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八五章 針鋒相對
謝廳長知道生病的厲害關係，只要有人說他生病、他當眾承認自己生病，主幹線公路水泥路面硬化、高速公路建設兩項重磅工作擺在那裡，齊昊就會藉機接替他的位子，他喪失了一切還打不出噴嚏。
謝廳長腰際伸得筆直，挺有精神的樣子說：「同志們，繼續開會！」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猝然之間發生的發生事情一樣不動聲色化解。
謝廳長帶頭拍起巴掌來：「首先呢，讓我們對提拔的同志表示祝賀，希望兩位同志在廳黨組、廳行政的領導下，團結同志積極工作，用優異的成績向組織彙報！」
會議室掌聲大作，氣氛非常熱烈。
武副廳長大聲道：「華廳長、邱主任，今晚你們怎麼安排，商量下！」
會議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好幾個人嚷嚷道，這麼大的好事，不出大血怎麼對得起同志！
華工、邱主任對下眼睛，邱主任大聲宣佈道：「散會望江大酒店有請，請在座各位領導賞光！」
聽說望江大酒店，大家持續歡呼，會場熱烈起來。
武副廳長適時做做手式，說：「組織信任，正需用人之際重用二人，請二位分別講講！」
華工、邱主任對下眼睛，華工說：「我是一個技術幹部，組織信任我，我一定在廳黨組、廳行政的領導下，發揮自身技術特長優勢，做好力所能及的工作。爭取得到人民滿意、組織信任！齊廳長把高速公路工程技術、質量監督工作交給我，我就要一竿子插到底，不出一點紕漏！在察省主幹線公路路面水泥硬化上。我一定要把好工程關、質量關，只叫我簽字的事我不幹，要我簽字的事我必須得過問，只有這樣，才對得起提拔我的組織，謝謝！」
啪啪啪啪，就十多個人。會議室響起雷動般掌聲。
謝廳長雖說也在拍手，但青灰著一張臉，他哪聽不明白華工話的意思。只叫他簽字的事他不幹，這樣一來工程上的事情他沒有辦法一手遮天。
接下來邱主任發言，邱主任說：「武廳長講得好，交通廳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既然組織用我。我就要幹事，以前我只看領導臉色行事，到頭來看領導行事也沒有辦法行事。齊廳長來了叫我干實事，二十天時間我裝修了指揮部辦公室，我這才發現，人不能只看別人的臉色行事，還是要干實事，當然。要干實事還得要有本事！我邱文當著大家面說一句，是騾了是馬咱牽出來遛遛。以後各位領導再看脫胎換骨頭的邱文！」
又是雷動的掌聲，邱文發言不能不謂講心聲。
邱主任現在徹底不害怕謝廳長了，邱主任的官不是謝廳長給的，害怕謝廳長個毛啊！害怕，其實是利益受到牽制時的特殊反應，現在謝廳長沒法牽制邱主任利益，他與謝廳長坐在一起開會權力就是平等的。
誰給官害怕誰，這是再也簡單不過的道理。
現在的官們的位子不是老百姓給的，因此當著老百姓官們要喝就喝，要吃就吃，要貪就貪，要腐就腐，要罵就罵，害怕老百姓個毛啊！當然也不能不說官們沒有一點怕懼，官們的位子是組織給的，官們對組織怕得要死！
兩人客已請了，態已表了，武副廳長突然說：「哎喲你看我，把主持人的權都奪了，謝書記、謝廳長才是實實在在的主持人，謝書記、謝廳長，對不起了，主持人位子原物奉還！」
謝廳長內心麻痹、麻痹罵武副廳長千遍萬遍都過了，你不在這裡攪和要死嗎，人家陞官有你什麼事？心裡罵，面子還得撐起，謝廳長笑眯眯道：「應該的應該的，我們的同志提拔，大家高興！」
齊昊一旁看著謝廳長，心說，謝廳長不簡單啊，還堅持得住、笑得出來，儘管他的笑比哭還難看，仍不失為久經考驗的領導同志，面不改色心不跳，在逆境中穩得住神。
謝廳長說：「我們繼續開會，先講第一項工作，也是明年察省交通工作最重要的工作，什麼工作呢，這就是察省執政黨、省政府決定的察省主幹線公路水泥路面硬化工程工作……」
謝廳長展開筆記本，一、二、三、四、五講起來。
謝廳長講完后，齊昊問：「謝廳長，察省主幹線公路水泥路面硬化工程深得民心，我們必須堅決服務、服從於這項工作，我想問下，有沒有我具體負責的工作，硬化工作明年幾月正式實施？」
謝廳長說：「路面硬化工作齊廳長配合就行了，你的主要工作在高速公路建設方面。」
齊昊點點頭，表示沒有要講的話了。
「我發個言！」姜副廳長說話了，「路面硬化老百姓盼了多年，現在終於可以實施了，這是好事，大好事，交通廳終於給省執政府黨、省政府當了一次好參謀！交通廳現在終於有工作幹了，一邊是高速公路建設、一邊是主幹線公路路面硬化，人民群眾無不難歡欣鼓舞！但是，據我目前掌握的情況，水泥路面硬化工程很難實施，不知謝廳長注意到這個問題沒有？」
謝廳長心裡罵麻痹，臉一沉：「你掌握了什麼情況，不妨講出來！」
姜副廳長說：「錢，硬化路面啟動工程的錢！」
謝廳長輕視道：「姜廳長就不用擔心了，錢有三個渠道，一是銀行貸款，二是財政資金，三是民間融資！」
姜副廳長針鋒相對道：「據我所知，銀行在最後一次會議上已經否決了路面硬化的論證報告，並把有關質疑形成文字材料上報諸葛書記、顧省長，諸葛書記、顧省長針對這事正在展開調查，問責有關人員編寫的論證報告怎麼這樣草率和不充分！」
會議悉索起來，真有這事，銀行這條線斷了哪裡去弄錢？要知道，財政僅吃飯財政，不可能把硬化路面的錢全包下來，社會融資方面見銀行不貸款肯定要受到影響，路面硬化項目上不上得成有危險。
謝廳長上午知道了這事，諸葛書記秘書電話問了下，沒講什麼，謝廳長內心哪裡不明白，銀行貸款是關鍵，銀行不貸，主幹線公路路面水泥硬化就只得放棄。
謝廳長硬頭皮道：「每上一個項目論證報告銀行都要質疑，水泥路面硬化貸款怎麼還，銀行質疑還款方式完全是正常的！」
姜副廳長問：「謝廳長能確保貸款能如期償還？」
謝廳長面帶怒容道：「論證保報告上講得清清楚楚！」
姜副廳長冷笑道：「項目論證報告上說在公路收費中償還貸款，銀行提出，根據察省高速公路設計，大部分線路與現在的察省主幹線公路呈平行線走向，高速公路一旦建成，水泥硬化路面公路還能收確保收費？」
謝廳長愣了愣：「我們有辦法確保收費公路收費！」
姜副廳長追問道：「辦法呢？」
謝廳長看著姜副廳長，啞巴了。
「耍賴！」姜副廳長補充兩個字。
參加會議的人忍不住撲哧笑起來，現在政府耍賴的事情還少嗎？吃喝賒欠耍賴，建辦公樓不給工程款耍賴，公益項目爛尾樓耍賴，教師、職工工資耍賴，農民賣糧打白條耍賴……如此林林總總耍賴不一而道，謝廳長到時耍賴不還銀行貸款，也不是什麼不光彩的事情。
「你！」謝廳長火了，「沒有發生的事情，請你不要妄自猜測！」
「我妄自猜測？」姜副廳長笑笑，「其實謝廳長前幾天已經耍過賴了！」
「一派胡言！」謝廳長氣得吐屎。
「不是嗎？」姜副廳長到也有根有據，「你當著顧省長面接受的高速公路宣傳任務沒有一點動靜，指揮部召開碰頭會問起這事，你一口一個齊廳長沒給你撥錢，你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在萬般無賴的情況下，齊廳長只好臨陣換將，把宣傳工作交給我，我要給謝廳長彙報的是，宣傳工作我不要齊廳長給我撥一分錢，就連高速公路建設辦公的常務工作我也不要齊廳長撥錢！謝廳長，錢的問題我自己解決了，至於怎麼解決不講給你聽，我只希望你心思多放些在工作上，少想些爭權奪利整人害人的事情，路面硬化的錢就來了！」
姜副廳長的話夠激烈了，這個即將退休的老頭子，面對謝廳長針針見血。在座的人都知道，這些年在謝廳長的打壓下姜副廳長開會時從來不講話，今天放開了，放開就甩炸彈，也許是他的憤怒在心裡憋久了，像堰塞湖一樣，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突然潰裂，平靜了太久的湖水洶湧澎湃！
「姜廳長！」謝廳長忍無可忍，「今天是召開廳黨組、行政聯席會，你在會上講了這麼多無關會議主旨的話題，如果再這樣下去，影響了會議研究解決的主題，是要負責任的！」
「今天我講的話大家都聽到了，如果哪句話講錯了，我個人負責，如果沒有講錯，我願與謝廳長到諸葛書記、顧省長那裡對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