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的確是二哥。
她覺得心疼難忍,萬千刀刃齊齊扎入心口。
在最後一刻,傅寒遇想到的不是自己逃生,而是救了傅止!
這讓她多少有些難以想象,傅寒遇看起來和傅止水火不容,明爭暗鬥了這麼多年,兄弟兩人不管在誰的眼中都是不和的樣子的,為什麼傅寒遇寧願自己身陷險境,也要讓傅止活?
她心痛不已,卻能夠明白他的選擇,那個看起來放蕩不羈什麼都無所謂的紈絝子弟,其實有著比任何人都深重的情義,不管平日里怎麼樣,面臨生死,他還是把活著的希望給了自己的兄長!
她忽然就像,按照傅寒遇的聰明,傅止殺了亭東這麼大的一個案子,他不可能查不到半點的蛛絲馬跡的。
這麼長的時間傅止還沒有伏法,是不是表明,傅寒遇為他抹去了一些他遺留下來的證據?
當初傅寒遇去巴西,有一半原因是因為她,另外一半原因,可能是因為他已經心知肚明,傅止是殺死亭東的兇手,所以,他才那麼著急去了巴西!
傅寒遇,一直在保護傅止!
想到這裡,桑晚安的心就無比的糾結了,傅家人這麼討厭傅止,而傅寒遇明裡看起來也是和傅止作對的,為什麼暗地裡,卻對傅止這般保護?
「他救了你!」
桑晚安離開病房的時候,只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不管傅止以前對傅寒遇是怎麼樣的,只憑這麼一點,是不是能夠讓傅止覺得感激和內疚?
從病房離開,她便趕去了警局,礙於陸末年的身份,桑晚安離開醫院的時候讓陸末年回去,他不肯,一直跟著她,她一心想要去看看那個人是不是傅寒遇,便也不理會,讓他跟著。
到了警局之後才被周路告知,陳俠已經把屍體送到了法醫署,她便又趕去了法醫署去,在那裡,她看見了陳俠和老局長。
老局長焦心鑒定結果,不肯先行回去,法醫署便給老局長安排了一個臨時的辦公室休息,陳俠從辦公室里出來,神色凝重地和桑晚安說:「晚安姐,情況不妙。」
桑晚安的心咯噔地沉了下來:「局長說了什麼?」
「他能說什麼,現在已經基本確定爆炸的時候只有傅止和隊長還有那個女人留在局裡,傅止還活著,那個女人估計成碎片了,局長說,那具屍體,十有**是隊長的!」
皮膚黝黑的陳俠抽出一根煙來剛想要點,穿著白大褂的法醫經過時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不許抽煙!」
陳俠手頓了一下,訕訕地把煙收了回去。
她感覺今天頭暈的次數愈發多了,連忙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堅定地搖頭說道:「結果還沒出來,我不相信!」
雖然誰都告訴她那是傅寒遇,但是,她就是不相信!
「我們也不願意相信,可是……」陳俠無奈地嘆息,然後帶著桑晚安往鑒定科走去,進入了一間工作室,桑晚安看見葉蓁和喬漾早就等在那裡了。
兩個女人看見她進來,臉色不善地看向她。
喬漾剛想要開口罵她,卻被葉蓁按住手用眼神阻止了她。
看起來喬漾很聽葉蓁的話,接收葉蓁的眼神,喬漾沒有動了,只是冷著臉坐在那裡,工作室內的氣氛頓時降到了冰點。
幾個人在那裡等了也不知道多少個小時,期間葉蓁的電話響了好幾次,應該都是傅家人打來的,她恭恭敬敬地對電話裡頭的人重複地說著:「您先別著急,結果還沒出來,我在等著!」
那邊似乎很著急,隔三差五就是一個電話。
好不容易終於等到離間的工作區門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來一個長相白凈穿著大白褂的年輕男子,眉清目秀看起來讓人很是舒服,只是神色之間略顯疲憊。
看見他出來,葉蓁和喬漾幾乎是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圍著他,喬漾心急地問:「肖今哥哥,裡面的屍體不是遇哥哥的對不對?」
年輕男子正是傅寒遇的發小肖今。
他聽到傅寒遇出事的消息后,親自過來給從廢墟里找出來的屍體做了鑒定。
「肖今,怎麼樣?「
葉蓁顯然和肖今也很熟,稱呼自然,竭力壓抑住自己的緊張。
肖今抬眼在一臉緊張的葉蓁和喬漾的臉上掃視了一圈,然後慢慢地把眼神拉到了桑晚安的臉上,眼眸悲痛,無力地牽動了一下唇瓣:「的確是二哥。」
在部隊,傅寒遇手底下的人都是叫他二哥的,所以肖今偶爾也這麼叫他。
當然了,更多的時候,他叫他傅老二。
晴天霹靂,轟炸下來,沒人能夠倖免。
聽見這個消息,站在前面的葉蓁身體一傾,險些摔倒,肖今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卻又馬上把她交給喬漾扶著了,看起來很是忌諱,不敢碰葉蓁。
喬漾一看就是那種沒心沒肺的,聽見肖今這麼說,下意識的反應便喊了一聲:「不可能!」
她白著臉罵肖今:「肖大少爺,不會是你不學無術蒙我的吧?你這種半吊子怎麼可能鑒定得出來那具屍體是不是遇哥哥,肯定不是他的,我不相信!」
肖今黑了臉,但是待在實驗室里時間太長了,他很累,不想和喬漾爭吵,伸手從助手手裡拿過一張紙遞給喬漾冷淡地說:「你自己看吧!」
喬漾伸手剛想要去拿,卻被桑晚安率先搶了過去,她雙手顫抖地拿著那張報告書,看著看著便早已經淚流滿面,眼睛蒙上了一層霧,再也看不清楚那些字樣。
最後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便昏了過去。
倒下去的那一刻,她聽見耳邊陸末年和肖今齊齊驚慌地叫著她的名字,她卻只想哭,眼眶卻變得乾澀無比,心口很悲痛,卻怎麼也哭不出來了。
哀大莫過於心死。
她陷入自己的夢境之中,誤入了一處荒無人煙的原始密林里,白煙滾滾,她覺得密林深處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那聲音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飄來,幽長而纏綿:「阿九,阿九,阿九……」
這世上,叫她阿九的人已經全部死去,除了一個顧庭斯!
她被嚇得從夢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剛動一下身子,發覺手腕上被纏上了什麼,她一抬手,便嚇得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