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為徒
聞言，淩小晴立住了腳步，默默轉身回屋放好了東西，隨即走回到餐桌前，若無其事地繼續吃著飯。
其間還夾了一片鮮嫩的竹筍給大娘，笑容諂媚，道：“大娘您多吃點……”
淩小晴這段時間已經摸清了大娘的脾氣，自然知道大娘不輕易生氣，這也是她敢在大娘麵前直接走人的原因。
果不其然，大娘淡定地吃完了她夾給自己的竹筍，卻依舊麵無表情。
淩小晴：“……”大娘你好歹有個反應。
這一個插曲就這樣過去了，這日大娘還是和平日裏一樣，照常上山采草藥，隻是這次她把淩小晴留了下來。
“你把這些再曬一下，那邊那些幫我磨成粉……”臨出發前，大娘拿著竹筐對著淩小晴這樣說道。
淩小晴一愣，“大娘，您不帶我？”
“今天要找的草藥比較普通，沒什麽好教你的，你就待在這裏替我整理草藥吧。”
淩小晴點了點頭，“好，那大娘你早點回來。”
大娘這一去便是一整日，夕陽已落，黑暗席卷了整個山林，偶爾間，淩小晴還聽見了從林中傳出來的幾聲狼嚎。
這半月她在這山林裏，從未孤身一人待過，如今大娘尚未回來，她不免覺得這山林太過幽靜、可怕了些。
“叩、叩、叩……”敲門聲突然響起。
淩小晴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問出聲：“誰啊？”
屋外人沒有說話，隻是敲門聲變為了拍門聲。淩小晴心裏一陣戰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地方，不會鬧鬼吧？
正當淩小晴想入非非時，屋外又重重地響起拍門聲，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淩小晴隱隱約約地聽見了人的說話聲。
她壯著膽子，開了門。一到黑影“嗖”地一下鑽進了屋裏，卻不小心把淩小晴撞了一下。
“啊……”淩小晴驚呼。
定睛一看，那人影卻是在桌前，捧著茶壺往嘴裏灌著水。她的背上還背著一個破破的竹筐。
“大娘……”
萬萬沒想到那道黑影竟是大娘，淩小晴和大娘坐下長談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早晨了。大娘昨夜一回來，便捧著茶壺喝了整整一壺的水，胡亂塞了幾個饅頭便睡下了。
今個兒一起床，跟沒事人一樣。
“小晴啊，收拾收拾東西，咋們下山。”
淩小晴的手一頓，她也想下山，可是她還沒找到神醫呢！莫非大娘要帶她去見神醫？！
“經過了這段時間，我覺著你的資質不錯，你可願當神醫的徒弟？”大娘一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一邊說道。
那樣子仿佛自己隻是說出了類似於“今天天氣不錯”“你吃飯了嗎”這樣的話。
要知道，那可是人人推崇的神醫，即使淩小晴沒有見過他，可是也聽見了不少關於他的傳說。據說那位可是能從閻王爺手裏搶人的主兒呢！
若是能當他的徒弟，誰不願意？
淩小晴如小雞啄米似的不停地點著頭，聲音裏略帶激動。
“願意，我願意……”
“哦，那走吧。小徒弟。”
淩小晴：“……”她聽到了什麽？
大娘看她這反應，笑了，淩小晴卻莫名地覺得她這笑容奸詐。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啊。”
“可是您不是說您不是神醫嘛……”
“我的確不是神醫，”大娘擺了擺手，“這些名號都是你們對我的說辭，你們心目中的神醫，不是我，是你們自己想出來的對象。你心目中的神醫不就是男的嘛？”
淩小晴微囧，這周圍關於神醫的事跡眾說紛紜，的確都有所不同，可是關於他的醫術卻從未有人質疑過。
她也是有著先入為主的觀念，加之這時代對於男女之間不同的態度，便自然而然地以為神醫應當是男的。
真是膚淺了。
“先前你給我講過大將軍的情況，你給他吃了吊命的藥，他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來，所以我才沒有立即跟你表明身份，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山中找著藥材，就是為了給他治傷啊！”
“本來還差上幾天就可以帶你下山了，可誰知道你這丫頭這般沉不住氣，才幾天就受不了了。”
“最後那一昧藥本是再過個三五天便能成熟，發揮出最好的藥效，可如今我把它摘了，藥效倒是減去了些許，著實可惜。”
淩小晴一聽，不禁露出了惋惜的表情，紅唇一動。
“不過治你朋友的傷應該綽綽有餘了。”大娘看到她那副神色，不禁好笑起來。
淩小晴一聽，樂極了。
這些日子，她早已摸清了大娘的性子，大娘是位很有趣的人，不過淩小晴總愛在心裏吐槽她“為老不尊”。
“謝謝師父！”淩小晴的笑容甜甜的，倒是一位極可愛的小姑娘模樣。
淩小晴帶著師父下了山，來到了楚無塵的軍營，軍營內的氣氛沉悶，一如她離開時。
副將一聽淩小晴回來，急忙迎了出來。
淩小晴一見他便趕緊發問你：“副將大人，我把神醫帶回來了，楚無塵他現在怎麽樣了？病情可有加重？”
原本一個大好男兒，此刻卻兩眼通紅。他的聲音裏夾雜著些許激動，他道：“淩大夫你終於回來了，將軍他……”
說著，他哽咽了一下。
淩小晴的心一顫，楚無塵他，該不會是死了吧？
她終究，還是沒有救得了他……
“大將軍他，已經睡下了。”
靠！
這是淩小晴最想爆出來的一句粗口。
睡著了就睡著了，幹嘛說得跟死了一樣？
對此，副將也很是委屈，他又沒有說將軍死了，隻是這幾日將軍的傷口不斷惡化，近幾日更是開始發起燒來。他就感傷一下怎麽了？
“對了，神醫在這，你趕緊帶我們去找楚無塵！”
副將點點頭，應了。他絲毫不懷疑淩小晴帶回來的人，他相信將軍的眼光，自然也相信淩小晴的眼光。
淩小晴和師父進了屋內，此刻的楚無塵已是閉著眼睛，淩小晴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額頭，秀眉微微蹙起，這情況……
神醫大概地判斷了一下楚無塵的情況，輕輕地說了句，“小晴，讓他們出去吧。”
於是病房裏便隻剩下了淩小晴和她的師父。可謂是任重而道遠了。
外麵的將士卻是比屋內的人更緊張。
希望他們的將軍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