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你的膽識可以忽略不計
曹操的亂入大出張讓的意料之外,而由於黑山軍的八門金鎖陣少了中間主位指揮,又要阻止陷在陣中的高家軍諸將會合,因此漸漸由開始的應付自如很快便成了力不從心。
「好機會,大家跟定於我,儘速與高燚諸將會合!」
曹操身在戰陣之中,對戰機的把握卻是出奇地精準,他索性將倚天劍和青釭劍都拔了出來,雙手分持,敵兵長矛刺來,他便用倚天劍的寬厚劍身擋住,而後另一隻手反握青釭劍奮力揮砍,敵兵的兵器無不應聲而斷,伴隨如此的還有敵兵的陣陣慘叫,血霧紛紛。
「都給我閃開!」
驀地,一個聲音從數十丈外響起,黑山軍人馬聽了這個聲音,一起向後望去,只見一彪人馬約有五千餘人,從后陣呼嘯而來,打著於字旗號,聲勢震天,正是剛剛趕來的黑山五鬼之一的黑蟒於毒。
自去年被曹操用計大敗之後,於毒幸而不死,回到自己的老巢一直修養,厲兵秣馬一直想報曹操的一箭之仇,這一次得知曹操也前來嵩山了,於毒自然是鼓足了勁要洗刷恥辱了。
「曹操兒,可還記得你於爺《∧《∧《∧《∧,爺我嗎?」
於毒引軍而來,不過這次他學聰明了,沒有沖在最前面,而是命令一千長槍兵與一千朴刀兵作為前鋒,自己又左右張望了好久,確定那個神箭手夏侯淵沒有在曹操身邊才大著膽子吼道。
曹操呵呵而笑,對於毒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膽識已經徹底無語,他只喊聲回應道:「不好意思,我這人記性不好,對於閣下這個手下敗將已經沒有半分印象了,尤其是這種明明有兵力優勢還怕的要死的手下敗將!」
於毒聽罷大怒不已,厲聲對自己士兵下令道:「眾位兄弟,一年以前的敗績歷歷在目,我們死傷了無數兄弟,不要忘記這份恥辱,今天元兇曹操就在眼前,你們還在等什麼?殺!」
「殺!」於毒話音方落,他的數千人馬便呼嘯一聲,潮水一般殺向曹操人馬。
曹操不過只有兩千多人馬,又八門金鎖陣的黑山敵兵前後左右圍困,曹操的這些人馬雖然戰力驚人,但畢竟是初上沙場,戰鬥經驗不足的缺很快便顯露了出來,甚至出現了後退及逃兵的情況。
然而曹操眼中並無半分懼色,相反地,他高舉手中倚天劍與青釭劍,沉聲怒喝,氣勢驚人:「今日之事,賊軍猖狂如斯,要想勝利,別無他法,唯有努力向前而已!」
言罷,曹操蹭的拔出身邊一名士兵的佩劍來,奮力想地上一插,厲聲道:「我曹孟德受朝廷厚恩,於此危難之際,更應不惜此身此命,我手下人馬可以被殺死,但不可有怯心,以此劍為界,有退過此劍著立斬不赦,我若退過此劍,你等也可就地格殺我!這是軍令,聽清楚了嗎?」
「諾!」聽聞此言,眾人哪裡還有退意?既然前進是戰死,後退被軍法處死,左右橫豎都是一死,倒不如直接戰死來得爽快,起碼死後不必憂心家人的生活。
兩千餘人本來有些混亂跡象的陣型也重新集結起來,各個殺氣衝天地與於毒人馬廝殺在了一起,兩千對五千,只不過差了一半人而已,而他們日夜操練的成效也漸漸於此顯露出來,從不佔上風一變得不落下風。
這裡本來就是嵩山腳下,道路崎嶇,很難找到一處平坦地勢,於毒人馬雖然擅長山地和密林作戰,但是現在是在冬天,以往黑山軍的優勢是蕩然無存的,相反曹操人馬雖少,卻是應變得法,不多時,便僅僅以數百人輕傷的代價換取了於毒人馬近半數的傷亡。
「可惡,居然以嚴苛的軍法來鼓舞士氣嗎?我也會!」於毒聽到了曹操下達的軍令的事情,冷哼一聲,也拔出佩劍來,噗嗤一聲插在了自己身後的地上,厲聲喝道,「敢退過此劍者斬!」
不過不等於毒把話完,他的身後「啊!」的一聲慘叫傳來,於毒回頭怒聲道:「瞎叫喚什麼?」
發出慘叫聲的是一個士兵,他的表情極其痛苦,向於毒指著自己的腳呻吟道:「渠帥,你的劍插到我的腳上了,哎呦!」
嗯?於毒順著這士兵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他剛才這一劍刺穿了這士兵的腳背,上面鮮血淋淋。
不過於毒卻沒有將劍拔出來的意思,他軍令已經下達了,要是隨便更改了,豈不是讓對面的曹操笑掉大牙?想到這裡,他冷聲一笑道:「忍著!」
這士兵正要去拔劍,聽了於毒的話,不由哭喪著臉不知所措,他本來是想站得離於毒近一好可以避免像其他人那樣戰死,誰知道橫生了這麼一個枝節,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於毒不再去管這個士兵的腳是不是還在痛,因為他很快就發現了曹操由於沖得太過靠前,加上絕影寶馬本身的賓士速度又比一般戰馬要快,居然和大部隊拉開了距離,只有幾十名士兵護衛在左右。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於毒立即命令待命的剩餘人馬一起上去,將曹操本人給包圍了起來,並下了死令:「誰若能取得曹操首級,賞十個女人!」
這一招極是有效,對於黑山賊來,即使提拔他們做張燕那樣的渠帥也未必有激勵士氣的作用,但是金錢和女人的賞賜就不一樣了,為了這兩樣東西,即使讓他們弒主背叛都不是不可能。
「咕呃——」曹操沒有想到自己一時大意,居然反被於毒人馬給包圍起來了,雖然他奮力衝殺,手中靠著倚天劍和青釭劍的變態特殺傷了近百人,但是這兩樣兵器並不能讓他擁有無限的氣力,不多時,曹操便感覺到手臂越來越沉重了,想要舉起寬厚的倚天劍很是困難,只能本能地抵抗,倒是憑藉著青釭劍的靈活躲過了不少致命的攻擊。
「曹操兒,看你還能堅持多久!」
於毒輕蔑的話語在不遠處響起,像是在嘲笑曹操的不自量力,曹操一劍砍翻幾個敵兵,卻不防後背被伺機已久的一名敵將一刀拍下馬去,曹操猝不及防,兩把兵器都脫手而飛,起身之時,赫然看見剛才他下達軍令的那把劍便橫亘在他的前方。
「這可真是極大的諷刺了,自己制定了軍令,卻又自犯軍令,真是天意不讓我曹孟德活下去!」曹操緩緩立定身子,盯著面前的劍身靜靜出神發獃。
那員敵將見曹操不知何故站立不動,也不遲疑,策馬舞刀,便砍向曹操本人,臉上的神情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似乎已經看到了這場戰鬥勝利之後他左擁右抱著十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慾仙欲死的場景。
似乎似乎僅僅只是似乎。
不等這把長刀落下,早有一柄長戟驀地襲來,鏗地一聲,隔開了這把長刀,那敵將只覺得一股驚天的氣勢從其上源源傳來,他自己直被這氣勢震得五內俱焚一般,倒撞下馬來。
「曹將軍你沒有事吧?在下陳鯤,現為高家軍所屬常備軍統領,多謝曹將軍前來相助之恩!」
高家軍諸將由於曹操率軍來援,壓力大大減輕,而陳鯤也趁此良機引軍突出重圍,見到曹操反被於毒人馬圍困重重,立即風馳電掣一般殺來,衝散敵兵,救下了曹操一條性命。
曹操對於陳鯤的話卻彷彿沒有聽見一般,只苦笑著道:「曹孟德製法,曹孟德犯法,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若不以死以明軍紀,又如何為人表率?」
言罷,曹操憤然將地上長劍拔出,忽地便反手朝自己脖頸要抹。
一眾將士一齊大驚,紛紛跪立於地請求道:「將軍不可,您是無意為之,怎可以逃兵之罪自殺?」
曹操呵呵而笑,反問諸人:「若人人都以此為借口,那軍令如何貫徹?如何令人信服?豈不是成了擺設?」
眾人竟無言以對。
曹操閉了眼睛,將長劍加在脖頸上面,正要自盡,卻被陳鯤一手握住了劍刃,任憑曹操如何用力,劍身竟不能移動半分!
「這是何意?」曹操盯著陳鯤的眼睛,幽幽問道。
陳鯤長笑一聲,脫口而出道:「我雖不讀書,但也知道法不加至尊,刑不上士大夫的道理,將軍荷軍之重,又值此混戰之際,豈可以明自心而陷將軍麾下諸位將士於死地?常言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若將軍覺實在有愧,何不權且割發代首,以儆效尤,日後若有再犯,二罪一併處罰,才不失公允!」
「割發代首是嗎?真是一個不錯的法子!」曹操聽了陳鯤一番話,頓覺很有道理,便取劍抹發割下一綹來,拿在手中,朗聲道,「曹孟德自犯軍令,已割發代首在此!眾軍若有再犯令者,定斬不赦!」
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曹操帶來的每一個士兵耳中,頓時陣陣呼聲傳來,自然也包括陷在陣中的高家軍諸將。
連他們自己也想不到,這居然會變成逆轉形勢的一個契機。
不多時,捷報紛紛傳來:
「顏良斬殺段珪,死門已破!」
「文丑斬殺夏惲,傷門已破!」
「趙雲斬殺郭勝,休門已破!」
「賀蘭妖斬殺侯覽,開門已破!」
「夏侯淵斬殺程曠,杜門已破!」
「夏侯惇斬殺曹節,驚門已破!」
「只剩下生門的趙忠和景門的張讓了!」曹操露出笑意來,兀自道。
八門金鎖陣一破,眭固和於毒只能悻悻撤退,高家軍和曹操的幾支人馬迅速集結在了一起,看著彼此狼狽卻又安然的模樣,大笑出聲。
「啟稟將軍,張讓與趙忠劫持著大將軍,向著太室山上去了!」
「啟稟將軍,張讓與趙忠突然失去蹤跡了,前去查探的弟兄們也被許多山上的機關弄傷!」
「繼續搜,不要跑了這兩個人,諸位再次收拾殘軍,我曹操親自上山一趟!」
完這話,曹操只帶了少數人馬,朝著士兵們所的張讓消失的地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