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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僅轉身離開之際,遠遠的就在走廊盡頭看到了時凈遷。
心裡一愣的同時,微微用餘光看了身後的男人一眼。
時辰亦倒是很有自覺的,掐滅手裡的煙,也幾步上前走在了蘇僅之後。
像是刻意和她拉近距離,終於肩並肩的走在她身旁時,似乎意猶未盡,動了動嘴唇,輕輕的說了一句話。
「你毀了我的一切,小狐狸!」
像一陣風吹過一樣,蘇僅抬起眸看著他冷硬的側臉,突然間感覺到一絲戾氣正從他的周身瀰漫而來償。
時辰亦從她身旁走到了前面,沒有走到走廊盡頭,轉身在電梯前面停下腳步,伸手按了下鍵。
等到電梯到來,一步踏入電梯里,蘇僅又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無異於剛才的玩世不恭,彷彿他所說的話又沒有何意義可言,只是在捉弄她一樣。
蘇僅心裡有些落寞,就覺得自己剛才的道歉沒有減輕他對她的怨恨,反而,因為這樣,他現在更厭惡她的多此一舉。
他是覺得她很幼稚?畢竟不是討厭,而是恨,如果是用一句對不起就能消散的東西,那何必還要花心思去恨。
蘇僅明白,所以沒有打算用一句話就彌補,很多事,慢慢來,循序漸進,她不想一瞬間把自己逼得太緊,本就不是脾氣很好的性格,說忍一時風平浪靜,蘇僅確實只能忍一時。
可要想慢慢融入叔叔的生活,感覺路還很長。
旁邊的標示屏里電梯的樓層數在往下降,蘇僅收回視線,看向了正穩步朝她走過來的男人。
時凈遷穿著正統的手工西服,一絲不苟的利落,帥氣,落地窗外的光亮正好從他的背後透過來,修剪出一具完美的身材,步步沉穩矯健,朝著她款款而來。
蘇僅有些心動,也壓抑不住體內的躁動因子,看著他靠近,腳步一挪,先走到了他面前,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叔叔,你真帥!」
時凈遷一笑,摟住她的腰,貪溺的低頭吻住了她的唇瓣,細細的汲取過後,火熱的紅舌才要進入,身下的女人就推著他的胸口做起了鬥爭。
「蘇僅」時凈遷深眸有些混沌,似乎欲求不滿,看著她,低頭又在她的胸口吻了吻。
蘇僅忍不住身子輕輕的顫慄了起來,咬著唇沒讓自己哼出聲,可也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是醫院,而且隨時都可能會有人走動的走廊。
蘇僅會害羞,何況,她也還有話要問他呢!
想到這,她鼓足力氣推開了他一點,空出一隻抱資料的手放到了他身下,有些猶豫的說道,「褲子,褲子會弄髒的」
「你也知道?」時凈遷無奈的拉住她的手放進手心裡,在她身上越來越不知足,可知道她有顧忌,他捨不得在這就為難她。
不過,仔細看她那若隱若現的雪白,倒不是一點都沒有給他留好處。
蘇僅就見他視線盯著她前面,想著小了吧!還有些拿不出手的自卑感,反正他也不要她弄,便往後縮了縮身子,輕聲問道,「那個,時辰亦不是你弟弟嗎?都一個對面遇見了,剛才怎麼不打招呼就走啊?」
「他是弟弟,難道還要我跟他打招呼?」時凈遷挑了挑眉,似乎沒有思考就能回答得如此理所當然。
蘇僅也覺得有道理,可想了想,又有些擔心,「叔叔,你和他不要因為我變得關係不好,他好像很恨我,說我毀了他的一切!」
「他說的?」時凈遷似乎有些震驚,聽完這話,黑眸幽深的看了她一眼。
蘇僅隨之就點了點頭,又沉沉的重複了一遍,「是,他說我毀了他的一切!」
話落,時凈遷手上的力道收緊了幾分,將她納進懷裡,沉聲說道,「他不知道自己的一切有多少?」
蘇僅也有些迷糊,聽不懂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可好像也覺得有道理。
一個人的一切包含太多東西了,蘇僅哪來那麼大的本事毀滅他的一切。
感覺得到了安慰,蘇僅心裡有些滿足,轉了轉小腦袋,心血來潮的在他臉上又親了一口,還以為他會高興呢!退開身,卻見他的眸色更沉了些。
蘇僅下意識的就拉住了他放在他腰間的手,總感覺他危險的眼神過後,她又要遭殃了。
想著,她笑膩膩的挽住他的手臂,往電梯走去,「那叔叔你會嫌我不懂事?我其實沒有打算讓你來接的,電話里都說我一個人可以回去,是你非要來的……既然來了,那要不要去看看桃子?她吃壞了肚子,在這裡住院呢!」
時凈遷沒回話,到電梯門口,修長的手指按了下鍵。
蘇僅也明白他的意思了,等到電梯到來,隨著他走進去,才又試探的提道,「叔叔,你覺得桃子適合什麼樣的男人?霸道的好像會很強勢,太柔弱的又好像沒有能力,嗯?溫柔的,像顧叔叔那樣的好不好?」
「好!」時凈遷難得的很支持,雖然只是一個字,卻是出乎意料的讓蘇僅滿意。
沒想到他會說好,蘇僅估計笑得都合不攏嘴了,可下一瞬,卻是聽見他低沉的嗓音帶著笑意說道,「趁年輕有些東西該要儘快矯正,好好的女孩子,什麼不好學,嗯?」
「什麼……唔」蘇僅沒聽懂他的話,迷糊的抬頭便被他勾住唇狠狠的吻了住。
霸道,強勢,似乎還有點帶著懲罰,一遍一遍的凌略著她的唇舌,蘇僅估計嘴唇都被他咬得麻木了,他也沒有放過他的徵兆。
或許是想到電梯里有監控,蘇僅也沒太好意思回吻,睜開眼睛就看見他閉眸認真的在對她做這種事,長長的睫毛掩著,不仔細看看不到邊緣那顆極細的黑痣,像是賜予這張臉唯一的缺陷,卻又不可否認很有魅力。
蘇僅看得很入神,可不能太專心偷看,稍稍走神,感覺到嘴唇上的襲擊好像更猛烈了。
時凈遷是在懲罰她,用默不作聲的方式進行著,蘇僅甚至感覺得到,自己要是再不試著配合他,他還會有更提神醒腦的辦法幫助她回神。
想到這,蘇僅心尖莫名一顫,立馬乖巧的閉上了眼。
……
可大概是在醫院裡聽到了風聲,時凈遷才會說那樣的話。
出電梯時,蘇僅又一次見識了什麼叫謠言的力量。
「誒誒誒!就是她吧!來了來了!」
「我看看!我看看!就是這個女人?噗!長得挺漂亮的啊!怎麼會是個……」
女人的話沒說完,看到隨後從電梯里出來摟住她腰的男人,嘲笑的眼神瞬間轉為驚訝!
蘇僅出電梯的腳步還有些瑟縮,被他一摟,膽子倒是大了點,一手抱著資料,倚在他懷裡撒嬌道,「以前有個人說我壞話,直到現在還在往整容醫院跑呢!叔叔你說,是不是醜人都喜歡作怪?」
時凈遷無奈的點點頭。
蘇僅笑了笑,抬起頭,美眸一掃那幾個拿她當笑話看的女人,也沒有再說話,和身旁的男人一起離開了醫院。
只不過,出了醫院,蘇僅前腳還未上車,身後就又有一道聲音響起。
「時先生!」一個女人穿著玫瑰綉刺的長裙,出了醫院朝著這邊過來。
時凈遷撐著車門讓蘇僅上了車,站在車身旁,聽到這個稱呼,抬起頭,見到出現的女人,黑眸閃過一道深沉,隨即很快又被迷惑掩過。
「你好!或許你不太記得我了,前次,因為腿傷,我坐過你的車」女人看他似乎沒有映像,解釋道。
坐過他的車?
蘇僅出於好奇,也探出頭瞧了一眼,看著是個挺水靈的女人,年齡大概和溫纖上下,一頭經過燙染的淺灰色頭髮,有點與現實格格不入,可看她一身穿搭,應該是個與影視經常接觸的人。
時凈遷瞧了她一眼,也不知是有意無意,合上車門阻隔了車裡的視線,薄唇這才動了動,說道,「身體沒事就好!」
女人笑了笑,禮貌的點了點頭,「沒有多大的問題,當時也是我大題小做,耽誤了時先生寶貴的時間!」
時凈遷抬手看了看時間,深眸看不出有何情緒,只淡聲道,「確實」
女人愣了愣,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識趣的往後退了退,笑著說道,「抱歉!」
時凈遷沒有說話,繞身坐進駕駛座,隨之跑車輕緩的從面前經過。
女人放下了嘴角的笑容,看著離遠的跑車,從包里取出墨鏡戴上,轉身走進了醫院。
原本還有議論的大廳里,此刻已經恢復了平常。
女人徑直的走到了前台,取出手機很快調出了一張照片,遞過去說道,「你好!麻煩你幫我查一下這裡是否有這個人住院?」
前台接待護士低頭看了一眼她遞過去的照片,微微搖了搖頭,似乎沒有多大的印象,「請問患者叫什麼名字呢?這裡每天來的人數不勝數,光是憑照片很難找到你要找的人」
「名字?」女人笑了笑,墨鏡下一雙黑眸微微沉澱,似乎是在考慮,許久,才緩緩說道,「抱歉!我不知道,不過像是住了很長時間的院,算算,大概也要有三年了」
「三年?!」護士有些驚訝,微微作想,也不用再查,醫院雖也有過類似的病人,甚至住上4、5年的也有,可近期醫院卻沒有住上年頭的病人。
畢竟能住上這種年頭的疾病,除了植物人,很少見。
「怎麼了?」這時,韓逸正好朝這邊過來,注意到這裡不小的動靜,出口問了一句。
「韓醫生!」護士見他過來,臉上微微輕鬆了點,將手機輕輕推到他面前,解釋道,「這位小姐拿著照片來找人,可她想找的人住院時間達到了三年,近期我們這裡並沒有符合條件的病人!」
「嗯」韓逸低頭,似乎不在意,視線隨意的看了一眼手機屏幕。
只不過,他還未來得及看見那張照片,屏幕就被一隻手遮住。
女人順勢拿回了手機放進包里,勾起唇角露出嘴角的兩個酒窩來,笑容可掬道,「謝謝!既然沒有,我還是去其他地方詢問,抱歉打擾了」
說完,女人轉身離開了醫院。
韓逸這才抬起眸來掃了掃她的背影,唇瓣抿著,手指敲了敲前台,說道,「把剛才那個病人的病歷拿過來給我」
護士立馬去找來了病歷,遞給了他,「韓醫生,這是你要的病歷」
「嗯」韓逸伸手接到手裡,翻開查閱之際,又提道,「以後遇到可疑的人來查病人,先問清情況,這世上沒那麼多好人,出了問題,你擔待不起」
那護士微微一愣,隨即紅著臉點了點頭。
……
回到別墅,蘇僅很惦記時間的先上了樓。
將唐桃給她的資料完完整整的重新整理了一遍,整齊的放在書桌上,這才打開了電腦。
將需要用的東西都啟動在了縮小的瀏覽頁面,她突然想到了她好久沒有登過的qq,心血來潮的在電腦上找了一遍,竟然發現沒有這個軟體。
想想這本來就是叔叔的電腦,沒有倒是正常,掃了一眼,大概上面除了辦公用的,還是辦公用的。
他就是個工作狂!
蘇僅利用極快的網速把軟體下了下來,點開,覺得這是他的電腦,這麼做好像有點不好,可轉念一想,大不了用了過後刪了吧!
是!這麼一想,罪惡感少多了,所以趁此她又手滑多下了幾款遊戲。
時凈遷停好車,進門之際,正好見到的,是她興緻勃勃的抱著那堆不知道哪來的資料上樓。
大概也以為她在忙工作呢!很放心,帶著一袋肯德基進門,沒去樓上打擾她。
只不過,當鈴鐺見到被他帶進家裡的肯德基,簡直有種大跌眼鏡的感覺。
時先生討厭油炸食品,這誰還不知道?何況這肯德基實在太油膩,味道也大,換做往常,恐怕早就被他擰眉扔到千米遠外的垃圾桶里了。
鈴鐺不敢作想,連忙走上前,小心翼翼的說道,「這東西是蘇小姐的?給我吧!時先生,我給她送上樓去!」
鈴鐺說著,已經有了動作去接他手裡提著的袋子,只不過,手還未觸及,時凈遷已經先一步讓開了她的手,將袋子放到了餐桌上,冷著臉說道,「我的,沒有很油膩的東西,都是特意給我準備的」
「……」鈴鐺收回手,自然也知道特意給他準備食物的人是誰了?
「等會如果晚了,提前準備晚餐」時凈遷進門沒有換鞋,外套也沒脫,說著這話時,雖沒有動作,鈴鐺也聽懂了他的意思。
「時先生又要出門?」
時凈遷沒有回答,手機在西裝的口袋裡傳來了震動。
他不期然的擰了擰眉,摸出手機,視線瞟了一眼樓上,先離開了別墅。
「情況不太好,做好心理準備。」那頭,一開口便是一聲沉暗的嗓音。
話落,又沉默了很久,蘇慕辰長嘆了一口氣,暗沉的嗓音像是疲勞過度而引起的,沙啞無力,「大概什麼時候能來?情況不太樂觀,教授說手術的風險很大,現在病情惡化,即使做康復訓練,躺了這麼久,下半身退行性病變,很難治癒!」
時凈遷微抿著唇,心裡有些沉重,渴望堅持久了會疲倦,越是疲倦就越想看到堅持的東西得到成功。
然後現實就會與此越來越背道而馳。
「儘力而為!」他透過手機傳過去的聲音冷靜非常,好像堅持這麼久的人不是他一般,聽不出情緒可言。
不過,蘇慕辰想這也是他的不同於常人之處,永遠都只與現實和理智打交道,不奢望,不渴盼,所以才能接受現實得如此的心平氣和。
「手裡還有沒處理好的事,命由天定,在此之前,我需要確保蘇僅的安全」
時凈遷走到跑車前,身形屹立的靠上車身,從口袋裡摸了煙盒出來,抽了一隻含在嘴裡。
緩而就聽到打火機打火的聲音響起,他吐了口煙圈,嗓音仍舊低沉性感。
「手術什麼時候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