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1.第681章 攆人
宗荻小院門口來了一黑一灰兩人。黑衣人雄姿偉岸，立身院門外半晌，見無人開門有些無奈叫道：「小荻，開門。」
裡面傳來宗荻不悅的聲音：「重兄？據我所知府里院里太平得很，我還忙就不招待了！」
「哦？難道小獲真的是有人陪就忘了為兄？」
「胡說八道！別在門口丟人，快進來！！」
男子嘴角一翹推門進了小院，隨從不忘反身合攏院門。
而樓內宗荻有些疲憊的找張椅子坐下，男子進來見到，虎目閃過一抹憐惜。
他走到宗荻身前為她攏攏髮絲憂心道：「醉心術數，也要注意軀體凝固，不然超出承受限度，你身體早晚要垮。不如回去，我命人取些固本培元之物，為你好好調理一番？」
「行了行了……現在不行！」宗荻全是被打擾的不耐。
男子似笑非笑調侃：「難道既川那個小子這麼讓你樂而忘返？」
「重鈞！！說話要有分寸！！」宗荻臉黑了。
重鈞安撫：「好，好……我只是關心你，用不著這麼生氣。」
宗荻毫不留情面道：「身份而論你是二甲，我是三等末甲；實力來講你是小天王，我是末等旁聽。雲泥之別，還是拉開點距離的好，重兄請回！」
宗荻起身欲走，重鈞一把拉住她的玉臂，「小荻，二甲院秘室開啟，你不想去看？」
宗荻目光一轉有些意動，重鈞再接再厲：「這次一個二甲只能帶一個末甲學子入內……」
……
半個時辰之後，重鈞從小院出來，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行至半途，身形突然一停，右臂朝後方一點：「你，過來。」
水玉聖女顫顫驚驚從樹后出來：「道友叫我？」
重鈞「呵」地一笑，下一瞬水玉聖女就瞪大雙眼恐懼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剛毅面孔，一隻鐵般大手不知何時已然緊緊掐住她的脖子，讓她忍不住檀口大張，香舌外吐，喉嚨「嗝嗝」直響！
「回去告訴你們的人，明天之前離開這裡，不然……」
水玉聖女被重重甩到牆角，一應神通法力甚至是體內元氣全部失控！她「噗」地吐出一口鮮血，面如死灰看著重鈞轉身離去……
*——*
林琪瑢慢慢睜開眼睛低語了聲「重鈞」，又靜了下來。
到了傍晚，卻意外見到茜葉。
「林兄，四皇決定入住工仙宮，今晚就走。」
「你怎麼回來了？」
茜葉道：「我上面的四葉到工仙宮打前站。付水玉那個女人還捎來一個什麼神甲人的警告，讓咱們明天之前離開，確有其事？」
林琪瑢「嗯」了一聲，「應該是天君府二甲院中的一人。」
「小天君?」
「姓重。」
「小天王、重鈞！！他是右西神域的。」
「右西？」碧海柔雲獸的故鄉……
「重鈞很有名？」林琪瑢問
「何止有名！二甲院只有一天一地一祭一祀一司馬一司徒一宰七小王，加上其它雜路子小天君，二甲一共十一人；重鈞是二甲院院首，除了授業之外，二甲院全在他的控制之下！」
「是么？在重院首的眼皮子底下，小山被迫到山窮水盡，這個重鈞隔岸觀火的本事倒也爐火純青！」
茜葉點點頭：「你說得不錯，重鈞這人要小心提防。對了……」他一拍腦袋對林琪瑢道：「我來找你不是為的這事。月皇今天和人上戰仙台了！」
林琪瑢神情一肅：「戰仙台？天君府的意思？」太早了！
茜葉不緊不慢喝口茶潤喉，「四皇在內城打聽出來有四個來自方天神域的天君府執事，因為小祭王和郭皇尊的事受了鞭笞，其中一個今天堵住月皇非要上戰仙台拚命。
我們五葉正跟在風華皇尊身邊在工仙宮商量入住的事，戰仙台上的戰天鼓就響了。等我們趕到，月皇和那人都交上手了。日皇和悲天皇尊在外圍觀戰。」
「與傷者動手，月皇怎麼可能答應？」勝之不武，不如不動省些力氣！
「日皇說月皇也挑明勝之不武，讓對方養好傷到既川找他。不想那個執事非要立生死狀，公開說什麼誰也不用追究此戰公不公平，生死自負。結果你猜怎麼著？」
林琪瑢一笑：「月皇殺人。」
茜葉「呵呵」笑開：「真讓你猜對了！」
「可是人心自來同情弱者，生死狀也管不了人心好惡……這一戰月皇趁人之危的名聲必然出去了，咱們既川的名頭也臭了。」
「形勢越發不利。我回來前，末甲學院傳出風聲，末尾學子已經有人出面召集人手，要讓咱們十七人出不了天君府。」
「我還以為搬去工仙宮是因為重鈞威脅，沒想到先開始戰仙台。」
「你道青絲在哪？」
在淺唱悲天指頭上套著。
茜葉以為林琪瑢不知曉，遂小聲道：「一直跟在悲天皇尊身邊。今天有人想趁機對月皇下手，被青絲現身驚退，這才保住了月皇。」
「沒想到今天挺熱鬧。你有沒有郭夫人和大寶的其它消息？
此園主人是金本神域宗氏族人，我前兩天剛跟她接觸過。互相切磋相處倒也不錯，聽她言道郭夫人和大寶被天君府囚禁，也算保護起來。而小山則被判三百年禁閉，倒如同閉關修鍊了。」
茜葉頗為意外：「你足不出戶知道的不少！不過除了這些，我還打聽到大寶被天君府看中，此事一了想讓他進什麼末甲院，大寶死活不幹！
大寶孝順，郭皇尊沒了，他不會讓郭夫人孤零零一個人守著鑽天島。以往還有郭皇尊為他修鍊操持打算，以後咱們得好好幫幫他！」
「這是一定。……一甲有幾人？」
那個黑蛋是不是在天君府呢？
茜葉一凜，也猜到林琪瑢所想，「此事兄弟真為你留意了。聽說一甲學子在天君府極為隱秘，左伯小王還是因為心急圖謀祝小祭王，才公開曝露於人前。
而左伯小王被逐，也沒進行什麼血戰，那傢伙根本不想在這呆下去，直接打道回了左伯神域！你懷疑裡面有那個人？」
「現在只是懷疑罷了，做不得准。不過近古到現在的歲月太悠久了……天君府一甲定然卧虎藏龍！」
兩人沉默半晌，茜葉道：「一會動身。別怪我沒提醒你，林婒你最好收到寶物里，你妹妹這麼漂亮，到時別節外生枝，若遇挑戰雪上加霜！」
「謝謝。」
「不稀罕！」
天君府除了戰仙台，所有人的神通、手段都要好好收斂。在這裡是龍得盤著，是鳳要落著，便是御車寶輦也不準有！幸好附加法力走得快些沒有禁止，不然林琪瑢他們真要走到猴年馬月，才能看到內城。
一行人蹓蹓躂躂想看就停下看看，不想看就走快些，走馬觀花一個多時辰，前方現出一道山口，山口內一片朦朧！
山口為兩條巨嶺在此彎曲互擠而成；兩山體夾縫不過十丈，一邊紅一邊白長了些林琪瑢沒見過的植株；山口道中立著一座二層小樓黑瓦白牆一派樸素，樓前還種了棵杏樹，粉花開得熱鬧。樓外排了十幾人隊伍，各拿名帖。
茜葉輕車熟路從懷裡也拿出一張、寫了林琪瑢等人出身宗門和名字的名帖，排到最後。
交帖速度很快，只要向小樓開著的一扇小窗一扔就算完事。名帖進去，相應會吐出與名帖上人數相等的天君府名帖，算是在內城行走的唯一身份標識。
剛過山口，眾人眼前朦朧漸漸退卻變做波光萬頃，青石主道直鋪水面迤邐遠去。而主道兩側水面上則盤踞了百條石嶺，大小皆不超萬里，如同在水面追逐嬉戲的一條條大魚，彼此間奇妙的融合在一起；
最讓林琪瑢注意的是，這些山嶺雖然怪石嶙峋，光禿禿別無他物，卻是煉製而成；只在每條山嶺中間嶺脊上各長著一株或茂盛、或虯結、或蒼勁、或華美的寶樹，互相別著勢頭直追蒼穹；且它們本身無一不是陰陽共濟、舉世難見的天種仙根！
寶樹仙根透過虛空紮根於神域障壁，每天大啖著一大神域精華，便是其中任何一株也是外面修者一輩子難見之物，這裡居然扎堆……
這些寶樹更是神異非常，修者只要想，皆可從這些寶樹上得悟法則，甚至有大機緣源則也不在話下，只是所得法則強弱因人而異！
其實修者悟法，想要得到一道法則源則也要天份。偏偏八成以上修者苦修、拚命、打殺是強項，就是不擅悟道，這就跟讓兵卒去拿筆杆子一樣，一要悟則就頭大。所以許多不擅自悟法則的修者，就為了能到這些寶樹上悟得法則源性這一點，也要搶奪進天君府的資格，這實在是關乎身家前途的大事！
而在每株仙根樹冠上，按樹冠大小還各托有一座座玉台仙宮，有的無華、有的大巧不工、有的寶光繚繞、有的精奇幽靜。而最小的一個樹冠也在百畝，樹榦卻高有一千二百餘丈，最矮的一座仙宮則擎在一棵高七百丈、樹冠四五百畝的靈光四溢的粉綠寶樹上。
工仙宮正在這株粉綠寶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