多少女人，送過多少女人了？這你都知道了？送別人送爛了的東西拿來敷衍我。」


  劉昭說：「你摸著良心問問你自個兒，這話像是人說的嗎？」


  朱璇心裡其實也知道他怕是第一次送玫瑰花給人，可偏想為難為難他，也無法解釋是什麼個矯情心理。


  「你還罵我不是人了。」


  劉昭投降，說：「我都當你是我姑奶奶了，好嗎？我只問你，你有良心嗎？」


  朱璇道：「我心地就是壞了，咋滴啦？」


  劉昭一手牽住她，緊緊抓住，說：「你昨天就這麼走了，你知道嗎，這些天，忙也好，睡覺也好，生氣也好，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朱璇嘴角幾不可見有點彎了，長睫微動，說：「那麼多女人喜歡你，你不過是不敢，誰知道你一有機會碰上美女就不會摟摟抱抱。」


  劉昭見她鬆動，俊容淺笑，說：「我只跟你摟摟抱抱過……」


  經過這事，劉昭覺得自己開始有些懂女人了，也知道在哄女人上面自己是個新手，但是上手後來卻又自然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