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陳眠綿軟的語調帶著重重的壓迫感,讓凌菲莫名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比自己高出了一截。
凌菲對著陳眠蹙眉道,「陳眠,雖然你和秦桑感情很好,但是這是我們的家事,你不覺得自己干涉得太多了?」
陳眠好整以暇地看著凌菲,「所以陸夫人覺得秦桑把你當家人了?」
不著痕迹的諷刺,讓凌菲僵凝了神色。
別人也許不知道,但是私底下,彼此都心知肚明,秦桑每一聲嬸嬸,都並非真把她當親人,不過就是利用那一層身份提醒她,注意自己的分寸。
陳眠無暇理會她複雜的心思,側目吩咐那兩個傭人,「鬆綁。」
兩個男佣看看陳眠,又看了看凌菲,欲言又止,不知所措。
這到底是要鬆綁呢?還是要繼續?他們很為難,左右都是不能開罪的人。
陳眠眸色漸冷下去,「聽不見我的話?」
「信不信我有本事讓你們馬上滾出秦家?」陳眠從來不帶有色眼鏡看人,但是此時此刻,她完全不想給這些人什麼好臉色。
仗勢欺人,誰不會呢?
「這裡是秦家,你們的當家主人姓什麼都不知道的話,我想也沒必要留下來了。」
凌菲懷裡的孩子在呀呀兒語,陳眠說著話,視線不由得被吸引了過去,小傢伙長得很漂亮,十分精緻的五官,倒不太像凌菲,但是瞧著也不太像陸禹行,然而那輪廓熟悉,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
一旁的用人傭人聽到陳眠的話有些發怵,心有戚戚,「二夫人,這……」
凌菲輕輕搖了搖孩子,倒是一個溫柔的媽媽,微笑著說道,「你們放心,沒有二爺的允許,誰都辭退不了你。」
陳眠倒是笑了,笑得益發的溫柔,「既然如此,你們可別後悔。」
兩個傭人猶豫糾結很久,小心翼翼地問凌菲,「二夫人,少爺他也睡著了,鬆綁……應該也沒有問題……」
傭人的聲音漸漸淡去,最後已經完全低著頭。
凌菲顫了下眼睫,聲音清婉,話卻有些過分刻薄,「鬆綁?下面那麼多客人,一會他若再鬧事傷人,誰來承擔這個責任?」
那兩個傭人沉默了,凌菲好歹目前都是這個家的主人,他們雖然知道陳眠也不能開罪,但是總不能反了自己的主子。
陳眠帶著嘲弄看著凌菲,態度顯得傲慢,「怎麼著?」
她彎著眉眼,「看見周旭堯不顧一切把秦桑護在懷裡,終於開始慌了?」
凌菲淡然道,「陳眠,我知道你和桑桑的感情很好,但也請你注意說話的分寸。」
「分寸?怎麼?需要我拿尺子給你丈量一下你的有多深的骯髒想法么?」陳眠赤裸裸地話語毫無遮掩,她擺明著不喜歡凌菲,話里眼裡都是瞧不起。
「我和秦桑在如何,那也是我們兩人的問題。」
陳眠似而非地笑,眉目攏了一層涼意,「凌菲,你這種手段,是羞辱不到秦桑的,」她緋色的唇漸漸瀰漫出一抹深意,「反而會自取其辱,你信不信?」
凌菲緘默,陳眠淡笑著,「需要我證明給你看么?」
「不需要,也不用!」
陳眠眼角弧度翹起,「不敢就是不敢,凌菲,你何必自欺欺人,這麼做有意思?」
「我不需要你來告訴我要做什麼!」
凌菲開口綁人,無非就是要證明自己在這個家的地位,秦桑稱呼她一聲嬸嬸,她當真把自己當一回事兒了。
以為這樣對待秦揚,秦桑就會被人瞧不起?
呵!可笑,愚蠢!
凌菲泰然自若,「我並不是那個意思,秦揚是個神經病患者,他隨時會化為瘋狗傷人,我想換做別人,也會這麼做,等葬禮結束了以後,我們會馬上安排人送他去治療。」
「你說誰是神經病?」驀地,一道清冷的嗓音從她的背後傳來。
凌菲渾身一僵,緩緩轉身,就看見秦桑陰惻惻的看著她,一身黑色嫵媚卻又極為冷艷,「桑桑……」
她不是在招待客人?怎麼又跑上來了?
秦桑一步一步朝她走過去,高跟踩著木質地板上甚至沒有聲響,卻極重,那氣勢彷彿是要將人踩在腳底下碾碎,「嗯?你說誰是神經病?有種你再說一次。」
關於秦揚,秦桑的底線很有限,別人傷了秦揚一根頭髮,她都不允許,並且,尤其忌諱別人說秦揚是神經病或者白痴,很小的時候,誰敢長舌一個字,秦桑便會衝上去撕爛對方的嘴,曾經因為這個她動手揍過欺負秦揚的那些小孩。
「桑桑,你不應該把秦揚帶回來,如果不是這樣就傷到人。」凌菲心尖微顫,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呵!凌菲,如果你爸死了,你能做到不送終么?」秦桑站在凌菲跟前,「噢……也許你真可以做到,畢竟你和陸禹行是一類人,倒打一耙的事情做起來毫不費勁。」
凌菲被秦桑冷嘲熱諷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跟川劇變臉一般,好不精彩。
秦桑無視她的難堪,視線落在了床鋪上的秦揚身上,眸底有一股灰色的風暴漸漸凝聚旋轉,「誰准予你們這麼綁著我弟弟的?」
一旁的傭人嚇得低下頭,不敢吭聲。
「鬆開。」
兩個字,擲地有聲。
傭人不敢怠慢,有些慌忙堯上前鬆綁,凌菲卻打斷了他們的動作,「住手!誰也不準松!」
「凌菲,你當真以為我好脾氣?」
「桑桑,我說了……」
「我說鬆綁!」秦桑微眯著眼眸,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凌菲的話,「耳聾了是嗎?!」秦桑的嗓門提高了一個調,兩個傭人慘白著臉,進退維谷。
「怎麼?真不想呆秦家了是么?」
秦桑氣得肝疼,這裡明明是她的家,憑什麼如今她要像個外人一樣?
「他們是禹行請回來的,你趕不走的。」凌菲丹丹淡淡道。
「砰!」
秦桑把手機的玻璃杯子狠狠砸碎在地上,玻璃濺了一地,除了陳眠淡定站著,凌菲和傭人都嚇了一跳。
秦桑眼神冷肅,「凌菲,別以為有陸禹行護著你,我就動不了你,」她看著凌菲,對陳眠說,「眠眠,鎖住這個房間門!」
陳眠十分配合,一個轉身,動作利索,只聽見咔嚓一聲,房門被鎖住。
凌菲心底微怵,「你想做什麼?」
「這就怕了?」秦桑笑靨如花。
「桑桑,我這也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你……」凌菲也不知道秦桑事到如今,到底哪裡來的底氣去放肆,「秦揚精神有問題,現在已經傷了旭堯,你……」
「啪!」
一聲清脆的掌聲響起來,凌菲只覺得臉頰一陣熱辣辣的,疼得厲害,頭歪到一側,看見了陳眠面無表情的臉,以及她眼底淡漠的諷刺。
「嗬!」秦桑冷笑,「所以你這是替周旭堯出頭?」
「秦桑,你已經快三十歲了不是三歲,能不能不要那麼意氣用事?小時候你總讓禹行替你收拾爛攤子,下半輩子難道就要讓周旭堯替你收拾殘局?你可以成熟點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不討喜,周圍的人都會覺得很累!」
「嗯,你成熟,你理智,」秦桑頷首符合,不痛不癢地道,「成熟理智到結婚了,還肖想著你侄女的老公。」
陳眠淡淡地看著凌菲,看見她的精緻的臉蛋一點一點菜色下去,莫名的想笑,她是不是也跟著秦桑變壞了,學會幸災樂禍了。
秦桑緋色的唇瓣噙著一抹諷刺的深笑,「講真,凌菲,你這樣的成熟理智,我秦桑是這輩子都學不會了,對不起啊。」
最後那一句話,秦桑甚至換上了一種十分無奈無辜的神態,凌菲心底氣血翻滾,一張臉白了又紅,紅了又青,嘴唇都在顫抖著。
房間里還有別人在,甚至有兩個傭人,秦桑這麼不加遮掩的諷刺,是赤裸裸的要將她的尊嚴潑臟。
「秦桑,你不要胡說八道!」
秦桑歪著腦袋,無辜地眨眼,「眠眠,你覺得我胡說了嗎?」
陳眠淡淡睨著她,漫不經心地道,「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剛我看見她在房間里試圖勾引你家男人。」
「陳眠,你不要污衊!含血噴人!」凌菲氣得大聲叫了出來,「我只是幫他處理傷口而已!」
她這個模樣,落在那些傭人的眼裡,就成了心虛的表現,傭人看向凌菲的眼神都變得格外意味深長。
陳眠微微一笑,「那算我眼拙,我只看得見一個女人想往男人身上貼,抱歉,我想我可能需要配一副眼鏡。」
「你——」凌菲被噎得一口氣提不上來。
秦桑不屑哼了一聲,側身走到床邊,「你們兩個,今天就給我滾出秦家,否則我不介意親自動手攆人!」
「大小姐……」傭人一驚,秦桑連眼神都不給一個,「二夫人,我們……我們……」
凌菲很快冷靜了下來,淡淡道,「秦桑,你有必要遷怒嗎?」
秦桑和陳眠一起合力幫秦揚鬆綁,他們綁得太緊,兩人花了不少力氣倒騰了好一會兒才把繩子解開。
在看見秦揚的手腕那一圈勒得發紫的痕迹,眼眸凝集的風暴以中間的黑為中心朝四周擴散,爆發力極強。
她手裡還拽著繩子,倏地彈起來轉身,手裡捏著繩子的一端,另一端直接對準了凌菲狠狠甩了出去。
「啊!」
房間里驀地響起女人的尖叫聲,繩子甩出去的那端抽在了凌菲的腿上,白皙勻稱的腿,瞬間就纏繞了一條紅痕,凌菲痛得差點就抱不穩孩子,眼睛頃刻間便紅了。
秦桑從床上走下來,一步一步朝她靠近,凌菲被她逼得步步後退,直逼到牆角上,無處可逃,「秦桑,你想做什麼?」
凌菲抱緊了孩子,防備看著她。
秦桑冷笑,「你不是覺得我遷怒么?想彰顯你的偉大,讓他們留下?可以啊。」
凌菲心底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什麼意思?」
秦桑睨了一眼她的兒子,「把你兒子交給一旁的傭人,」她慢條斯理地說道,「然後挨陪我三鞭,我讓他們繼續留下,並且以後都不會開除如何?」
「你瘋了!」
「凌菲,聽說瘋子殺人都不會被判刑,你覺得我是不是瘋了?」秦桑漂亮的鳳眸此時是一片灰霾,如翻滾的雲,一層覆蓋過一層,「是誰給了你膽子讓你這麼對我弟弟的?」
那些淤痕那麼深,若不是陳眠堯過來看秦揚,又給她發了信息,是不是秦揚就要被他們幫在這裡,一不小心還要把人給幫到殘廢了?
只要想到這些,秦桑就怒不可揭,她管不了陸禹行和周旭堯要多護著凌菲,在她眼底,這個女人不收拾永遠以為她秦桑好欺負!
凌菲心驚肉跳,朝陳眠喊話,「陳眠,你還不過來拉開她!我還抱著孩子,她會傷著孩子!」
凌菲剛就發現陳眠盯著她的兒子一直看,眼神格外的柔憫,她相信陳眠不會讓孩子出事。
陳眠正在幫秦揚揉捏著手腕的淤青,幫他活絡血液,聽到凌菲這句話,眉目是一片冷凝溫漠,「桑桑不是讓你把孩子交給他們?再者,那是你的兒子,與我何干?」
凌菲石化。
秦桑半眯著眼眸,正要說些什麼,凌菲懷裡的孩子驀地凄厲地哭了起來,一張臉哭得漲紅起來,連帶秦桑都被嚇住了。
凌菲哄著眼眶輕輕拍著他的屁股,軟語細哄著,有人在外面敲門。
「開門。」
是陸禹行的聲音,「凌菲,開門!」
離著房間門口最近的,是秦桑,然而她整個人堵在門口上,凌菲想要開門都開不了,兩人對視著。
陸禹行砸門的力道又加重了,「凌菲!」
秦桑抿著唇,一把用力將門拉開,陸禹行舉著的手僵化在半空中,看清楚秦桑陰沉沉的臉,不由得蹙眉,「你不是去洗手間了,怎麼在這裡?」
凌菲從陳眠的身後走出來,「禹行,你怎麼上來了?」
陸禹行淡淡地掃過她,「你們都在這裡幹嘛?」
他自然實不會告訴凌菲他找上樓來的原因。
凌菲微微一笑,「我不放心秦揚,怕他又傷人了,所以過來瞧瞧。」
陸禹行蹙眉,沒有多言,而是低頭對秦桑道,「你該下去了。」
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此時說話的聲音有多溫柔,凝著秦桑的眼睛溫漠中盈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柔和,秦桑沒心思在意他這種細微的變化,陳眠他們的方向瞧不清他的神色,只有站在秦桑身後的凌菲,將這麼微末的情緒,瞧得清清楚楚。
秦桑不為所動,忽然開口,「陸禹行,你到底累不累?」
陸禹行垂眸看著眼前的女人,恍惚之間,那個天真無邪又蠻橫的小女孩,那仰慕的眼神儼然變成了如今的譏諷不屑,心臟深處的謀更神經倏然扯了一下。
陸禹行不喜歡這樣的秦桑,口吻略帶無奈,「你又要鬧什麼脾氣?」
秦桑退後一步,眼神變得極為犀利,帶著一抹惡作劇,驀地抬首照著凌菲那張精緻的面容狠狠摑了下去。
清脆的巴掌聲那麼猝不及防,凌菲更被打懵了。
腿上還有被她鞭抽的疼,這會兒臉上又挨了一巴掌,眼睛瞬間就紅了,卻死咬著唇不讓在眼眶打轉的淚光掉落。
陸禹行眸色一沉,薄唇抿成直線。
秦桑笑靨如花,眉眼如絲,有高傲又冷艷,穿著那一身黑色,乍一看,真十足一個壞女人的模樣。
她抬頭睨向陸禹行的瞬間,笑容有一秒鐘的僵凝,那一瞬,沒有人來得及捕捉又消匿無痕,她目光最終掠過了陸禹行,落在了周旭堯的身世。
男人溫潤的輪廓沉靜如水,眼眸深邃,深不見底,就那麼無聲無息地與秦桑對視著。
房裡房外都沉寂下來,空氣變得格外逼迫,陳眠牢牢鎖著門口那兩個氣場相當的男人,沒有任何的動作,靜靜等待著他們的反應。
一個是愛凌菲愛得死去活來的前任,一個是凌菲的正牌老公,她倒是想知道,他們到底會拿秦桑怎麼辦。
秦桑無辜地看著秦桑,「哎呀,小嬸嬸,不好意思啊,一時手癢,你怎麼就站在我旁邊呢?」
「……」
秦桑這模樣,真是漫不經心到惡劣,如果不是此時實在不適合,陳眠真想笑,也只有秦桑敢這麼做。
凌菲看向門口的兩個男人,本以為他們會為自己說一句話,畢竟秦桑這分明故意的那麼的明顯,甚至就是故意挑釁。
然而沒有,冗長的沉默之後,沒有任何人開口說話。
凌菲受不了這種氛圍,又或者是害怕她會見證到自己不願意見到的一幕,所以她抱著孩子,低著頭猛地從陸禹行身側走了出去,又越過了周旭堯,逃離了現場。
陸禹行湛沉沉的盯著她,平靜地問:「鬧完了?可以跟我下去了?那些叔伯等著你。」
秦老爺子的那些手下跟秦有天都有頻繁來往,他們中間還有個別的人混在黑色地帶,大部分都和秦有天一樣漂白做正經生意,彼此的關係密不可分,他們大部分都是鴻盛集團的股東,都是秦桑的長輩,秦桑也算是他們從小看著長大的。
面對像一潭死水一般的陸禹行,秦桑有種一拳狠狠砸下去,卻打在了棉花上的無力感,他不動怒,不呵斥,漠不關心事不關己,秦桑想不出自己到底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撕開他那一層虎皮。
秦桑唇邊的笑意一點一點沉下去,抬首指著身後那個兩個傭人,「我不想再看到他們出現在秦家。」
既然已經鬧了,她不介意任性肆意得更徹底一些,秦桑知道這兩個人很無辜,但是現在她沒心情理會那麼多,但凡跟凌菲扯上關係的,她都不想手下留情。
她要看看,他們到底可以忍耐到一個什麼樣的程度。
而那兩個傭人臉色一陣發白,緊張兮兮地看著陸禹行,對上陸禹行冷冽的眼睛,心頭髮顫。
陸禹行想都不想,回答她:「好。」
兩個傭人都不敢說話,甚至大氣都不敢吭一聲,他們終於明白,秦家的大小姐,地位比凌菲這個夫人要來得更重要,可惜後悔已經來不及,秦桑只是要求他們離開,已經是最後的仁慈。
秦桑轉頭對陳眠道,「幫我看好秦揚,他打了鎮定劑,短時間內不會醒過來。」
「好。」陳眠道。
秦桑這才朝他們走去,陸禹行側過身讓她出來,和周旭堯無聲對視一眼。
周旭堯淡淡道,「小叔還是去看看小嬸吧,我陪她下去就行。」
強勢而霸道的口吻,不容置喙。
陸禹行深深地凝了一眼秦桑,吩咐:「故意難為的人,不用理會,我會處理。」
秦桑冷笑,「他們故意為難我,難道不是因為你?你又何必假裝好人?」
周旭堯牽過秦桑的手帶著她要往前走,秦桑說,「你不去看看她?你剛受傷的時候,她可是很緊張的,現在她受傷了,你不理她,不怕她傷心?」
周旭堯低著頭神色平靜地看著她,不冷不熱地反問一句:「你希望我去?」
秦桑抿著唇不說話。
「既然不願意,就別盡說一些令我生氣的話。」
秦桑甩開他的手,冷冷道,「你想多了,你愛怎麼樣與我無關。」
周旭堯沉著臉盯著她的疾步走遠的身影,若有所思,片刻之後才邁步跟上。
陸禹行看向房間里的人,對上陳眠冷漠的視線,「剛發生了什麼事?」
陸禹行是了解秦桑的人,十幾年都生活在一起,她的一舉一動他都瞭若指掌,她剛明顯就是被人惹得炸毛了,只不過是強行忍了下來。
陳眠勾唇冷笑,「你覺得現在還有誰能讓她大動肝火?」
陳眠指著房間里另外兩個一動不動的傭人,「你老婆讓他們綁著打了鎮定劑的秦揚,秦桑要鬆綁,你老婆不讓,甚至罵秦揚是神經病,你覺得,會發生什麼?」
聞言,陸禹行陰鬱的眼睛有層層的冷意蔓延開,淡淡地瞥向兩個傭人,「她說的都是真的?」
什麼時候開始,隨隨便便的人都能欺負到她的頭上去了?而她還要強行忍耐著?
「二……二爺……是夫人讓我們綁的……我們不敢自作主張的……」傭人被他的眼神嚇得說話都結結巴巴,「我……我們知道錯了……」
「所以,」陸禹行一如既往的陰沉冷漠,說話的語調輕描淡寫,卻懾人心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