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港城一年一度的珠寶展,在珠寶行業是一大盛事,規模壯觀,有三十個國家和地區的兩千多廠商參展,大展期間更是有來自全世界各地數不清的重要買家到場參觀和採購。


  秦桑透過褐色的玻璃車窗看向展覽大廳大門上,在耀眼的陽光下熠熠生輝,由英文字母拼寫成的銀色標識「jewellery」,怔忪地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


  忽然一道暗影籠罩過來,男人的氣息逼近,秦桑回神,只見周旭堯那俊臉近在咫尺,他的瞳眸倒映著兩個小小的她。


  啪嗒一聲,他提她解開了安全帶,「下車吧。」


  話音剛落,他已經率先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又繞到秦桑這邊,提她打開了車門。


  「怎麼帶我來這裡?」秦桑站在他的身側,微仰著下巴問他。


  周旭堯挑眉,溫淡道,「你不想來?」


  自然是想!這個展覽,不單單可以見到各式各樣的璀璨的魁寶,運氣好的話,還能結識有名的珠寶設計師!

  秦桑當初就是在珠寶展上認識了她的老師慕秋嵐。


  她會珠寶設這一點,出了陳眠和她爸,連陸禹行都不知情,周旭堯到底了解到多少?是單純地帶她來這裡看看嗎?

  「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有時候,她就是那麼固執,總喜歡糾結一些原因。


  周旭堯散漫地笑了笑,「你是設計師,來這裡看看對你總歸會有好處。」


  秦桑站在原地看著他往前邁開步伐,小步追了上去,「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指什麼?」


  「我是設計師。」


  「我還知道你的第一件成品被當人情賤賣給了榮子楨。」周旭堯沒有回頭,不冷不熱的語調似乎還有一點其他的味道。


  「周公子,看來你花了不少錢去調查我啊?居心叵測。」


  其妙的是,他這種追根究底盤查她底細的行為,秦桑並未感到有多生氣,反而隱隱約約冒出一絲高興,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以前的她,什麼都喜歡告訴陸禹行,事無巨細,唯獨她學珠寶設計這一點,她一直低調,箇中原因,一點是她真的喜歡做這個事情,一心想著要做好,另一個就是,她希望一直毫無建樹的自己,也能有一個發光點,陸禹行能夠主動發現,並會以此為傲。


  可惜,心不在你身上的人,你就算再耀眼,他也永遠發現不了你的出色。


  期待落空以後,她索性將設計當成一種愛好,有靈感和想法的時候會設計,但基本上她沒有什麼作品。


  慕秋嵐曾經為她這樣的放任而震怒。


  可是周旭堯竟然知道這一點,並且為她著想,作為一種感性的動物,說不感動,那都是騙人的。


  周旭堯頓住腳步,左手臂彎做出一個邀請的動作,微微側目凝向她,「想方設法把你騙來當老婆,不殷勤點能成功嗎?」


  秦桑抿唇一笑,主動挽上他的手,「周公子這是要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了?」


  「俗話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秦桑微微一笑,並未將他的話當真。


  漸漸地她也摸出了一點跟他相處的門道,想要守住自己的心,並非只有冷著臉才能做到,她可以逢場作戲,調情裝傻,只要自己明白自己的底線在那裡,守住即可,其餘的什麼都沒有關係。


  會展中心很大,裡面的溫度與外界形成一種極大的溫度,剛走進去,空調的冷風兜頭吹來,秦桑的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目光所及之處,人海一片,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其中,交談聲混亂吵雜,語種紛雜,然而秦桑的視線只有展櫃裡面的那些寶貝。


  周旭堯垂眸看著她兩眼發光的模樣,不由得勾唇。


  看來今天特意推掉一個應酬陪她來這裡,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在珠寶的世界里,秦桑儼然換了一個人,她認真地欣賞,還會給周旭堯作講解,從小學習成績吊尾車的她,腦海里竟然裝著各種各樣豐富有趣的珠寶知識,周旭堯難得耐心地陪著她,聽著她喋喋不休,沒有露出一絲不耐煩。


  她看著珠寶入迷,而他看著她入迷。


  兩人渾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周圍的人和聲音都被隔絕在外。


  直到一道熟悉得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聲響,「桑桑。」


  秦桑回過頭,看見慕秋嵐藍寶石的眼睛盈盈秋波地看著她,脫開而出,「你怎麼又回來了?」


  慕秋嵐嬌嗔地笑,以絕對的身高優勢上前,摟住了秦桑的肩胛,「你好像不歡迎我回來啊?」


  分明是溫柔的聲音,秦桑卻覺得她簡直面目猙獰。


  「怎麼,不給我介紹介紹?」


  嗯哼!出現在這個展會上,是她算準了時間飛回港城,目的就是為了等待現在這一刻。


  雖然她不敢打包票秦桑會跟一個男人出現,也只是賭一把,看來是賭對了。


  秦桑總覺得慕秋嵐不安好心,這個女人都一把年紀了,還跟個幼稚的頑童一樣,最喜歡給人找麻煩,秦桑可不敢忘記她上次說過的話。


  不等秦桑開口,周旭堯紳士地朝慕秋嵐伸出右手,沉聲道,「周旭堯,桑桑的丈夫。」


  慕秋嵐盯著他骨節分明的修長的手,眼底露出精湛的光,用力握了上去,「慕秋嵐,秦桑的珠寶設計老師,也是她的啟蒙老師。」


  慕秋嵐一邊說著,一邊拽著周旭堯的手不鬆開,反而是摸了上去,嘖嘖稱嘆,「哇,這雙手太有感覺了。」


  秦桑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對於慕秋嵐這種見色起意的行為有些不能容忍,而且她說這句話暗示性的意思太過明顯了!


  這算什麼鬼老師!這個分明就是一個女色魔!


  周旭堯面不改色,任由慕秋嵐抓著他的手吃豆腐,目光落在秦桑僵硬的臉上,眼底蘊著淡淡的笑意。


  「沒想到moeo的首席設計師會是她的老師,幸會了。」表面話說得恰到其處。


  慕秋嵐挑了挑眉,靠近周旭堯,用只有他們三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說,桑桑這丫頭太青澀,床上一定滿不足了你吧?」


  「慕秋嵐!」秦桑咬牙切齒地瞪眼,抓住慕秋嵐的手,將她拽離了周旭堯的身側,已經氣得幾乎要七孔生煙了,「你給我閉嘴!」


  「桑桑,尊師重道啊。」


  「尊你個大鬼頭!你有沒有為人師表的自覺?」


  慕秋嵐無所謂的聳了一下肩,「那好吧,我不說了。」


  秦桑這才緩下臉色,「你不是去歐洲了,怎麼那麼快回來了?」


  「想你就回來了,不用太感動。」


  「……」秦桑選擇拒絕跟她溝通。


  富有創造力的人都是一種精神病患,自從認識了慕秋嵐開始,秦桑就徹底認同了這個觀點,因為慕秋嵐這個女人,已經將這種精神發揮到淋漓盡致的狀態。


  既然遇到了,又是秦桑的老師,即使再不靠譜,周旭堯還是邀請了慕秋嵐一起吃飯,秦桑是相當不樂意,然而慕秋嵐完全就是無視了秦桑的感受,應承了下來。


  進入夏季以後,高溫天氣容易令人食欲不振,而秦桑更是深受此害,怕熱的她沒到夏季就會變得特別嗜冰,正餐食量大減,對各種冰淇淋,冰糖水情有獨鍾。


  點餐的時候,餐后甜點她又慣性地去點冰淇淋和糖水,卻被周旭堯攔了下來,對服務員道,「一份草莓慕斯就行,其餘的撤掉。」


  秦桑不滿,「你不吃我要吃。」


  她發現周旭堯最近對她的飲食管控得越來越多了,在家吃飯就算了,出來還不讓她吃點自己喜歡的,會不會太刻薄了?


  周旭堯置若罔聞,朝服務生點頭示意他可以離開,然後寵溺地揉了一下秦桑的長發,「乖,你過幾天生理期,冷的東西都少吃。」


  餐桌上氣氛有一瞬間的凝固。


  而後是慕秋嵐發出了清脆的笑聲,笑不可抑,秦桑憋著氣,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擺什麼樣的表情才是對,尷尬得真想在地板上找一條縫給鑽進去。


  他總是這樣出其不意地語出驚人。


  慕秋嵐笑夠了,用曖昧的眼神打量著他們,揶揄道,「看來周公子對桑桑很上心啊,這種事情都記得那麼清楚。」


  秦桑用手遮住臉,不想面對慕秋嵐,反倒是周旭堯淡笑不語,一派氣定神閑,完全不受影響,彷彿他說了再平常不過的話。


  慕秋嵐一邊用餐一邊細心地觀察著周旭堯,發現他對秦桑的照顧真的很細緻,他完全是用一種父親照顧自己女兒的態度在對待秦桑,會給她夾她喜歡的菜,也不准她過分挑食,連擦拭嘴巴的紙巾都會給她抽取適時遞過去。


  任誰看著這樣的畫面都不會懷疑周旭堯對秦桑的感情,如果不是真心喜歡,也能做到這種地步,只能說周旭堯真心太厲害了。


  她不懂秦桑為什麼說會跟周旭堯離婚,起碼現在在她看來,他們兩個人儼然是一堆相親相愛的夫妻,不,很多結婚多年的夫妻也沒有他們那麼契合。


  給人一種恰到好處的感覺。


  秦桑在鬧,他在笑,一個任性,一個包容。


  他們這樣相處的模式,慕秋嵐是由衷的羨慕。


  中途,秦桑去了洗手間,離開餐桌的時候還不忘用眼神警告慕秋嵐不要亂說話,慕秋嵐俏皮地眨眼,裝糊塗。


  慕秋嵐看著周旭堯,壓低聲音道,「周公子,告訴你一個秘密。」


  周旭堯勾著唇,饒有興緻,「哦?什麼秘密?」


  「桑桑之前在紐約在牛郎店裡可謂是炙手可熱哦,我手裡還有她當時跳熱舞的照片,你要看嗎?」


  周旭堯報了一串號碼,慕秋嵐用手機記下,周旭堯的手機很快便有信息提醒,他拿出來點開瞟了一眼,笑容愈發溫柔迷人。


  慕秋嵐發誓,她的出發點一定是好的。


  吃完飯,周旭堯和秦桑松慕秋嵐回她的住處,分別之前,慕秋嵐拉住秦桑,「桑桑,這個男人是個極品,比陸禹行那個品種酷多了,你好好把握,用你的身體征服他的靈魂!」


  秦桑用手肘撞了一下她的身體,「你腦子裡那些想法適當收斂一下,否則再優質的男人也被你嚇跑了!」


  「我跟你說真的,你看你以前倒貼著陸禹行那貨,人家也不瞧你一眼,倒不如好好看看眼前這個對你好的人。」


  秦桑扯唇假笑,「我不想聽一個戀愛失敗次數十根手指頭都數不完的女人說愛情經驗。」


  「我身經百戰,經驗豐富,保證他更適合你。」


  「得了,你那些經驗留著自個兒用,我先走了。」


  秦桑並非把慕秋嵐的話放在心上,重新坐回車內,朝她揮手。


  身側的男人情緒有點不對,秦桑很敏感地捕捉到他那微妙的變化,應該說是他表現在臉上的情緒太過明顯,想要忽略有點難。


  明明出門的時候都還是一副好心情,怎麼忽然就變臉了,都說女人的心是海底的針,照她看,周旭堯的臉比這六月天還要容易變。


  一路沉默,直到回到別墅,車子在車庫停下,下車之前,秦桑終於憋不住問,「你到底怎麼了?」


  周旭堯低頭解安全帶,漠漠道,「沒什麼。」


  「沒什麼你陰著一臉幹嘛?」


  啪嗒一下,安全帶彈開,周旭堯驀然抬頭看向她,秦桑被那一記眼神盯得心口倏地微涼,「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周太太比我想象中玩得開。」


  車庫裡的光線暗淡,他的目光卻幽深清明,在秦桑錯愕之時,棲身靠了過來,高大的身軀將她困在他的胸膛和座椅之間,一方天地逼仄壓抑,秦桑清晰聞到他身上清冽的氣息。


  「周旭堯……」秦桑無辜茫然地看著他,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唾沫。


  他停止了說話,一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頭往下壓,直到兩人鼻息熨帖在一起。


  周旭堯像一頭危險的狼,嗅著她的鼻子,嘴巴,一路往下貼上她的脖子,這樣緩慢的嗅聞,帶著男人炙熱的呼吸瀰漫開,秦桑全身的感官都被無限地放大,變得異常的敏感。


  「牛郎店,跳熱舞,周太太還會什麼?嗯?」低沉的嗓音震動著她的耳膜,字子擊敲在她的心房上。


  他聲音溫柔清淡,秦桑卻聽得心驚肉跳。


  一瞬間便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該死的!

  一定是慕秋嵐跟他說了!她就知道,那個瘋子不給人整點麻煩就不渾身不舒暢!

  現在她該怎麼回答?


  周旭堯這種佔有慾極強的動物,她說什麼都是白搭吧?絞盡腦汁也想不到可以讓他消火的辦法,秦桑哭喪著臉。


  「周旭堯……不是你想得那樣。」


  雖然她上去了牛郎店,也確實跳了熱舞沒有錯,但是她保證沒有任何越軌的行為!

  「嗯,那是怎麼樣?」


  「就是……喝了酒跳了舞,什麼都沒有了。」


  「穿得那麼騷,在一對男人面前跳那麼騷的舞,這叫沒什麼?」男人的聲音愈發的溫柔性感。


  騷?她承認是性感了一點,但是他用詞要不要那麼艷俗?


  「那……那是過去的事情了。」秦桑的思維變得遲鈍,連說話都不順暢。


  下一秒,一陣柔軟溫熱滑過她的肌膚,那濡濕感令秦桑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著,緊隨而來的是一種刺痛感。


  「周……周旭堯……」秦桑聲音微顫,像一隻可憐的貓在求饒,「別咬!」


  「去那種地方無非就是找刺激,你喜歡刺激,我給你便是。」他的聲線低沉溫漠,隱忍壓抑著某種難以辨明的情。


  秦桑想要抗議,但是唇舌已經被他堵住,所有的話語都化作一陣咽嗚聲。


  不容抗拒,無處可逃,在他的面前,她就是一直待宰的小羔羊。


  一場酣暢淋漓之後,周旭堯心底的鬱悶一掃而空,饜足地整理好著裝,神情清爽得像是打了激素。


  車內瀰漫著一陣糜糜的氣息,證明在這個窄小的空間里,剛才發生的一切。


  秦桑有氣無力地趴在椅子上,渾身酥軟無力,累得連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周旭堯從後面抽出一條備用的小毯子,利索地將她裹住,然後抱了下車。


  「保姆在家。」趴在他的懷裡,聲音軟綿綿地說道,提醒他這樣的行為舉止不妥當。


  「她習慣了。」


  「我不要!」這一聲抗議,大聲了許多。


  周旭堯聞言頓了頓,然後繞開了正門,從側門那邊走了過去,「走後門。」


  然而他們都沒有料到,保姆會在後門那邊整理東西,打開門,就這樣撞見了。


  「先生,太太?」保姆錯愕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這是……怎麼了?」


  秦桑絕望地閉上眼睛,選擇裝死把臉埋在周旭堯的懷裡,當起了鴕鳥,而周旭堯面不改色地瞥了一眼保姆,溫溫淡淡地道,「沒事。」


  爾後抱著秦桑,越過了保姆,繞過客廳往樓上走去。


  「周旭堯,你讓我以後怎麼面對阿姨!」秦桑火大得要死,漆黑的大眼睛瞪著他,臉蛋紅白交錯著,回到卧室直接發飆了。


  周旭堯眉骨跳了跳,「她會理解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男女那點兒事,再平常不過了。


  秦桑裹著小毯子,氣鼓鼓地抬腳踹在了他的小腿上,「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


  周旭堯看著被甩上的浴室門,勾了勾唇,有沒有下一次,自然是他說了算。


  秦桑躺在浴缸里,將腦子放空。


  本來好好的一天,難得她感動他終於做了一件有模有樣令她歡喜的事情,最後還是以這樣的結局收場。


  一次車上運動,抵消她曾經的一出鬧劇,事後秦桑回想起來還是覺得惱火,因為他跟她計較的是陳年舊事。


  要是細算起來,他那些黑歷史,可是十天十夜都數不完。


  然而秦桑這麼跟他爭辯的時候,周旭堯慢悠悠道,「你算一算有多少次,我給你上,補償你好了。」


  這個不要臉的男人,秦桑認栽。


  事實上,最讓她在意的是,周旭堯為什麼要介意那些過往,上一次在酒會上也是,他似乎就是抓緊了時機在陸禹行面前炫耀。


  當然,很可能他是在利用她在刺激凌菲,可秦桑總覺得他也有故意刺激陸禹行的嫌疑。


  這種話她也不可能會去問周旭堯,她明白,即使問了,也不見得他會如實回答。


  ——


  這一天,秦桑回秦家看秦有天。


  陸禹行不在家,秦桑靈光一動,推開了陸禹行的書房。


  也許,她能在他的書房裡找到一些什麼有用的東西也不準,雖然知道這種可能性不高,畢竟他是那麼警惕多疑的男人,然而還是想要試一試。


  單一低沉的格調,跟陸禹行給人的感覺一般,這個書房曾經也是她無數次鬧騰的地方,一向喜靜的陸禹行,只有她敢大吵大鬧。


  每一處的擺設跟記憶中的一樣,他所有習慣都沒有改變,十幾年如一日,是個單一無趣的男人。


  可每一次熟悉的角落,都能勾起曾經那些美好的回憶。


  他坐在書桌后辦公忙碌,而她不是抱著漫畫書做在地板上就是癱在沙發上,要不就是抱著平板玩遊戲看電視追劇,任由她鬧騰,他自巋然不動。


  秦桑揮斷回憶的細線,徑直往書桌那邊走去。


  黑色的書桌收拾的很乾凈,東西擺放得很整齊,她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從桌面的東西開始翻找。


  然後是抽屜,自下而上,全部翻找了一遍,卻一無所獲。


  最上面的一個抽屜,秦桑拉開,意外地看見一個熟悉的盒子。


  回國的時候,她記得她已經扔掉了,呼吸微微發緊,拿過那個盒子,打開,果然看見了裡面那五對再熟悉不過的袖扣。


  她扔掉的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抽屜里?


  除了這個,抽屜里似乎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整齊有序地放置著,很多東西她都想不起來了,但是秦桑很清楚,這一抽屜的東西,都是她往年送給他的禮物。


  下面壓著一張照片。


  他畢業的時候,她強行拉著他一起的合照,還是她趁其不備親在了他的臉頰上。


  陸禹行到底是什麼意思?

  有什麼被隱瞞起來的東西,隱約浮現。


  秦桑垂著眸,喉嚨有點腥甜味,心口澀澀的,酸酸的。


  她蹲在地上,久久無法動憚。


  咔嚓一聲,書房的門被推開,一道聲音傳了過來,「秦桑,你在這裡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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