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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科本是想要將這個消息告訴菲麗絲,但這塊海灘周圍人多眼雜,不太方便說悄悄話。於是他只好將其憋在心裡,表面上應付著同伴們的關心,並尋找何時的機會暗示給菲麗絲。
凱文似乎是看出了什麼,並未關注達科,而是注視著遠去的阿加尼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個深層不漏的傢伙,實力竟然這麼強,可笑我最初還以為他只是個鑲嵌師呢。」
「怎麼,你覺得他剛剛也隱藏了實力嗎?」溫蒂飄到凱文的旁邊低聲問道。
事實上,阿加尼所使用的也僅僅是一個六級的火海術而已,但凱文知道溫蒂所說的實力並非指魔法等級。
凱文略微沉吟了一下,肯定地點頭道,「那個火海術當中所包含的技巧,已經遠遠超過於這個魔法本身。將本是橫向鋪展在地面上火焰變成了縱向的衝擊,並且全方位地包圍了達科的霜雪界,可不是一般的魔法控制力能夠做到的。」
奧托從達科身邊迴轉過來,也湊到凱文和溫蒂旁邊,沉聲說道,「將冰霜護甲消耗得一絲不剩,達科身上卻一點燒傷燙傷都沒有,科斯特納你做得到嗎?」
凱文毫不猶豫地搖頭,「你也知道,精神力是我的短板,無法做到那麼精確細緻的施法。但這種程度的法術控制,已經完全超出常理了,簡直就是藝術。」
「即便如此,他還是隱藏實力了對嗎?」溫蒂繼續問。
「說是隱藏實力也不準確,其實他是想要讓人們將關注點都放在他的法術控制上,從而忽略了他的傷害。」凱文手指劃過半空中的某處,那裡是阿加尼飛過來時候的路徑,「用一個六級的火系魔法,在產生了發光和掀起沙塵等額外作用的情況下,還能消耗掉達科的兩個防禦魔法,輸出的傷害絕對不可小覷。」
「大概是他血統上面的增幅吧,畢竟是火焰之神血統,在火系魔法上面增幅多點是正常的。」奧托猜測著說道。
「其實沒有這麼誇張,我聽達科描述過他與羅馬諾的戰鬥,按照估測的傷害來計算,即使是過去的火焰教會第一順位繼承人羅馬諾,也沒有達到阿加尼這樣的法術強度。」溫蒂在聖耶魯與達科分開后就一直在擔心,重逢之後便詳細詢問了當時的情況,對戰鬥的細節都了解的十分清楚。
「那就是人家的秘密了,誰還沒有點秘密呢,對吧?」凱文像是對這個話題失去了興趣,轉而加入了旁邊一伙人的討論之中。他涉獵知識龐雜,講話又詼諧幽默,很快就與那伙人打成一片。
此時海灘上的人大都是準備去探索死亡遺迹的,不是冒險者就是傭兵,甚至還有很多海賊。不過凱文就好像與什麼人都聊得來,加入到陌生人的團伙當中馬上就能融入進去,讓別人對他失去警惕,這一點讓奧托和溫蒂都非常佩服。
確認了達科沒有受傷后,菲麗絲才放下心,接著她又想起了什麼一樣,一臉警惕地看向正在淺談處卸貨的火焰教會船隊,「火焰教會竟然也到的這麼快,看樣子我們得快點出發了,不然要被他們搶了先。」
當即菲麗絲就把夥伴們召集到一起,說了自己的想法,經過煉金大獎賽和這半年多航海的歷練,菲麗絲也學會了凡事多與隊友商量,並聽取其他人的建議。
「急什麼,離死亡遺迹開啟還有一個多月呢,發生那個什麼黑滴凌日的天象才能進去,我們提早到了島上也是等著啊。而且死亡遺迹的那座島太小,從當時坐標的圖像上看,上面連個小鎮都沒有,我們想買食材都不方便。」自從凱文擔負起廚師的任務,在眾人的伙食上面操碎了心。
「早點去島上還是有必要的,可以偵查一下環境,並且佔據好地方建立個營地,這些都是探索死亡遺迹的前期準備。」溫蒂雖然是半路才加入他們的探險隊伍,但是對探索死亡遺迹的流程都已經規劃清楚了,到什麼時間該做什麼事情遠比其他人更明確。
「那還是儘早出發吧,別浪費了我們前面領先的大好優勢。」自從魔鬼魚號打破了水手公會的航速紀錄,菲麗絲一直都非常有危機意識,生怕被別人趕上了。
奧托想了想說,「最好先去水手公會問問那座島上的情況,兩座島距離不遠,說不定會有冒險者帶回關於那裡的消息。」
當天晚上,達科等人就一起去了碼頭旁的水手公會,準備打聽一下消息,明天就啟航。去之前又叫上了塔薩,福克得知了也覺得好奇,便跟著一起去了。塔薩與菲麗絲的契約是護送到死亡遺迹的島上,現在還差一段航程就不算護送結束。
聽到達科等人的詢問,禿頂男人卻是一臉的苦笑,「別說我們水手公會,就是賊鷗公會都沒有關於那座小島的任何消息。」
「怎麼會這樣?」
「很久以前,這裡就一直有著關於那座島所在海域的傳聞,它被稱作魔鬼海域。只要是往那個方向去的航海船,都會失去聯繫,雖然詭異但也沒有太引起人們的注意,畢竟每個位面都有很多類似的禁地。」禿頂男人像是心有餘悸一般吞了一下口水,壓低聲音說,「但最近半年以來,有很多準備探索死亡遺迹的海賊和冒險者觸發去往那裡,其中不乏魔導士和劍士級別的強者,但他們依然是去了就杳無音訊。你也知道維納斯位面的人大都有一顆喜歡冒險的心臟,他們都是聽說了死亡遺迹的消息,過去探險的。」
「什麼?有人趕在我們前面了?」菲麗絲難以置信地問,她一直將自己一伙人的航速引以為榮,卻莫名其妙就被人超過了,更沒想到早已經有人捷足先登地去了死亡遺迹所在的小島探險。
「有人趕在我們前面也很正常,你沒看到白天海灘上那群看熱鬧的冒險者嗎。」凱文在那時候看似無聊地與陌生人聊天,其實是在打探那些人的底細,「我們都是從阿美西亞位面過來的,自然是以空間神殿為起點出發,歷經十個多月才到這裡。但很多海賊、傭兵和冒險者分佈在維納斯位面的各個地方,他們有些本就距離死亡遺迹很近。」
「在你們之前,都已經有幾十艘小船途徑我們這裡,去死亡遺迹了。」禿頂男人微微嘆息了一聲,「可惜了。」
「會不會是什麼厲害的海洋魔獸?」福克聽到了這樣的消息卻是非常興奮,積極地猜測著各種可能性。
禿頂男人搖頭,「不太像,因為在近幾百年的記載中,這座島周圍有過多次七階甚至八階魔獸路過的記錄,都沒有引起與其它魔獸的戰鬥。」
塔薩附和著說道,「按常理來說,七階八階的強大魔獸是維納斯位麵食物鏈頂端的存在了,它們的地盤意識極強,是不會讓其它高階魔獸侵入自己地盤的。」
「那有沒有可能是大群的中階魔獸呢?比如食人魚群之類的?」菲麗絲繼續猜測著。
「話嘮小姐,食人魚是淡水魚,不能生活在海里的。」凱文無奈地攤開手。
菲麗絲正想要回嘴,就見禿頂男人也搖頭說,「也不太像中階魔獸群,若是有大群中階魔獸聚集在一定區域內,必然會對周圍生態環境產生影響,那樣的話從食物鏈上就能看出端倪,但這座島周邊並沒有特別的環境異常。」
這一點眾人也都大致明白,當某一階的魔獸種群數量過大,對於作為食物的低階魔獸和以其為食的高階魔獸數量都會受到影響,所以達到一定數量級的某個魔獸族群是無法隱藏自身存在的。
眾人一時間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大開腦洞、絞盡腦汁地思考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但始終沒有哪個假設是附和常理的。最後還是菲麗絲拍著桌子叫道,「管它是什麼東西在作怪,我們把船開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達科等人聞言,都是微笑著表示贊同。雖然菲麗絲的決定看似魯莽,但這樣堅決的態度卻是探險所必需的。他們一行人經歷千辛萬苦,才在探索死亡遺迹的路上佔據了一點先機,總不能因為一點未知的危險就畏縮不前。
其實他們大可以先龜縮在這座島上,等其他勢力的大部隊將那未知的危險趟平,再跟在後面過去,然而這樣做雖然穩妥卻失去了銳氣。探索死亡遺迹本就是極其危險的事情,若是現在連路上的一點困難都克服不了,就更妄談死亡遺迹的探索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按照原計劃行事,明天一早就出發!」菲麗絲得到夥伴們的肯定,也非常開心,她不但沒有畏懼,反而躍躍欲試,「抓緊時間去死亡遺迹嘍!這島上的跳樑小丑越來越多了,我們可不能讓他們搶佔了先機!」
一行人跟在張牙舞爪的菲麗絲後面走出水手公會,漸漸融入到熱鬧的碼頭燈火當中。水手公會旁的小巷子中,兩個身著火紅色長袍的身影顯形出來,正是阿加尼和那個方形面孔的中年人。
中年人看著菲麗絲一行人身影消失的方向,恭敬地問道,「少主,您看我們應當什麼時間去往死亡遺迹的那座島上?」
「當然是越快越好!」阿加尼虛眯的眼中映照著碼頭的燈火,目光有些迷離地說,「因為,我就是他們口中的,跳樑小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