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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 華佗女高徒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那些銀針要擊到荀攸的瞬間,杜雷更快,抽出身上所佩短刀格檔,只聽幾聲青脆的擊打聲響過,襲來的銀針被悉數擊落在地,而刀背之上竟然有著好些划痕!

  「南宮姑娘是治病救人的醫者,卻怎麼用這傷人性命的手段?」杜雷收了刀沖著屋內道。


  「我道是誰,原來是你!」說話間門應聲而開,走出了一位白衣女子,荀攸借著月光看過去,只見她十七八上下的樣子,一身幹練的妝扮,一頭青絲垂落下來,只在腦後挽了個簡單的髮髻,倒也不失清爽活潑,她那張略顯稚氣的面龐上五官七竅宛如渾若雕琢而成的一般,精緻之中又帶著一絲邪氣,乍看之下,倒也算得上一個美人兒。


  杜雷上前道:「南宮姑娘不必如此戒備,這是我家主人!」


  荀攸拱了拱手:「在下荀攸,想不到華神醫的女弟子竟不過才這般年紀!」


  「家師曾說為先生看過診,說先生是天下間少見的奇才,不過今天親見其人,比我想象中還要令人折服!」南宮影蓀打量了一下荀攸,這才放下了滿臉的戒備之色,「外面說話不便,先生進來吧!」


  荀攸進得房間,見裡面擺設與平常百姓家並無不同,而且空無一人,那斷斷續續傳來的男子呻吟之聲又來自何處呢?


  荀攸疑惑地和杜雷對視一眼,又不約而同地看向南宮影蓀。


  南宮影蓀看出了他們心中的疑惑,笑著走到床邊,轉動了一下枕邊一處隱蔽的機關,只聽幾聲響動,床板緩緩翻動,竟然出現了一處通往地下的暗道!

  三人下了暗道,來到一處密室前,南宮影蓀打開密室,但見裡面床榻上正昏迷著一人,身上纏滿了紗布,剛打開密室門便傳來一股子極重的藥味,混雜著血腥味,很是令人做嘔。


  南宮影蓀見杜雷和荀攸捏著鼻子的窘態不禁好笑,自顧自地先進了密室,指著床榻上纏滿了紗布不住呻吟著的人道:「這便是杜雷你送來的人!」


  荀攸來到床榻前皺著眉頭看了看甘寧的傷勢,回頭問南宮影蓀:「他現在傷勢如何了?」


  南宮影蓀邊檢看著甘寧的傷勢邊回頭道:「情況很不樂觀,跟他交手的一定是一個厲害人物,若不是他自己意志頑強體質好,現在已經不知道死過多少次了!」


  杜雷道:「南宮姑娘能看出是何人所為嗎?」


  南宮影蓀給甘寧拆了紗布重新上藥,然後讓荀攸來看幾處比較重的傷口:「這幾處都是能致人性命的傷口,看得出來對方是個用槍的高手,每一處槍傷無不是入體三寸,可見對方槍法的狠辣與凌厲!」


  杜雷道:「天下用槍高手眾多,但西蜀只有一個張任,甘寧武藝數一數二,一定是寡不敵眾,同那張任又惡戰了一番的,張任使得一手好槍法,那成名絕技暴雨梨花槍法天下間鮮有能敵得過者!」


  荀攸直接了當道:「他現在為什麼還昏迷?」


  南宮影蓀道:「他不僅中了槍傷,身上還有多處箭傷,而且出川的時候一定也不小心中了瘴毒,現在又是高燒不斷!而且這個地方條件不好,許多治療瘡傷和瘴毒的藥物不齊備,現在我已經幫他退了燒,暫時阻止了傷毒的惡化趨勢,要想儘快根除他的隱患,還是必須去讓家師給他醫治!」


  荀攸道:「那華神醫現在何處?」


  南宮影蓀道:「家師前些日子應會稽太守王朗功曹虞翻之邀去了會稽給人診治,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還在那裡!」


  杜雷問道:「從這裡乘舟順長江而下,最快也要半個月了,他能撐過這麼長時間嗎?」


  南宮影蓀道:「沒有問題,我給他服下的是家師配製的最好的傷葯,一月之內,他是不會有性命之憂的,一月之外,我就不敢保證了!」


  荀攸道:「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便動身!」


  南宮影蓀道:「杜雷你背著他,我簡單收拾一下,再去雇一輛馬車,三更之後我們趕往渡口!」


  說著南宮影蓀便自去收拾了,杜雷對荀攸道:「那主人你進川的事?」


  荀攸道:「肯定是去不了西蜀了,遲遲沒傳來扈瑁繼任益州刺史的消息,看來一定是遇害了,劉焉的部將既然連朝廷派去的一州刺史都敢殺,還會把我這個蜀郡太守放在眼裡?便是劉表也對我有著猜忌之心,荊州反正待不下去,那咱們去投靠揚州劉繇那裡也是好的!揚州有長江天險,也不下於山河險固的益州的!」


  杜雷道:「但主人,劉繇和劉表劉璋一樣都是漢室宗親,若是他也猜忌主人怎麼辦?」


  荀攸笑笑:「我不信劉繇會拒絕我幫他出謀劃策打管亥!」


  三更之後,夜深人靜,南宮影蓀讓杜雷將甘寧弄到自己事先雇下的馬車裡,一把火將住處燒了個乾淨,便同荀攸一起向著渡口而去。


  行無多遠,忽然鼓聲大作,道路兩旁忽然湧出許多士兵來,大路正中閃出數十騎兵,各個手執火把將黑夜照耀得如同白晝,為首者手執長槍全身披甲指著馬車大喝:「什麼人?竟敢夜間私自行路!不知道現在已經是宵禁了嗎?」


  駕車的杜雷被迫停了下來,對著那人不滿道:「有誰規定夜間不可以行路的,宵禁又如何?」


  那將來到近前,打量著杜雷,怒喝道:「很有膽識嘛小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來人給我統統抓起來!我看你就像個細作!」


  杜雷大怒,欲待出手,卻被荀攸喝止了:「杜雷,不要惹火燒身!」


  說著荀攸已經下了馬車,沖著對方道:「劉荊州一向勤政愛民,相信不會有這種濫抓無辜的部下吧?」


  「啊,原來是荀攸先生,小人失禮了!」那員將軍借著火把看清了荀攸的相貌,立即下馬拜服。


  三個月前荀攸來到荊州時,劉表可是以國士之禮相迎的,有這番待遇的人還真是不多,一時之間荊州軍民爭相觀瞻,因此還真是沒有幾個不知道荀攸的相貌和大名的,而杜雷那段期間一直都在蜀地,所以並不知道這裡的情形。


  荀攸扶起那將,笑著道:「原來是王威將軍,深夜還如此勞苦真是可欽可佩!」


  王威謙遜道:「這是末將應該做的,先生深夜這是要?」


  荀攸道:「呵呵,因為蜀地的好友飛鴿傳書說蜀郡發生了變故,我想我在荊州待的時間也夠長了,因此不及向劉荊州辭行就要急著去上任了,王威將軍你也知道,通往蜀地的河段一向多暗礁,只有夜裡的時候水位會高一點不易觸礁!」


  王威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那末將就派幾個士兵護送先生前去吧,畢竟近來文聘和裴元紹攻打襄陽甚急,若是先生出了事,主公問起了,末將也是難辭其咎的!」


  荀攸何嘗不知道王威的用意,但又不好婉辭,只好笑著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杜雷和南宮影蓀對視一眼,長出一口氣。


  於是王威點派了一隊人馬為護衛馬車而去,看著馬車漸漸消失在道路盡頭,王威的副將在他耳旁悄悄道:「將軍,剛才為什麼不抓他們,雖然荀攸先生說了這一番話,但我們總該看一下車裡是什麼人物的!」


  另一名副將也跟著道:「而且那個車夫絕不是簡單的車夫,屬下剛才離馬車較近,分明聞到了自車內發出的一陣女子的體香,還有一股濃厚的血腥味!」


  「什麼?」王威大驚,看向這兩個副將,「剛才你們怎麼不早說?」


  這時人馬之聲大做,另一支人馬來到,是劉表的妹夫蔡瑁,他見王威在此便詫異地問道:「王威將軍何故在此?」


  王威也很奇怪蔡瑁會來這裡,但還是謙恭道:「剛才荀攸先生從此經過,正好今夜我值守此地,荀攸先生說的蜀郡發生變故,要連夜前去,不及向主公辭行,我便放行了!」


  「什麼?」蔡瑁大驚,「蜀地的消息我一直負責接收,並沒有什麼蜀郡變故的信息,姐夫一直封鎖劉璋繼任益州刺史的消息,就是為了讓荀攸留下來,你可倒好,竟然私自放走了他,我在城中之時便看見此處有火光,暗自疑惑,一路帶兵前來只見只有馬車行過的痕迹,除此之外還有零星的血跡,那荀攸乘坐的是不是一輛馬車?」


  王威滿面通紅地點點頭:「不錯,我正後悔沒有看一下車裡是誰!」


  蔡瑁怒道:「你可知你壞了主公的大事!車子里一定是來給荀攸通風報信之人!你竟然連看也未看!」


  王威大窘:「是末將的失職!末將願戴罪立功,前去追回荀攸,他的馬車行得不快,而且我還派了士兵在其身邊,長江渡口開往蜀地的來往船隻沒有允許是不能隨便停泊和駛發的!」


  蔡瑁想了一想很是,怒氣略微消了一些,但還是對王威說著狠話:「追不回荀攸,你就自殺以謝主公吧!」


  王威領命,帶兵向著長江渡口急行軍,未出數里,忽見道旁死了幾個士兵,上前一看,正是自己剛才派給荀攸的那幾個人,但見致命之處都是一根銀針封喉,手法相當嫻熟。


  「會使銀針的,難道是神醫華佗的女弟子南宮影蓀嗎?」王威心中暗道不好。


  確實,荊州長江渡口開往蜀地的來往船隻沒有允許是不能隨便停泊和駛發的,但是去揚州的船隻卻沒有這樣的禁令,荀攸既然敢殺這些士兵,就說明他不是要去益州,而是揚州!


  而且,車裡的人一定是重傷,所以一路才有血跡落下,銀針殺人,那就說明自己副將剛才說的車裡的女人就一定是這善使這銀針治病和殺人的神醫華佗的女弟子南宮影蓀,前不久,華佗也去了揚州!


  所有的現象匯總起來,就是一個結論:荀攸要去揚州找華佗救人,救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聽主人說,你想和我過兩招!」杜雷的身形緩緩出現在道路的盡頭,滿臉笑意地看著此刻心神大亂的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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