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吟風擒糜芳
吟風人馬的五百精騎見到糜芳被吟風制住,當下一陣歡呼,丹陽兵沒了主將,雖仍是殊死奮戰,到底不及這五百精騎訓練有素加之以逸待勞,只不過才半柱香的功夫,已經全被殺散了。
吟風戲謔地拿著劍尖敲著糜芳的護心鏡:「你的人死的死,逃的逃,現在就剩你一個人來,你是要降還是要死?」
糜芳想也不想便冷冷回應:「既然落在你們手裡,我糜子方有死而已!」
「想死,哼,偏不讓你死!」吟風靜聲而笑,收起青釭劍,喝令左右,「拿下,他的兄長和劉備家眷已經被高順將軍控制了,你們送他去和自己兄妹做個伴,要是傷了人家半根毫毛,我便拿你們是問!」
「諾!」
糜芳被綁得跟個粽子一般,他對吟風冷哼道:「不必在此假惺惺裝好人!」
「那好,不裝好人!」吟風看都不看糜芳一眼,對身邊的士兵又下了一道命令,「傳我的令,找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去把糜夫人去給強暴了!」
「你敢!」糜芳大怒。
「我有什麼不敢?」吟風策馬已經去帶人收拾戰場去了,只留下被吟風噎得說不出話來的糜芳與幾個押解的士兵發獃。
「我說,真的要這樣做嗎?」士兵們竊竊私語。
「你傻啊,公主是那樣的人嗎?」
糜芳則是望著吟風遠去的背影,只能恨得咬牙切齒。
劉備第一時間知道了糜芳被抓的消息,現在他的身邊再無護衛大將,突騎兵和吟風人馬的包圍圈也是越來越小。
這時小沛城裡高順也沒有閑著,平定了騷亂之後,也帶兵出城而來。
劉備頭皮一陣發麻,自知已經沒有了退路,慨嘆一聲,想想征戰多年,最後卻落得這樣下場,拔劍便要自刎,卻被一人冷聲制住:「玄德公若自絕於此,正中賊人奸計!」
聲如鐘磬,扣人心弦,劉備聞此聲音,驀然一驚,睜眼一看,不由大驚:「元龍,怎麼是你?」
「怎麼就不能是我?」陳登一副平民打扮,不知何時竟來到了混戰中的劉備身邊,他收起往日嚴肅,難得的同劉備半開玩笑,「玄德公的親兵可真是不稱職,居然就這樣讓在下混了進來!」
劉備不敢大意,口中帶著戒意:「元龍是呂布的屬官,莫非是為替呂布取劉備性命而來?」
「哈哈哈!」陳登失聲長笑,「在下不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一個羸弱書生而已,刺殺玄德公,這可能嗎?」
劉備不動聲色:「那可未必,元龍這張嘴就曾說得萬千人馬乖乖退兵投效呂布,這萬千人馬得以被呂布重用封官猖獗於琅琊和沂都,若非我派二弟三弟前去剿滅,也不至於小沛兵力空虛被公主和呂布軍合力鑽了空子!」
陳登意味深長地笑著反問劉備:「莫非玄德公以為有關張二將在,就可以擊退公主人馬與呂布人馬?」
劉備冷哼一聲:「我劉玄德落魄至此,也不多元龍這一句奚落!」
「我今日來此可不是為了奚落玄德公的!」陳登說著,收起玩笑心思,從隨身布包里取出一套平民服飾,「這裡不是說話處,玄德公趕快換上這套衣服,我助玄德公脫離此間!」
陳登的到來並沒有讓劉備覺得安慰多少,現在的他一個普通士兵就可以擒住了,陳登卻讓他扮作平民逃離戰場,素來以漢室宗親自居的他如何能夠低下頭去做?
「這裡到處都是公主的人,整個徐州也滿布呂布眼線,我又能逃到哪裡去?」
陳登神秘一笑:「難道玄德公忘記了在下現在是廣陵太守嗎?」
劉備不由一驚:「莫非?」
陳登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拆開給劉備看:「此為曹公親筆手書,當日在下赴許都時,曹公執在下之手殷切言道:『東方之事,相付與君!』,在下受朝廷俸祿恩重,豈敢不日夜憂思討賊?」
「果然我劉備沒有看錯元龍,先前失禮之處,還望元龍不要記恨!」劉備明了一切,不意還能死地得生,於是躬身再拜。
「玄德公不要拘泥這些禮數了,此次曹公不來相救小沛,實在是有著不得已的苦衷,不過他既然志在吞併呂布,就一定不會就這樣看著玄德公受難,我料他定然是先退了張繡的人馬,再交好於袁紹,再圖徐州!」陳登說著,把衣服抖落開幫劉備換上,片刻之後已經沒有人能認出他二人。
「這一點我也早就料到了,小沛地當要衝,一有戰事,必然不能倖免,雖然我知道曹公會從何處進攻徐州,但我想我一定已經為他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了吧?」
劉備苦澀一笑,正迎上陳登同樣意味深長的神情。
張遼此時也帶兵擊潰了關羽張飛部隊,關張二人戰了多時,人馬都是疲累已極,張遼正要重兵圍困二人拿下時,不知何故關張二人像是得到了什麼消息,居然不管劉備的死活撤退了,當然,他們的人馬全部葬送在了城外,只以身免。
「奇怪,這可不像是關羽和張飛的風格啊!」望著二人從自己人馬中飛一樣突圍而去的關張身影,張遼犯起了嘀咕,「沒有救出劉備就自己撤退,難道不顧多年的結義之情了嗎?」
一員探馬飛馬來到,對張遼道:「啟稟將軍,高家軍那裡傳來捷報,萬年公主已經帶人擊潰了劉備人馬!」
「太好了,有劉備在手,我軍就少了一個心腹大患!」張遼打馬便要前去,卻被這探馬的後半句話給迎頭潑了一盆冷水:
「將軍是這樣的,雖然高家軍擊潰了劉備人馬,萬年公主卻沒有下令捉拿劉備,反而帶人打掃戰場整頓部隊,我們的人去的時候,並沒有見到劉備的影子,只怕是已經逃脫了!」
「什麼?」張遼的心情才剛好了一點,卻被這句話給弄懵了,「公主是什麼意思?我去向她問個明白!」
此刻的吟風大反常態,居然在和士兵們慢條斯理地打掃戰場,檢點自己人的傷亡,居然也有三分之一了,幸好都是輕傷,稍微休整一番還可以繼續戰鬥。
雖然如此,吟風還是命令軍醫迅速把這些傷兵送到傷兵營里,嚴令傷好以前不許再出戰,那些傷兵知道吟風是為他們好,不讓他們以後落下病根,只得乖乖從命。
弄好了這一切,日頭已經到了中天,吟風這才想起自己一天多沒有吃飯了,於是獨自悄悄步行來到正搭灶造飯的伙夫身後,冷不丁說道:「這裡可有什麼吃的?」
那伙夫正在煮著菜湯,吟風這冷不防的一聲把他給驚了個魂飛天外,轉過身去,卻見到是吟風,當即嚇得臉色慘白,雙腿噗通就跪到了地上去,口中練練說道:「公、公主,您怎麼來了?小人沒有犯什麼過錯啊!還請公主明鑒!」
看著這個伙夫戰戰兢兢的模樣,吟風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先前在戰場的所有不愉快也瞬間一掃而空,她向前扶起這個伙夫,淡淡笑道:「這是怎麼了?非得是你有了什麼過錯我才能來這裡嗎?快起來,給人看見,成了人家的笑柄,那才是真過錯了!」
伙夫哆嗦著站起來,束手站到一邊去,雖然他早就知道吟風是一個很厲害的女中豪傑,卻從來沒有奢望這輩子會有幸見到一面,在他的意識里,這個女中豪傑就是神一樣的人物,是永遠不會和他這樣的小人物說話的,可現在她就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一瞬間激動,興奮,許多心情都湧上心頭,那窒息般的感覺折磨著他,梗在嗓子眼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不說話呢?」吟風俯下身去拾起伙夫剛才因為驚慌而掉落在地的勺子,交還到他的手裡,拍拍他的肩膀試圖讓這個膚色黝黑的傢伙放鬆心情,「我聽士兵們都說,你做的飯菜都是非常的香甜,他們吃了都讚不絕口,正好我肚子餓了,就來你這裡討口飯吃了,不知道使得不使得?」
伙夫接過勺子,聽到吟風這樣說,當即瞪大了眼珠子:「公主說笑了,您是何等尊貴的身子,怎麼能和我們一樣吃這些下等的飯食?」
「這你就說錯了,飯菜呢,是用來填飽肚子的,怎麼還有三六九等的說法了,說這話的人都該軍法處置!」吟風聽了伙夫的話不高興了,故作嚴厲地呵斥他,把伙夫給驚得好一陣哆嗦,吟風自己看了十分有趣,不由得捧腹而笑,「逗你的了,哪有那麼嚴重,不過以後再不許說這樣的話,你這飯食是給我們浴血作戰的士兵們吃的,他們吃得我為什麼就吃不得?」
吟風說著,自己便取了碗筷,掀開黑呼呼的鍋灶就要自己盛飯菜,伙夫要上千阻止,卻沒有來得及,吟風看到裡面的東西時,霎時便愣住了:「這是你們的伙食?」
鍋灶裡面哪裡是什麼香噴噴的飯菜,不過是一鍋一鍋的清水而已,上面飄著幾根野菜,像是點綴這抹寒酸一般,不停地翻滾沸騰著,把整個鍋灶都氤氳成淺淺淡淡的青綠色。
蒸屜里也都是有些發餿發臭的乾糧,若有若無的香味湮沒其中。
吟風的心,一下子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什麼味道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