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0086 撤退
第87章 0086 撤退
很快和洛巴切夫分了手，鮑里斯帶著阿爾謝尼以及他的幾名警衛，顧不上戰馬在積雪中疾馳可能會有危險，一行人用最快的速度趕往瑟喬夫卡，他們必須在那十幾名穿著蘇軍制服的德國人之前趕到那裡，否則的話，局面將會變得難以控制。
從林間的休憩地出發，急匆匆的奔行了八個多小時，鮑里斯一行人終於趕到了瑟喬夫卡外圍的公路崗哨。
就在公路崗哨處，鮑里斯向在崗哨執勤的士兵出示了證件，並且要求士兵利用崗哨的電話立刻聯繫他的上級指揮員，並告訴他，讓他立刻集合隊伍，等候命令。
隨後，鮑里斯才帶著人進了瑟喬夫卡，直奔該地駐防民兵的指揮部。
駐紮在喬瑟夫卡的民兵部隊，歸屬於莫斯科城防司令部直接指揮，其指揮員是個名叫格拉西姆?格拉莫維奇的年輕人，軍銜是大尉。當他聽到鮑里斯帶來的消息時，做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可能，因為按照之前的消息，離著最近的德軍都還在托羅普齊納以西地域，在這種大雪的天氣里，他們怎麼可能突然出現在瓦祖扎河東岸地區？
不過，鮑里斯才不理會大尉的反應，他以第16集團軍作戰參謀的身份，直接接管了這支民兵分隊的指揮權，並且要求格拉西姆大尉聽命行事。
頭一件要解決掉的事，便是在洛貝伊斯科耶大橋上安裝炸藥，為隨時炸毀這條溝通瓦祖扎河兩岸的大橋做準備，與此同時，還要殲滅德軍滲透到東岸的那一支小分隊，防止他們在關鍵時刻擾襲後方，至於其它的，鮑里斯現在已經顧不上了。
從目前的狀況來看，鮑里斯認為自己掌握著一個最大的優勢，那就是德國人的先頭部隊並不知道他們的行動已經被察覺，因此，他們為奪取洛貝伊斯科耶大橋所採取的戰術，仍舊是偷襲，自己完全可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再整理一下自己手上的隊伍：格拉西姆大尉的民兵分隊現有士兵347人，這些民兵雖然稱不上精銳，但也是接受過基本作戰訓練的，他們的作戰技能要比那些新兵強的多。最讓鮑里斯感覺驚喜的是，洛貝伊斯科耶大橋東側的橋基上，竟然還有兩門57mm反坦克炮，這是城防軍之前配屬到這個地方的。
整理了手上的這些現有資源，鮑里斯還要考慮德軍可能會採取的攻擊手段。
洛貝伊斯科耶大橋是一座1925年修築的鋼鐵橋，橋寬12米，鮑里斯考慮，德軍坦克通過大橋時，多半採用一路或是兩路縱隊的形式行進。
針對洛貝伊斯科耶大橋的情況，鮑里斯決定採取前世時卡圖科夫的反坦克作戰方法，即對行進中的德軍坦克縱隊，先打擊其隊伍前列的一到兩輛坦克，再擊毀其隊伍尾部的一到兩輛坦克，如此，可令其整個坦克隊列陷入癱瘓。
要採取這樣的作戰戰術，首先必須給兩門反坦克炮挑選好最佳炮位，他命令格拉西姆指揮的民兵將兩門反坦克炮拖到大橋東岸的建築物內。一門設置在離著橋頭不到200米遠的一棟民宅內，另一門則設立在緊緊依靠著河灘的一處水力磨坊內，那個水力磨坊視野開闊，因為採用的是壘石結構，因此，也足夠的堅固。
為了保險起見，鮑里斯又在大橋東側的橋頭位置，命令士兵埋下了十幾枚地雷，以防止德軍坦克直接突擊到大橋東側。
在做出這些安排的同時，鮑里斯還下達命令，撤銷公路上設置的崗哨，轉而在大橋東側的防禦部隊營地內設下埋伏，他準備先集中力量剿滅掉德軍的偷襲部隊，然後再誘使德軍坦克部隊過橋。【ㄨ】
但此時信心十足的鮑里斯，根本沒法準確預料戰事的進展，以至於後面發生的事情，完全脫離了他的作戰計劃。
就在鮑里斯做好作戰安排之後，不過十幾分鐘后，試圖偷襲奪橋的十幾名德軍便沿著公路進入了橋頭防衛區。他們穿著蘇軍的制服，在那名會講俄語、帶著蘇軍大尉肩章的德軍指揮官帶領下，大搖大擺的進了民兵分隊的營地。
鮑里斯設在河岸東側叢林中的臨時指揮部里，很快便聽到了營地內傳來的槍聲，不過幾分鐘后，一臉興奮的格拉西姆大尉便急匆匆的跑來彙報情況：這支德國人的小分隊已經被他的士兵殲滅了，他們打死了7名德軍士兵，還抓到了8名俘虜，而他的人則無一傷亡。
到這個環節，鮑里斯作戰安排還是非常順利的，他很高興，親自去營地查看了俘虜的狀況，結果發現，抓到的8名俘虜都不會講俄語，唯一會講俄語的那名德軍指揮官，在之前的戰鬥中被打死了。
俘虜們不會講俄語，那就意味著鮑里斯無法了解他們的全盤計劃，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該如何通知德軍後續部隊前來奪橋，鮑里斯有點傻眼。
幸運的是，士兵在那名被打死的德軍指揮官身上，搜到了一把信號槍以及兩枚信號彈，這很可能就是他們后與後續部隊聯繫的方式。
抱著嘗試的心態，鮑里斯命令格拉西姆大尉指揮部隊進入戰鬥狀態，隨後，讓士兵手持信號槍，向河對岸發射信號。
當一枚信號彈在尖銳的呼嘯聲中飛上天的時候，鮑里斯看了看手錶，2點13分。
信號彈發出，過了大概幾分鐘的時間，鮑里斯透過望遠鏡，看到河對岸的叢林里開出來一輛坦克。這輛坦克直接駛上公路，朝大橋的方向開過來，但就在快要駛上大橋的時候，它卻又停了下來，炮塔的頂蓋開啟，一名士兵從裡面鑽出來，以步行的方式上了大橋，徑直朝東岸的方向走過來。
至此，鮑里斯便明白，他的計劃落空了，德軍沒有上當，他相信，在河對岸的樹林里，肯定還有德軍坦克存在，甚至還有一定數量的步兵。
不管是德軍行事謹慎也好，亦或是發信號的方式出現了錯誤，總之，這場埋伏是打不成了，接下來只能靠硬碰硬的打硬仗了。
眼看著那名步行的德軍士兵即將走到大橋東側，鮑里斯下達了開火的命令。
最先響起的是反坦克炮的轟鳴聲，一枚炮彈從橋頭的民居內打出去，目標便是停在大橋西側的那輛坦克。這是一枚穿甲彈，炮彈直接命中坦克炮塔的側翼，擊穿了裝甲后，很可能又引燃了艙體內的炮彈，巨大的爆炸聲里，那輛坦克的炮塔被掀到十幾米的高空，落地后翻滾著進了樹林。
幾乎就在坦克被炸毀的同一時間，走在橋上的那名德軍士兵也被對面射來的子彈擊中，整個人撲倒在橋上，估計是當場陣亡了。
戰鬥隨之打響，而這，也是莫斯科防禦戰中，莫扎伊斯克防線戰役中的第一場戰鬥。
………………………
近在咫尺的地方，槍炮聲不絕於耳，即便是呆在石頭砌成的磨坊里，依舊能夠感覺到地面的顫抖，但憑著過往的經驗，鮑里斯能夠察覺到，這種衝突的規模並不是很大，換句話說，情況或許沒有他預測的那麼糟糕，這股前來都偷襲的德軍部隊數量應該不大。
從木製的樓梯登上磨坊的機械間，那裡是磨坊風輪的所在地，一個連通著外部的窗口，正好朝著西面，從那裡可以觀測到河對岸的情況。
「中校同志，」鮑里斯鑽進機械間的時候，格拉西姆大尉正在窗口處向河對岸眺望。
「情況怎麼樣，有德軍坦克的動靜嗎？」鮑里斯快步走過去，同時問道。
「暫時還沒有，不過，有德軍的步兵試圖從冰面上強渡過河，」格拉西姆大尉說道。
鮑里斯走到窗口的位置，朝河面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幾名德軍士兵從河對岸的河堤往回爬，而在他們後方的河面上，原本冰封的河面已經斷裂了，從狼藉的積雪上能看出來，那是被炮彈炸的。
鮑里斯明白，防守的蘇軍士兵肯定也發現了德軍的企圖，經驗豐富的炮兵指揮員命令炮手朝河面開炮，炸開了河上的冰層，從而令德軍的企圖破產。
「做的不錯，」鮑里斯誇讚了一句，拿起胸前掛著的望眼鏡，朝河對面的叢林地帶眺望。
正如格拉西姆所說的那樣，河對面看不到德軍的坦克在大規模活動，向蘇軍陣地發起炮擊的，應該是這一小股德軍攜帶的迫擊炮。
儘管偷襲德軍的隊伍規模不是很大，但鮑里斯也很清楚，既然德軍的先遣部隊已經抵達瓦祖扎河一線，那麼他們的大部隊應該會緊隨而至的，德軍的機動性任何人都不能低估。
考慮到瓦祖扎河一線的蘇軍防禦部隊還沒有完全到位，即便倉促間投入戰鬥，也不太可能阻擋德軍的進攻，鮑里斯認為，自己或許應該向集團軍指揮部，向羅科索夫斯基建議，對之前的防禦方案做出變更，將正在向瓦祖扎河一線集結的部隊後撤，改在格扎季河到霍爾姆一線重新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