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第131章 我愛你

  「真沒想到在這麼個場合讓你們知道了。」楚昊峰苦笑一記。


  「你幹嘛要瞞著我們？」楊珞珈哽咽著說。


  「就是怕看到你們哭啊！」楚昊峰的眼圈紅了。


  此刻，何毖已經趴在桌子上嗚咽起來，楊珞珈也已經淚落如雨。


  「車禍第二天，我的驗血報告出了問題。」楚昊峰緩緩說道，「我得了鼻咽癌，已經不能做手術了。骨折還沒好利索，所以還沒開始放化療。也許，我只有一兩年的時間，也許更短。」


  大顆大顆的眼淚滾落下來，楊珞珈終於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車禍發生的第二天，他對她那樣情意綿綿，還毫不猶豫地把她受傷的手指含在嘴裡。可等楊珞珈再去醫院，他的態度就完全變了，從那以後就一直和她若即若離，令她迷惑不解。


  「所以，我已經是個沒有夢想的人，我的夢想都寄托在你們身上。」楚昊峰垂眸說道。


  「不！這不是真的！這是一場噩夢，快點醒過來！」何毖坐直身體，竟然開始抽自己嘴巴，楊珞珈連忙上去捉住她的手，不讓她繼續虐待自己。


  「楚哥哥，你現在應該好好休息，不該再那麼操勞……」楊珞珈啞著嗓子說道。


  「總不能混吃等死吧？」楚昊峰自嘲地笑笑，「趁著現在精神還可以，就讓我多做些自己喜歡做的事吧！其實我想得很開，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爸……」


  「楚伯伯……」楊珞珈一想到楚昊峰的老父，就哭得更厲害了。


  「不告訴你們，就是怕你們這麼個哭法。」楚昊峰嘆了口氣。


  服務員正好要來上菜，一看到這屋裡哭成一團，躊躇著不敢進來。


  「沒事，上菜吧！」楚昊峰招了招手，又恢復了平常儒雅淡定的樣子。


  楊珞珈本來就不打算吃晚飯，眼下胸口又堵上了一塊大石，更是一點東西也吃不下。何毖也不是個沒心沒肺的，光哭不吃，只有楚昊峰在一筷子一筷子地夾菜。


  「你們倆哭得我心煩意亂。女人啊！果然都是水做的！」楚昊峰十分無語，「珞珈，你後天就要參加海選了，眼睛哭成桃子很好看嗎？不用化眼妝了是不是？」


  被他這麼一說，楊珞珈立刻用餐巾擦了擦眼淚，她突然發現，自己連哭的資格也沒有了！楚昊峰說過，她背負著他的夢想，所以她在這次真人秀里只能勝不能敗！

  見她終於忍住不哭，只是啜泣，楚昊峰笑著說道：「想哭又不能哭，這可真是件很殘忍的事。可是讓我看著你們哭，也是件很殘忍的事啊！」


  這下，何毖也把臉上的淚水抹乾凈了，這個輕狂桀驁的女孩似乎一下子長大了許多，她開始強迫自己吃東西，也努力扯出笑容。楊珞珈也舀了碗水果羹，陪著他們一起吃。


  吃到後來，何毖突然站起身來：「我去趟洗手間。」楊珞珈明白，何毖綳不住了，想出去哭一會兒。


  包房裡只剩下楊珞珈和楚昊峰兩個人，楊珞珈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既然她已經知道了他的病，楚昊峰心裡一松，不想再藏著掖著：「珞珈，有件事你應該知道，其實你一直都知道，只是我們倆之間確實沒有緣分。」


  楊珞珈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有些害怕他接下來要說出口的話。


  「珞珈，我愛你，我本來打算直到我死的那一天，也不對你說這三個字，我不想給你增加任何心理負擔，也不想讓你搜肚刮腸地找理由拒絕我。能偶爾這樣陪伴你，就很好。」楚昊峰平靜地道出自己的心聲，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楊珞珈的頭腦在嗡嗡作響，覺得一顆心就要炸裂開來，她有些不知所措，眼淚再次湧出了眼眶：「楚哥哥，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楚昊峰的話令楊珞珈吃了一驚，「我生病了，所以我沒有資格愛你。如果我沒有生病，一定會竭盡全力地追你，雖然我不一定能讓你愛上我，但我相信你會選擇我，因為我會比那個搖擺不定的慕容威更愛你、更疼你。」這才是楚昊峰，那個總是自信滿滿的楚昊峰，可他卻沒辦法陪著她天長地久，所以他只能逼自己選擇成全。


  「楚哥哥……」楊珞珈此時已經泣不成聲。


  「我又錯了，不該告訴你，我不想看你哭，你的眼淚已經流得夠多了。」楚昊峰更加內疚，「今晚之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我不希望你看到一個越來越憔悴的我。如果你需要傾訴對象，可以來找我，我會是最好的朋友，我心裡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


  楊珞珈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了楚昊峰，她哀慟地哭著，淚水打濕了他的襯衣。他緊緊地抱著她，真捨不得啊！如果他不生病，怎麼可能會這樣放棄她呢？


  楊珞珈哭了很久，直哭得頭腦都渾渾噩噩。她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以為這是十幾年前，她被班裡的壞女孩欺負了，哭著跑回家，楚哥哥就這樣把她擁在懷裡，輕聲安慰。


  「楚哥哥，你保護我好不好？」9歲的楊珞珈撒嬌說道。


  「好，我保護你，一輩子保護你。」13歲的楚昊峰認真承諾，「等你讀大學了，我已經工作了，我會經常去你的學校看你。等你畢業了，我就娶你，好不好？」


  「好，我們說定了，你不許反悔。」9歲的楊珞珈終於破涕為笑。


  可惜，他們已經都不是少不經事的孩子。


  可惜，他們之間已經阻隔了比愛情更殘忍的東西。


  何毖立在門口，從門縫裡看到楚昊峰與楊珞珈抱在一起，楊珞珈哭得那麼傷心，楚昊峰也流淚了，看上去是那麼哀慟！何毖不忍心打擾他們，只能蹲在門口無聲痛哭……


  突然，何毖聽到楊珞珈抽噎著說：「楚哥哥，我們不能不見面，你不能避開我……你是我的哥哥，是我最親的人……我們怎麼能不見面呢……」


  「你什麼時候想見我都可以。」楚昊峰寵溺地拍了拍她的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