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

  晚上的時候,達科在自由市場邊上那個固定的房間見到了拜倫。≥ 這裡本是犯人以精金礦石換零錢的地方,拜倫經常親自在這裡辦公,索性就將其做自己的辦公室。房間內異常簡單樸素,沒有任何裝飾物來充門面。


  拜倫看到達科的到來,熱情地招呼道,「達科,你竟然以自己一個人的能力修復了十具煉金傀儡,看來以後監獄都不需要再雇傭那些鍊金術士專程來修復了。」


  達科笑著撓頭,謙遜地說,「我修復的都是銘文方面出現了問題的煉金傀儡,還有更多的需要些時間才能修復好呢。而且煉金傀儡雖然複雜,但它們體內的魔法迴路要簡單易懂一些,相比之下,更容易修復和完善。」


  拜倫想了想又問,「圍牆上的魔法陣呢?今天的材料都到齊了吧,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困難?」


  達科點點頭說,「煉金傀儡中的銘文較少,陣圖屬於操控陣,更容易摸清楚作用原理,也方便修復。而寒冰罩的那個巨型魔法陣卻是元素陣,涉及的材料更多不說,量也是極大的,恐怕我難以駕馭這樣的魔法陣。」


  拜倫仔細想了想,又問,「有沒有什麼方法能夠解決這方面的問題呢?」


  「有是有,不過……」達科有些為難地看著拜倫。


  拜倫似乎猜到了什麼,直接說,「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的。」


  達科點點頭說,「通常來說,銘文師在挑戰複雜的魔法陣時,都會有人在一旁幫手,幫助研磨墨水、甄選草藥等。這樣不但可以節省銘文師的時間,讓銘文師能夠一門心思地思考魔法陣的問題,也能夠加快效率,畢竟有些墨水是有著作用時限的,必須在研磨之後短時間內使用。」


  「就是助手嘍?」拜倫馬上就理解了達科的意思,「你需要一名草藥師作為助手嗎?」


  見達科點頭,拜倫有些為難地說,「要在監外招一名草藥師,其實比聘請鍊金術士要容易,但關鍵是那樣也要一個月以後才能進來了。」


  達科假裝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助手並不需要擁有太高的銘文技術,其實監獄內部的人也可以勝任。」


  「你是說莫寧和阿姆嗎?」拜倫想了想,有些為難,「他們兩個是銘文工坊的重要勞動力,若是少了一個恐怕那邊的產量就會降下來。」


  達科覺得提出要求的時機差不多了,於是說,「我倒是有一個人選,莎莉有著不錯的精神力,而且她學習的度也蠻快的,做助手的話應該能夠勝任。」


  「莎莉?」拜倫顯然對這個名字十分陌生。


  「哦,是一個妓女,我們之前認識的,今天她又回來了,我覺得可以讓她做我的助手。」達科又解釋道,「她做助手的話,也不會影響到監獄其他方面的事務……」


  拜倫沉吟了一下,接著對達科露出了一個男人都懂的笑容,玩味地說,「我開始懷疑,你是否真的需要一個助手了。」


  達科一陣尷尬,他之所以要讓莎莉做他的助手,一部分是出於自己的私心。但莎莉的天賦也的確不錯,而且達科也比較信任,比隨便找一個不認識的人做助手要放心得多。


  「哈哈!」拜倫倒是沒有難為達科,「這個沒問題,不過你可要注意身體才行,而且我也要每天查看你的工作進度,來驗證這個助手是否稱職,懂嗎?」


  「謝謝拜倫大人的支持,您一定會看到一個滿意的進度。」達科連連點頭稱是,然後頓了頓又說,「還有就是採礦區那邊代理人的工作,有點事情需要向您彙報一下。」


  「哦?採礦區又出什麼事情了?其他幾個代理人又為難你了嗎?」


  「不是,不是。」達科先搖搖頭,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塊精金礦石,「我手下的兩個小弟,為了攜帶方便,自作主張將金礦石同其他犯人換成了精金礦石。這個……您也知道,我手下就這麼兩個人,也確實扛不動每月收益的金礦石……」


  「哈哈哈,看起來你上個月收益不少嘛。」拜倫絲毫不以為意,擺了擺手說,「你們犯人之間怎麼換都無所謂,反正到你刑釋的時候這些精金礦石也帶不出去,總要在監內花掉的嘛。這種小事情,就隨你怎麼方便怎麼做吧。」


  「謝謝拜倫大人。」達科眼中流露出一絲喜色,有了拜倫的肯,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與其他犯人交換精金礦石了。而他從來也不認為自己會以正常的方式被刑釋,時間過去的越久,vitb12到來的幾率就越大,到時候監獄大亂,必然會生很多無法預期的事情。


  從拜倫那裡回到房間當中,達科看到莎莉依然在床上坐著,安靜地像一隻剛剛出生的小貓。見到達科回來,莎莉一聲歡呼,就跳了起來。卻被達科一個側推放倒在床上,接著達科俯身貼到她的耳邊問,「我給你要到了一個助手的身份,你說說看,要怎麼感謝我啊?」


  莎莉聞言先是一臉的興奮,繼而眼珠一轉,身體悄悄貼著達科的胸口下滑。達科的腰帶無聲地被解開,接著就是一陣突如其來的刺激與快感,達科整個人側身卧在床上,手指插在莎莉金色的頭之間,也不知是在迎合還是推拒。


  到了某個節點,達科猛地直起身,一把將莎莉拎起來,剝掉了薄薄的防禦,然後將其放在了挺立的兇器之上。莎莉在自身重力的作用下,不得已將那紫紅色的凶物一點點納入體內,潔白的頸項高高昂起,本當繚繞的叫聲卻被凶物的再一次挺脹所阻,變為了低聲的呻吟。


  在這之後,達科的生活就變得更加規律,每天修復一具煉金傀儡。他修復過的每一具傀儡,自然也都添加了屬於自己的精神力印記。平常仍然聽從操偶師的指揮,而在達科需要時,就會完全服從他的指揮。


  在此之外,還有每天例行地在圍牆邊上研究上面的魔法陣,並畫下簡單的草圖。經過十幾天的觀察,他也弄清了這個魔法陣的作用機制。這個八級冰系魔法寒冰罩的魔法陣,通過等比例放大的形式完美地布置在了監獄圍牆上。在墨丘利位面中,任何四級以上的魔法都無法被施展出來,但通過魔法陣卻能夠將更高級的魔法展現出來,他每當看到都會心生讚歎。


  寒冰罩本是以一個半球的形態出現在施法者周圍的,但抄寫在圍牆上的魔法陣改變了構架,可以以圍牆為依託,完美地鋪設在圍牆外圍增強防禦。在深入了解了這個圍牆的防禦力之後,達科更加放心自己的安全了,他覺得即便是vitb12,也無法輕易打破這層防禦。


  再次想到vitb12,達科暗嘆一口氣,自他那天逃跑時撇到了矮人鐵匠阿格特與vitb12短暫幾次交手之後,他就知道,阿格特已經凶多吉少了,而他卻不得不跑路。雖然他已經再次擺脫了vitb12的追蹤,並成功將自己送進了精金監獄里,讓整個監獄的防禦成為了他抵禦vitb12的防禦。但達科心頭仍然有著不想的預感,覺得這樣的防禦是擋不住vitb12的。


  達科回到房間中,看了看桌上完成的捲軸,他緊了緊拳頭,隨即又鬆開。他在礦洞里隱藏的那三個月中,也曾以為靠著魔法捲軸和自己中級魔法師的級別,若是遇到了維他命公會的殺手,即使無法殺死對方,也能從容逃脫。


  在與vitb12一戰之前,達科是如此的自信。但vitb12的實力,讓他明白想靠著他現在的實力拖過一年是多麼的狂妄可笑。達科現在已經知道,自己還是無法與這位破魔暗戰職業的高級武士相提並論的。只要vitb12還在追殺他,他就多一天的寢食難安。


  每當閑下來的時候,達科就會陷入思考當中,整合自身的優勢,想象再次遇到vitb12該如何應付。控法給予了達科更加靈活調配魔力釋放魔法的能力,每一個魔法在構建當中都有著一定的結構,這個結構就是由咒語引導精神力進行構架的,結構不同也會導致所釋放出魔法的不同。比如最為常用的火球術,就有著多種大同小異的咒語,其中被縮減的音階就是可以簡化的魔法結構,而簡化過後也有可能對魔法的威力造成一定影響,達科的控法就是這樣一種可以無限簡化魔法結構的能力。


  控法有利有弊,相比之下默誦則是一個更加實用的能力。它能夠直接讓施法者的精神力頻率無限接近相應魔法的頻率,從而施法者能夠默任何一種魔法。


  接著達科就開始抄寫魔法捲軸,先是隨機傳送捲軸。隨機傳送捲軸的價格相對來說比較昂貴,與一把精良級的武器相當,而它的傳送還具備不確定性,所以少有人願意使用它。如果是為了脫離危險,更多人寧願選擇貴上三倍的回城捲軸。然而達科卻對隨機傳送情有獨鍾,回城捲軸固然方便,但城裡對於被追殺狀態的達科來說卻未必就安全。隨機捲軸能夠在力有不逮時馬上逃跑,擺脫敵人追擊。至於會使自己陷入危險,達科卻無所謂,若是傳送后現身邊有危險,再傳送一次就是了,反正他身為銘文師,隨機傳送卷多得是,不怕消耗。


  達科深深嘆出一口氣,盡量放平心態,站到工作台前開始抄寫魔法捲軸。漸漸地,在纖細如針的筆尖下,一根完美線條正在羊皮紙上延伸,魔法墨水在魔力的驅動下正以不同混合比例自筆尖流出,為繪出的線條賦與各類的力量屬性。


  這也是無數銘文師最為頭疼的部分,在一根線條中混合不同的魔法材料,並且比例隨著線條的延展還要有相應的變化。但這些卻難不住達科,他已經熟練了抄寫銘文的每一個步驟。在這段時間練習當中,他抄寫傳送類捲軸的成功率高了一些,隨機傳送捲軸的成功率已經接近了3o%,這是達科當時模仿奧蘭多才能達到的成功率。


  自從新的材料到貨,達科能夠更多地利用的「多餘」材料來做自己的私活。於是他開始了沒日沒夜地抄寫魔法捲軸,但這不僅是消耗材料的事情,也要消耗大量法力甚至體力。這個過程需要不斷地抽空再補充滿法力,剛開始時達科每次都會覺得渾身不舒服,只想要躺在床上睡一覺,但到後來他就漸漸適應了。


  敲門聲輕輕響起,敲門者接著就自己推門走入,沒有打擾達科的工作,進來的是莎莉。達科這張隨機傳送捲軸的抄寫已經臨近尾聲,凋亡雲寂的筆尖懸停在羊皮紙上方,只差一絲沒有落下。接著他用散的精神力輕輕包裹住了筆鋒,好似他用身軀抱住莎莉那樣溫柔,一想到這個比喻,達科某個部位立時起了反應,筆尖一顫之間落在了羊皮紙上,又失敗了一次。達科無奈地嘆了口氣,對著旁邊的莎莉聳聳肩。


  莎莉在一旁緊張地看著,連呼吸都不敢,但達科這一次還是失敗了。即便達科抄寫隨機傳送捲軸能達到3o%的成功率還算不錯,但畢竟還是要經歷很多次失敗的。


  莎莉輕嘆道,「這種好小的捲軸太難了,你在圍牆上抄寫的時候就沒有這麼多的失誤。」


  「在修復圍牆上的魔法陣時不存在這麼多失誤,是因為那個魔法陣很大,最細的線條也有手指的粗細,自然不會因為精確度不夠而失敗。若是這隨機傳送捲軸也有房間大小,那我的成功率必然會很高。」達科倒是心態放得很開,畢竟銘文師的失敗可是常事,「魔法捲軸就是因為體積小、攜帶方便,才會以捲軸的形式存在。若是真的有這個房間大小,那攜帶本身就成問題了。」


  「等等!房間這麼大!」說到這裡,達科忽然想到了什麼,重重地將右拳砸在了左掌心中。


  「怎麼了?」莎莉奇怪地問。


  達科忽然衝過去抱起莎莉在空中轉了一圈,口中開心地叫道,「我要抄寫一個大的隨機傳送陣!」


  莎莉有些茫然地問,「要多大的?」


  「房間這麼大的!」


  「房間這麼大!好厲害。」莎莉對於達科的想法只是覺得厲害,畢竟圍牆上的魔法陣更大,而她還不知道房間這麼大的隨機傳送陣能做什麼用,「為什麼要房間這麼大的傳送陣呢?」


  「我忽然想到了我主人說過的一句話。」達科答非所問。


  「你的主人?」莎莉不知想到了什麼,臉龐通紅。


  達科將莎莉放下,拿起魔法筆刷刷地在牆上寫下了一句話。


  莎莉偏過頭仔細看了兩遍,「雖然看不懂是什麼意思,但感覺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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