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第399章 一個不能心痛的人
「我可能沒辦法再找到比你更合適的鞋子了。」林敏敏動情地說，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決定放棄模特生涯，留在他的身邊，和他一起做幕後的模特宣傳工作。
「我也這麼覺得。」白卓宇伸出手，攬住了林敏敏的肩膀。
他們倆不光性格契合，趣味相近，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們在床上也是水乳交融。即使已經在一起那麼久了，還總是一干就干大半宿，他不知疲倦，她樂在其中。
白卓宇悄悄地拿出手機，撥出了徐知的電話，這是通知「氣球團」出現的信號！
他們倆繞過白色帆船雕塑，柔美的音樂突然響起，林敏敏聽過這首英文歌，叫《奇異恩典》，這本來是一首民謠，後來成了讚美詩，講述的是一個贖罪的故事——「天賜恩典，如此甘甜，我罪竟已得赦免。我曾迷途，而今知返，盲眼今又得重見……」
聽到這首歌，林敏敏心中觸動，眼眶不由得濕了。在這渾濁的人世間，誰又不是罪人？而她身上背負的罪孽，早就被她心愛的男人赦免，可世人卻不會輕饒了她！
就在這時，林敏敏看到了拿著氣球的朋友們，他們就站在雕塑旁邊的拐角處，正滿眼期待地看著她。林敏敏看清了氣球上的字，頓時被驚得捂住了嘴巴。
白卓宇不失時機地拉住她的手，單膝跪倒在她的面前，深情款款地說：「敏敏，你就是我一直在尋找的那個人，一旦認定，終身不悔！敏敏，嫁給我吧！讓我照顧你、陪伴你！」
他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了紅絲絨小盒，盒蓋輕啟，現出亮閃閃的戒指，目測鑽石足有一克拉大小。
所有人都一瞬不瞬地注視著林敏敏，等她點頭。
楊珞珈這時已經被感動得熱淚盈眶，她雖然把自己與白卓宇、林敏敏過往的交集都給忘了，但是她知道，他們是她最好的朋友，也知道他們倆能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慕容威發現身邊的愛人在輕輕發抖，就伸手摟住了她的腰，給她一些慰藉。
沒想到，淚流滿面的林敏敏並沒有去接戒指，她哽咽著說：「卓宇，我……我不能嫁給你啊！」
白卓宇驚駭地問：「為什麼？」
「上次你帶我回家，你父母雖然態度冷淡，但也還算客氣，不過你母親把我叫到屋裡，對我說了一番話，我一直沒告訴你……」林敏敏哀慟地說。
「我媽說了什麼？！」白卓宇仍舊跪在那裡，抬頭問道。
「你媽說，雖然我改了名字，雖然我換了髮型，但他們知道我究竟是誰。你對他們說，我是你要娶的女人，他們不想讓你為難，他們更希望我是個明事理、知進退的女孩。你媽對我說：你希望卓宇與他的親生父母為敵嗎？你希望我們一把年紀還被親友戳著脊梁骨嘲笑嗎？如果卓宇一定要娶你進門，我們會和他斷絕關係！我們就算是不要這個兒子，也絕對不允許他娶回一個娼-妓！」林敏敏邊哭邊說，「那時候，你沒和我提過要娶我的事，所以我也就沒告訴你。」
「我媽……竟然這麼說……」白卓宇陷入了震驚之中。
「你媽說得對，我可以把名字改成林奈，也可以換個髮型，化個誇張的妝容，甚至可以去整容……」林敏敏的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可我依舊是我，什麼都不能改變這一點。無論是在日本逃避，還是在國內面對，我努力去無視所有的鄙視和謾罵，可這又有什麼用呢？我知道你這一年來為我承受了什麼，我知道你是心甘情願的，但是我們不能讓老人也去承受這些……」
「敏敏，我要娶你！就算和整個世界作對，我也要娶你！」白卓宇憤怒地說。
「我怎麼能讓你和全世界作對？我早就和你說過了，你不必娶我，我願意做你的情人，如果你不嫌棄我，我願意一輩子做你的情人！」林敏敏字字泣血地說。
「我不要什麼情人，我要你做我的妻子！」白卓宇幾乎快要瘋了。
「你真傻……名分有什麼要緊……」林敏敏把白卓宇攙扶起來，始終沒有去接他手裡的鑽戒。
「敏敏，我們移民吧！到另外一個國家，沒有人認識我們，我們就可以過自己想過的生活。我們結婚，還要生好幾個孩子，這就是我的夢想。」白卓宇並沒有放棄。
「父母在，不遠行。」林敏敏摸了摸白卓宇的臉頰，「我從日本回來之後，我媽就說，希望我不要再去那麼遠的地方，她想我想得天天都睡不好覺。移民的事，以後再說吧……至於生孩子……眼下也還不能考慮，我不希望我們的孩子挨罵……」
楊珞珈他們四個站在一旁，高舉的氣球已經垂落下來，這真是一場糟透了的求婚！楊珞珈哭了，哭得梨花帶雨，慕容威拿出手帕幫她擦拭眼淚。慕容威又感受到了那種蝕骨灼心的疼痛，他現在已經是個不能心痛的人了，一旦心痛，這疼痛似乎都要令他窒息！
林敏敏滿臉歉疚走到朋友們面前：「對不起，讓你們白忙活了……你們都能在這裡，我真的很高興！」林敏敏看向慕容威，「你的身體還沒恢復好，趕快回去歇著吧！」
慕容威沉聲說道：「我知道你是最堅強的女人，但有些壓力，還是要分擔給愛你的男人。」
「他已經為我分擔得夠多了。」林敏敏苦笑著說。
「這些氣球怎麼辦？」安迪問了一個很不應景的問題。
「氫氣球啊！就讓它們去天上吧！那裡才是它們的歸宿！」林敏敏從楊珞珈的手裡接過那十幾個心形紅氣球，她走到江邊，把氣球一個一個釋放到天上。
鮮艷的紅氣球飄到黑絲絨一樣的夜空里，這景色真美！可大家卻根本無心欣賞，只是十分心疼背負著沉重枷鎖的林敏敏，大家又覺得慶幸，還好有白卓宇願意和她分擔這個枷鎖。
白卓宇接過另外幾個求婚氣球，走到林敏敏的身邊，也將氣球放上了天。
她說的對，天空是氫氣球的歸宿，那他和她就是彼此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