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秋後算賬
陳安然回去的時候還不到七點，本以為桑上還沒醒來，畢竟昨夜被他折騰的精疲力竭，卻沒想到他剛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飯香撲面而來。
桑上端著剛做好的早餐放在餐桌上，與此事進門的陳安然四目相對，陳安然尷尬的笑了笑，「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不多睡一會兒呢？」
「你來的正巧，叫多多一起吃早餐吧。」桑上掃了一眼他神清氣爽的樣子，不咸不淡的開口。
陳安然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從陳家回來的時候歸心似箭，他沒有再回去換回正裝，此時還是一套運動裝束。
額……很好，他算是解釋不清了。
一夜纏綿之後，他不但沒有和她一起醒來，做了一個拔屌無情的渣男，竟然還一大早一身運動服從外面回來，讓誰看了都會不滿吧。
他意識到事態比較嚴重，匆匆跟去了廚房，桑上正站在琉璃台前煎蛋，他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走過去，從身後抱住她的身子。
「桑桑，你別誤會，我只是有事必須要出去辦。」陳安然聲音低沉沙啞，故意帶著委屈撒嬌的腔調，輕輕柔柔的在桑上後背磨著。
桑上一心煎蛋，不理會他的動作，良久被他磨得實在難耐，忍不住冷聲問他，「那你事情辦好了嗎？」
「伊莉他們還在處理。」
桑上嗤笑了一聲，很好，昨夜也是這種回答。
「這麼說你是去見了伊莉？」桑上深吸一口氣，保持鎮定的將煎蛋翻了一個面。
「是。」陳安然驀然覺得那裡不對勁，慌忙又搖頭，「不是你想的樣子，昨夜真的出了很多事情，我見你醉了，只能等你睡下才去處理，早上的時候還回了一趟陳家，陪老頭子打了球，衣服都沒來得及換，桑桑你信我。」
桑上聽著他故意扮可憐的聲音還是心軟，抬手關了火，轉過身看著他眼睛裡布滿了血絲，滿臉的倦色和滄桑，想必是一夜都沒有合眼。
也難為他昨夜那麼賣力的取悅醉酒的她之後還要趕著出去處理事情。
可是……
桑上抬手撫了撫他眉心的倦容，輕聲說，「安然，昨夜我沒醉。」
她怎麼會醉，這點酒對她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陳安然驚喜的握住她的手，有些不可置信的問，「你沒喝醉？這麼說你是願意……？」
桑上略帶羞澀的笑了笑，嗔怒道，「不然你以為呢？」
是了，倘若不是她願意，陳安然又怎麼敢逾越，這段時間天知道他有多謹慎，每天小心翼翼，一旦行差踏錯一步，可能就是萬劫不復。
幸好，他堅持過來了。
他一把緊緊的將桑上攬進自己懷裡，卻又怕這一切都是夢，用力過猛夢就會散了，那種忐忑的心情，既興奮又不安。
桑上伸手圈住他的腰，靠在他溫暖的胸前，「對不起，這段時間讓你擔心了。」
一直都是因為她的世界觀太過灰暗，忽略了多多，也無視他為她所做的一切。
陳安然沉默的搖了搖頭，緊緊的抱著懷裡的她，良久才哽咽道，「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不要離開我。」
這段時間他最怕的就是她會離開他，他想過所有可能留住她的辦法，哪怕不惜要囚禁她，他都不會再讓她離開。
桑上明白陳安然的想法，心底柔軟的一塌糊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見過陳部長了？」桑上靠在他懷裡，小心翼翼的問，想必陳安然應該已經看過那些資料了。
她昨夜故意放在那麼顯眼的地方。
陳安然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發心，抬手挑起她的下顎，對上她那雙漆黑的眸子，「你認為這是我安排的所以不需要避諱？」
桑上搖了搖頭，陳安然卻繼續追問，「還是說你想知道我的態度？」
氣氛突然間緊張起來，桑上自己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我想大概是後者吧，桑桑，我說過，你有什麼疑問都可以來問我，不需要這樣試探。」
「不是的，我……」
桑上想要辯解，陳安然苦澀的笑了笑，「我知道，我以前混蛋，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情，你現在還不能完全相信我也是應該的。」
「你誤會了，我只是還沒想好。」桑上推開陳安然轉過身去，不想讓他看穿自己一直克制的情緒，「那些資料我都看過了，都很好，很適合。」
「什麼很好？很適合什麼？」
「很適合你。」桑上深吸了一口氣，資料里的桑上只是桑上，沒有不堪的過去，沒有複雜的關係。
那個桑上有著豐富的學識和閱歷，簡單的背景，光鮮的職業，是作為陳太太最好的人選。
這樣也很好，有一個陳家承認的身份，好過她這個嫁過人，生過子，吸過毒又坐過牢的身份好。
「我只要一個你。」陳安然輕聲說，「那個桑上可以是千千萬萬人，可你只有一個，我只想要你。」
他上前輕輕的轉過她的身子，用異常平靜的語氣說著這些話，卻是無比堅定，在桑上柔軟的心底敲下一道重重的痕迹。
桑上不明所以的看著他，難道這不是最好的選擇嗎？
陳部長說過，就算這件事他不安排陳安然也會這麼做。
「我也曾想過這是最好的方法，換個身份，或許我們都會忘了曾經的傷害，你依然還是你。」陳安然似是在安撫桑上，聲音輕柔卻帶著磁性，「可那樣的你又不是你，我想要的只是真實的你。」
這麼多年來從未走失的你，從未走失的心。
按照他所拼湊起來的過去，這幾年來，真正走失的是他，是他錯把喬嵐當做所愛之人，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
桑上艱澀的笑了笑，「可那都是我啊，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根本沒辦法留在你身邊，換一種身份，何嘗不是我們之間的解脫。」
如果能用另一個身份留在他身邊，她大概是會妥協的。
畢竟她並不想陳安然以後因為她的污點而被人議論。
「我希望你是因為我的愛而忘記過去的傷害，而不是這種強行施加給你的身份，桑桑，如果我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這樣的陳安然你會願意託付自己和多多的終身嗎？」
是啊，如果她不再是如今的桑上，多多怎麼辦，在世人眼裡，她成了多多的后媽，難道要因為他們的過錯去懲罰孩子的成長嗎？
面對這些非議，他們尚且不能無動於衷，更何況一個孩子。
多多的成長經歷已經足夠悲慘，她還忍心再給他加一筆嗎？
陳安然知道桑上的顧慮，再次將她擁進懷裡，輕聲安慰，「老頭子那裡我已經談過了，這件事不需要他插手。」
嗯，他已經表過態了，也放下狠話了，應該算是談過了。
陳安然心中理所應當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