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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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太守,你這是做什麼?」宛城外,王睿吃驚地看著領兵而出的高燚,他得到的高燚主簿張咨給他的消息,說高燚此刻還在三輔之地,而且大將軍何進也向朝廷舉薦高燚前去幽州解救公孫瓚之圍,因此高燚根本沒有機會回到南陽來,所以王睿才打算以張咨為內應,趁高燚不在此間,好從中取事,拔掉高燚這個十常侍安插在南陽的眼中釘。


  只是王睿斷斷沒有想到,高燚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南陽!

  高燚上下打量渾身不停篩糠的王睿,冷聲長笑,裝作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在馬上向王睿抱拳行禮:「下官高燚不知刺史大人親自前來,真是有失遠迎,死罪死罪!」


  聽了這話,王睿這才稍稍回過神來,他呵呵笑著,不自然地目光瞟著別處:「高太守見外了,高太守現在是陛下和十常侍身邊的大紅人,普天之下,誰敢得罪您?倒是在下聽說高太守遠征西涼大勝而回,十分欽佩,然而正式接見又於理不合,只好微服私訪到此,高太守倒是應該莫怪我不告而來之罪!」


  高燚盯著王睿不說話,只是仔仔細細地看,看得王睿十分不自然,他不禁尷尬一笑,倒是王睿身旁的一名副將粗著嗓子呵斥高燚:「區區一介南陽太守,竟然對刺史大人如此大呼小叫,真是……」


  不等這個副將把後面的半句話說出來,高燚已經一槍倏地掃過,鋒刃如颯颯寒芒,不過是眨眼功夫,已經在那個不長眼的副將雙肩之處招呼了兩下,看起來除了衣物被劃破,別的地方並不曾有什麼異樣,那副將左右看了看自己的雙臂,渾然不知道天高地厚地打算繼續痛罵高燚一頓。


  然而這個時候這員副將才驚恐交加地發現,他的手臂動彈不了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驀地,那副將的兩隻手臂雙雙從肩頭齊齊掉落,鮮血這個時候才噴涌而出——


  「啊!」


  那副將身子一個趔趄,直接栽倒在了地上,看著地上自己還在動彈的雙臂,痛得暈了過去。


  這一下不要緊,倒是直接把馬驚倒了,王睿的馬也驚恐地不停前後踟躕著,打著響鼻,王睿本想按住它,卻不料這馬直接把王睿掀翻下來,自己撒開四蹄跑了個沒邊沒影。


  王睿狼狽不堪地跌到地上,猛一側身,正巧看見自己那個被砍了雙臂的副將,此刻就在他的身邊,渾身血肉模糊,面目極為駭人!


  這時高燚的聲音也在王睿耳畔厲聲響起:「今天是我高燚女兒玥兒的生辰,我不想殺生!」


  一聲有如雷震,在場之人聽罷紛紛悚然。


  王睿戰戰兢兢起身,早被高燚一雙手扶了起來,王睿這樣瘦弱的身子骨哪裡禁得住高燚這等力大無窮之人的緊握?當即慘叫出來:「饒命啊,我錯了,饒命!」


  沒有想到高燚並沒有對王睿下狠手,而是鬆開對方,一面替王睿整理褶皺的衣服,一面輕聲問道:「刺史大人,你這是怎麼了?」


  「沒,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來還有些要事需要處理,那個高太守,請恕在下不辭而別了!」被高燚這麼一碰,王睿幾乎就跳了起來,他連連後退,一面說一面自顧自而走,若說剛才還有幾分刺史的氣勢的話,這刻倒更像是惶惶如喪家之犬了。


  主人走了,那些隨從們自然也沒有發威的本事了,一個個也隨著王睿而去了,當然將那個倒霉的副將也一併抬走了,宛城外面一時間清凈一片,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高燚回到議事廳,張咨自知事情敗露,已經自縛來見,高燚看都沒有看,徑直道:「你覬覦我這個南陽太守的位子,這無可厚非,我不怪你,但你害得月兒險些丟了性命,我絕不容你,一個人要想得到某種東西,那就靠自己的能力來爭取,得不到而身死名滅,這也是命,怨不得別人!」


  張咨還想說什麼,高燚已經一揮手,命手下人將其押入了大牢之中。


  「玥兒降生,為了給她積點陰德,我這一個月不會殺生,你在大牢好好反思自己的罪行,如果冥頑不靈,自有王法處置你!」


  在場諸人紛紛對高燚的雷霆而不失溫情的手段敬服:「主公明斷!」


  忙完了這些瑣事,高燚直接回府去見落月和女兒,此刻落月已經睡著,躺在床榻上淺淺呼吸著,臉色仍然有些慘白,好在比先前有了些血色,高燚見了,愛憐地撫摸了一陣,落月睡夢中感到有人摸自己的臉,雖然知道是高燚,但還是本能地一個擒拿動作,把高燚一個趔趄,捏住手心,連著手臂腋窩都是一陣麻,只好跟落月討饒不停:「痛痛痛痛痛,娘子你謀殺親夫啊!」


  「哼,是你自找的!」落月看清了是高燚,這才鬆開手,面上一笑,假裝就要給高燚揉揉,高燚哪裡不會知道落月的這點小心思,說是揉揉,其實是掐是擰就不知道了,高燚笑嘻嘻地立即跳開一步,滿臉嬉笑地給落月捏著腳,倒像是一個點頭哈腰的奴才一般,幸而此刻房間裡面只有他們二人,否則被第三個人撞見瞧見了,只怕高燚妻管炎的雅號第二天就會宛城滿天飛。


  「娘子,你辛苦了!」高燚給落月捏了一半的腳,嘿嘿笑著,心生無限感慨,他現在不過才十七歲而已,卻已經是功成名就,有家有女有一番事業的人了,能有一群好兄弟追隨自己,能有一個真心喜歡的另一半,此生何其幸哉?


  高燚有許多話想說出來,然而看著落月身邊襁褓里的女兒高玥,卻覺得說什麼都是多餘了。


  落月也轉過身子去看這個粉嫩的小女兒,反倒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形狀:「真是神奇,她真的是我生下來的嗎?」


  「這不是廢話嗎?」高燚呵呵一笑,「不是你生的,難道是我生的不成?」


  落月假裝生氣:「好呀,你倒是生一個出來我看看!」


  高燚也來了興緻,竟然就開始寬衣解帶起來:「好啊,生就生!」


  他自離開南陽到西涼去,來回有大半年之久,自然已經是饑渴難耐得緊了,他又不是那種有了欲*火像別人一樣就到青樓去泄火的傢伙,自然都是生生憋下來或是做些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實在忍不住的時候,也沒有少虧待了過五姑娘,所以此刻和落月在這小小房間裡面那可真謂是乾柴烈火,一點就著,哪裡還顧及得了什麼禁忌?只是不巧正好有一位丫鬟端了熱水就迎頭撞了進來,遇見這情景,當即啊呀一聲,一盆滾燙熱水摔到了地上去,濺得到處都是。


  「那個,使君,夫人,奴婢來得真不是時候!」那丫鬟立即俯身去拿水盆,不想腳下一個站立不穩,當即滑了一跤,生生摔倒在地動靜反而更大了。


  這下不要緊,倒是把高玥給驚醒了,當即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


  高燚自然不免皺了皺眉頭,這個丫鬟是故意的吧?就算沒有長眼睛,難道腦子也是白長的?他起身站好,落月此刻已經把女兒抱過去攬在懷裡好生哄著,只不過那個姿勢實在是太讓高燚無語了,只見落月抱女兒那個手勢叫一個緊,才片刻功夫,小高玥不僅沒有停止啼哭,反而在落月懷裡哭得更加厲害了。


  「這哪裡是抱孩子,這是要把咱們的孩子給掐死啊!」高燚探過身去,把孩子從落月懷裡抱過,喜滋滋地看著他的寶貝千金,此刻哭得那叫一個歡實,有些透明的皮膚上掛著珍珠般可愛的淚珠兒,任何人見了都想親一親。


  落月緩緩躺下,一副不高興的模樣:「這女兒不好,竟然不跟自己的娘親,真是白白讓我疼得死去活來!」


  似乎是應景這句話一般,高燚突然感覺臉上一熱,仔細一看原來是自己女兒直接在他臉上拉了一泡屎出來,那味道,頓時瀰漫了整個屋子。


  「真調皮啊,竟然跟自己的爹也不親啊!」高燚胡亂抹了一把臉,沒有發怒反而大笑起來。


  那名丫鬟倒是很有眼力見,匆忙過來接過高玥,又是清理又是換尿布又是哄睡,倒也奇怪了,先前還鬧個不停的高玥,此刻在這個丫鬟懷裡倒是十分聽話安靜地睡著了,把高燚和落月看得十分驚奇。


  「你叫什麼名字?」高燚再看這個丫鬟時,突然覺得有些面生,便問道。


  不曾想同樣的話也被落月問了出來,他們二人先是一驚,同時問對方道:「你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高燚大叫:「我剛回來,怎麼可能知道這個人是誰?」


  落月也是吃驚不小:「這丫鬟自稱是你考量過的,如何現在你又不知道了?」


  說到這裡,高燚更是震驚了:「這府里的丫鬟僕人進出都是沮授在做,我根本從未參與其中的!」


  「呵呵,真是一對笨蛋!」說話間,只見那個丫鬟已經退到了窗戶邊,嘻嘻一笑,翻出了窗子。


  這笑聲高燚卻是聽得十分耳熟,不過他卻不及多想,立即便追了出去,但出了庭院,哪裡還有這丫鬟的影子?


  「戒嚴全城,不許任何人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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