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重新上陣
鄴城大將軍府。
面對全軍覆滅的事實,雖然楚王已經原諒了自己的罪行,但是黃忠始終解不開這個疙瘩,黃忠雖然又開始在冀州招兵了,雖然經過幾十天的努力,已經招聘到八千多兵馬,但是黃忠憂鬱的心情還沒有消除。
這一天,黃忠獨自騎馬由將軍府走出慢慢走向城外的軍營,他看見了虎虎生威的新兵,雖然黃忠一臉悲涼,但是兩眼炯亮, 經過幾道營寨之後,黃忠還是走到了老營,自己所有殘存部隊的駐紮之地。
下馬後的黃忠瞧見剩餘的兵士們在啃羊腿,黃忠也不問,隻身夢遊般地往帳中去。軍士們不祥地交換眼神,一軍士取了羊腿追到了營帳門口。
軍士笑臉相迎道:「將軍請用!是剛剛呂布將軍營中來人送來的。」
黃忠問道:「誰來的?是那些舞文弄墨的校尉官嗎?」
軍士告黃忠將軍說道:「是臧霸將軍!他親自送了這些來!」
「噢?」黃忠怔了一下,接著又問了一句,「他說了什麼嗎?」
軍士略微想了想,然後答道:「他只問了將軍為何不與呂布將軍營聯絡?」
黃忠仰天長嘯一聲說道:「你有沒有告訴他,我黃忠都快六十歲了,一生征戰,難道還讓我去面對那些刀筆小吏的羞辱嗎?!簡直是渾帳問話!」
軍士嚇得不敢說話了。
黃忠進入營帳,不再出來。
旁邊的校尉喊道:「不對呀,將軍兩眼都直了,不會出事吧?」
旁邊一個校尉忙說道:「去看看,快去呀!」
校尉忙取了一隻烤好的羊腿,放入盆中,小心翼翼地進帳。
進門的校尉一下子嚇住了。
黃忠已脫下鎧甲、摘去頭盔,一身白衣地面對南方跪在帳中,雙手托著一隻名貴的寶劍,只聽到帳中的黃忠喊道「我黃忠帶一萬八千子弟出關,全軍幾乎覆沒,生存者不足百人,我苦戰一生,志在擊滅袁紹,可如今壯志未酬,無顏再見楚王,也不能因誤軍機受辱于軍法,所以我只能自我了斷……」
校尉勸阻道:「黃將軍,黃將軍……」
黃忠流著眼淚說道:「這把寶劍是昔日所斬樓蘭王的名劍,請你帶去奏報大王和大將軍,拜託……」
校尉的臉煞白,眼睛慘不忍睹的一閉,手上的羊腿咣地滾下。
那邊已傳來「當哴」一聲。
一把帶血的寶劍親親的刺下,近前有一泓殷紅的血流在蜿蜒地向前。
傳來了校尉撕心裂肺的一聲喊叫。
後面進屋的校尉、士兵們都驚呆了,原來這名校尉替黃將軍擋住了那一劍。
黃將軍抱著這位校尉,他在最後拼勁最後的氣力說道:「 將軍,將軍,你一定要……要帶領我們……完成……您一直期盼的……天下統一大業。」
大帳之中,傳來黃忠的一陣呼喊聲。
黃忠抱著這名校尉慢慢的走出大帳之中,接著號角聲、金鼓聲雄壯隆隆響起,……
從這一天起,黃忠開始走向了為天下統一大業之路而奮進的路上。
也就在這幾天,聶澤風再次率領甘寧、劉和、降龍、伏虎四員戰將,開始向鄴城進發,進發的路上,聶澤風頒布了一道請陳到將軍到鄴城述職的命令。
公元201年6月中旬,黃忠率部前行向北進攻,而楚王聶澤風也於6月末到達鄴城,在鄴城,聶澤風舉行了盛大的迎接儀式。
陳到軍團在響徹的凱旋鈞天樂中通過鄴城城下。
馬上的陳到接受四周的歡呼聲。
戰俘們列隊在楚軍押送下通過城樓。
可以說從這刻起,楚軍組織的渡過黃河戰役已經結束,但是結束緊緊依偎著開始,下一步重大的開始。
此次戰役是聶澤風時代登封造極的一次凱旋。這位年輕的陳到將軍率軍一直打到了長城下面。呂布將軍軍團也打到了今天張北地區。漠北之戰,袁紹和袁熙所部遭到了慘重的打擊,儘管失蹤了九天的袁紹的屍體奇迹般的重新回到袁尚手中,但是袁家已經丟失了冀州、青州、幽州大部分,袁家再也湊不出十萬以上的兵馬,從此以來楚軍成為老中原第一大諸侯。」
鄴城大將軍,臨時楚王宮。
旁邊的甘寧將軍輕輕的把黃忠的龍城斷刀奉上。
聶澤風久久地凝視著這把龍城大刀。
而甘寧將軍仍一聲不吭地高舉著。
聶澤風不禁的嘆道:「曾經漢武帝長道,喋血黃沙,折戟大漠,天地廣闊兮,何以難容我之飛將軍?一桿龍城大刀是李廣將軍唯一遺留的東西,由於我的一時疏忽,黃忠將軍也差點折戟沉沙,這次黃部竟然全軍覆沒……」
甘寧一聲長嘆道:「臣也深感沉痛,聽聞黃將軍部全軍覆滅,這是我楚軍建軍以來重來沒有過的事情……。」
聶澤風示意下,侍衛接住這把斷刀,慢慢捧下。
聶澤風眼中含著無情的淚水,說道:「傳詔,封黃忠之子黃射為上將軍,單獨統一一軍,歸黃忠將軍節制。」
甘寧將軍大聲回復道:「大王聖明。」
聶澤風趕快扶起來說道:「起來吧,我忘了告訴你,我叫你再一次傳一道命令,封呂布將軍為北路元帥,陳到為東路元帥節制前線諸軍!」
聶澤風送出去甘寧將軍之後,此時經過車馬勞動的聶澤風今天有點無聊。
這個時候,馬良進來了,馬良告訴聶澤風,紫楓姑娘生了一個孩子,但是孩子還沒有起名字,對於第一個嬰兒,聶澤風是那樣的幸喜,不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聶澤風的第一個兒子不是紫風姑娘生的,而是荊州蔡氏夫人所生的兒子。
聶澤風想到紫風姑娘已經故去,而自己的姓氏為」聶」為雙耳,而紫風姑娘的逝去,意味著失去一個耳,故聶澤風為這個孩子改姓單耳,為陳,名字為興龍。
而馬良這個時候,好像看出來聶澤風的心思的說道:「曹節王妃也來了,而且曹彰也在。」
聶澤風便幸步走到了後面的府院之中。
楚王宮的曹節王妃寢宮內
此時,一個人大聲喊道:「大王駕到……」
曹節與自己弟弟曹彰迎候著。
聶澤風進殿,疲憊的張開雙臂,立刻有宮娥上前替其更衣。
聶澤風看向曹彰,問道:「曹彰也在呢!」
曹節催促曹彰說道:「弟弟快向楚王恭賀大捷!」
曹彰忙再次跪倒在地,用著一種裝大人的口氣說道:「曹彰恭賀楚王大捷!」
聶澤風看到曹彰,有點好笑的,回復道:「好了好了,我瞧你這一臉的勉強,哪裡能領會此戰對後世的意義。」
曹彰不說話。
曹節打圓場說道:「大王指揮軍事期間,彰而最近也在攻讀《尚書》呢!」
聶澤風饒有興趣的問道:「是嗎?讀出點名堂沒有?」
曹節悄悄地用手慫恿著曹彰。
曹彰便開始向前一步說道:「《尚書》上說,『天命無常予,暴力不足恃。有德則得國,無德必喪邦』。」
聶澤風猛然轉頭看了看自己這個小舅子,厲聲問道:「『暴力不足恃?』你這是什麼意思。」
曹彰則淡淡的回復道:「沒什麼意思,說說而已。」
聶澤風心中怒氣悠然而生道:「唔,我們的曹彰,曹公的兒子對打仗沒有興趣。也好,既然你不想當一個大將軍,那我以後再太學院給你留個博士的職位!」
曹彰聽完之後,便低著頭,不好意思的不說話。
聶澤風生氣的揮手道:「去吧!去吧!去讀你的『暴力不足恃』吧!」
曹彰只好帶著委屈的默默地退去。
殿內一時呈出尷尬氣氛。
聶澤風嘆道:「子不類父呀,你有什麼辦法?想想你父親是那樣的英雄,而你的這個弟弟竟然這樣書生氣重,怎麼能夠……」
曹節忙打圓場回復道:「彰兒年少,哪裡知道自己都說了些什麼……」
聶澤風想了想,勸阻道:「你不要替他遮掩了,我十歲時就開始受各種訓練,比他還小呢!我就不明白,為什麼你的弟弟,我的小舅子如此仁恕溫謹,是隨了你們曹家的血性?可曹家的驍勇善戰,像曹仁、曹洪都是一代勇將,曹彰這點反倒一點也沒有傳承呢?」
曹節有點氣了,反駁道:「大王怎麼能這樣說?是呀,像大王這樣的雄才大略五百年也未必出一個。彰兒趕不上大王?那也正常呀!大王一代人就透了幾代人的積蓄,哪裡還能找出與你一模一樣的兒子呀?」
聶澤風怔住了,嘟嚷道:「行了行了,睡覺睡覺,我三天沒合眼了!」
倒在榻上的聶澤風仍嘆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志向呀!」
第二天,早晨一早醒來的聶澤風向曹節問道:「此次大捷,呂布的功勞太大了,我都一時沒有想起怎麼賞賜他,我上次叫你物色的女人,怎麼樣啊?」
正在梳頭的曹節回過頭,淡淡的說道:「我派往徐州的人,已經找到了呂布將軍的妻子嚴氏,春嬌。」
「那好啊,就把嚴春嬌給呂布將軍送去。」
不過,聶澤風剛剛說完之後,便又附上一句話答道:「這樣吧,我在封她為臨淄公主,享受臨淄的賦稅,這樣可好。」
曹節淡淡笑道:「這樣更好,這樣呂布將軍更會為大王效力了。」
戰爭幕後的戰爭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