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規則
星期五，糖果上的引線終究露出了馬腳，迎接我們的是更加絢爛的糖衣炮彈或是危險的陷阱呢？
鍾影老師早在我到達班級的時候就已經坐在講台上，插著手臂像是在小憩一般，我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靜悄悄地坐在了自已的座位上，結果椅子摩擦的聲音驚醒了這位沉睡的獅子。
鍾影：「白羽同學嗎？」
白羽：「老師好。」
她調整自已的坐姿，拿著手中的戒尺拍擊著背後的黑板，眼神隨時鎖定著我的身體，如同獵人尋找獵物一般。
鍾影：「白羽，上來寫出這道題。」
語氣透露出一股淡然的氣質，被老師點名的感覺如同被冰凍住了雙腳一樣，進退不得。
白羽看向黑板上的字跡，清秀工整，字跡上的所列出的題目在印象中那是試卷上面最後一道大題。
白羽：「抱歉，老師，我不會。」
語氣裝作畏畏縮縮的，想要讓她放鬆對於自已的盯防。
鍾影：「嗯？這麼說，你試卷上的式子全都是抄襲的？」
白羽：「.……確實是我抄的。」
鍾影：「你要怎麼抄？旁邊的惠茜同學只考了八十分，而班上的同學甚至只嘗試了最簡單的第一個式子。」
疑惑的語氣讓我明白我短時間內不可能脫離。
白羽：「老師，對不起！我真的是抄襲的。」
深深地鞠了一躬表達了自已的歉意，沒有看向鍾影老師的表情，我不確定她是否認可了我這種說法。
要說亂寫，不會引起注意，哪怕引起老師的討厭也無所謂，自已在班級中保持沉默，只需要在大考中能夠脫穎而出即可，這是我現在的策略。
鍾影：「欣賞你這種乾脆的態度，罷了。」
鍾影老師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纏鬥下去了，她清楚白羽並沒有作弊，這道題是她在考前十分鐘自創的大題，如果說在十分鐘互聯網上就會出現相關試卷的套題誰會相信呢？
鍾影：「你真的是一個會讓我討厭的人。」
白羽：「老師……」
這說的是啥跟啥啊!怎麼就成討厭的人了呀！
鍾影：「行吧，那就坐下來跟我一起等待那些蠢蛋過來吧。」
蠢蛋？憤怒還是心直口快？她身上散發著和開學完全不同的氣息。 ……
鐘聲響起，象徵著一天課程的開始，鍾影老師手中的戒尺始終沒有放下，她已經在台上靜坐了一小時，可是她的表情比剛入學的時候甚至要更加的嚴肅。
澤拓：「老師，你要講題嗎？還有你是不是今天心情不好？」
感謝澤拓同學將我們能夠清晰看到的事情做了個精彩的講解，我一直在思考班上有沒有這樣的同學，可是真正聽到的時候自已掩面表示著急。
鍾影：「今天我不想講題，只是有人用手機作弊寫出了這道大題讓我很氣憤而已。」
說罷，她用力地將戒尺拍到黑板上。
嘣!
臉上的神色不改依舊的冷峻，底下的同學甚至開始害怕起來，往日和諧的老師變得如此暴躁，班上的同學也開始為老師講話。
「誰啊？」
「這麼無視老師的心血！」
「誰這麼過分！」
同學們在底下的竊竊私語如同一把把刀子刺進了我的心中，但感激老師沒有將白羽的名字念出口中。
回答澤拓的問題后，便是將早上的事情訴說了一遍，這並老師不是作為今天早會的重心。
鍾影：「今天，我是來向大家宣布摸底考試的規則，成績的公布以及關於你們點數的問題。」
說到點數問題，今天同學們已經無法進行正常的消費了，pos機上的問號已經消失，替換成了一串串可見的數字，每個人的數字完全不同，甚至有人呈現負分狀態。
「老師，為什麼我們的消費被限制了？」
「我記得我從來沒有提到消費會被限制的問題嗎？」
「可是我們的點數，已經消失了……」
他們互相驚愕地看著對方，顯然是因為點數的問題，早上起來發現自已的點數變為了可顯示的數字，而不斷銳減的數字讓他們有些擔心。
「你們真的是蠢蛋！」
鍾影老師的怒音讓班上的人閉上了嘴巴，頓時周遭安靜了一下。
「讓我好好地跟你們講講吧！學校的學校手冊真的有好好閱讀嗎？遲到，早退，上課盡做些與學生不相關的事情，干擾老師，在四天之內，你們違紀次數竟然有百餘次，喲？不對，我想給你們上課的老師已經足夠留情面了，幫你們抹去了個零，那還是百來次呢？」
她冷漠地翻動著手中的學生記錄手冊，一頁一頁地查看老師上課所作的日誌，所念的是我們在這四天不斷犯下的罪行，每位學生沉沉地低下了他們的頭，彷彿擔心著自已的名字隨時出現在日誌上面。
「學校每個月所分發的點數每人三萬，儘管上面的人想要給你們開學的福利，沒想到你們真的就掉進了他們設計的陷阱了，為了喝一杯奶茶，看一杯電影就逃課，曠課，請假甚至在課上玩手機，聊天，如此粗鄙的行為你們的竟然沒有一點點的自知？」
鍾影老師一句句話語刺入了那些希望在學校里悠閑度日的學生內心中。
「你們好好想一想，這裡可是為了選拔人才的學院？可不是只要不掛科就能畢業的學校喲」
同學們的心中不斷積累的疑惑讓所有人都懵圈了，爭先恐後地舉起雙手希望得到一個答案，鍾影老師擺了擺手說道：「現在沒空解答你們的問題。」
景田沒有猶疑地站了起來「關於點數的問題，我想同學們已經有了清楚的認識，我想學校會根據我們的行為來判斷是否扣除點數，可是我想明白具體的判斷標準，我想避免再次出現以下的情況！」
對於景田的突然提問鍾影老師用不屑或嘲笑的語氣反諷著：「景田，你不僅人可愛，思想也很可愛，一個公司會將規則完完全全地告訴自已的員工嗎？所謂的上位者享上權，你不明白嗎？」
班上的同學佩服景田的行為，為班級的同學謀利而不是提出一些無理取鬧的問題，相反在同學們的心中對於景田的尊重上了一分。
景田：「可是！」
鍾影：「之前沒有計較你們的消費的點數問題，是校方給予你們的福利，可福利不是免費的！你們現在每個人的總資產想必是負債情況吧？讓我猜猜？每個人欠了幾萬點？幾千點？或者說幾百點？」
說罷在手指尖比著幾位數字，班上的同學面面相覷無話可說。
早上無法消費的事實，現在的班級成員不斷地在尋找著新的點數入賬。
老師的言論無法反駁，不如說合情合理，沒有任何反駁的理由，任何的解釋在套用商業規則這一理論下都顯得幼稚無理。
鍾影：「坐下！景田，說句實話你們跟嗷嗷待哺的嬰兒一樣，沒有兩樣。順帶一提，你們欠下的點數需要你們自已來償還，每月三萬會正常發放，我想不過幾個月就可以還完吧？每一個學期結束，如果處於欠債的狀態，那麼我們就會將那位學生列入勸退名單喲！」
「什麼！這種事情為什麼不早說！」
「可惡啊！！！早知道不亂花錢了！」
鍾影：「安靜！！！重頭戲還沒到呢，別著急。」
從講台的角落拿出一張白紙粘貼在黑板的正中心，那是全班的名字以及周圍附帶的數字，我想是傻子都能明白那是什麼。
鍾影：「你們上一次小測的成績，講真的，我非常、非常、非常的失望，你們享受的能力是一流的，可是賺取享受的能力卻是二流的。」
連續三個非常，我想是個白痴都能明白老師有多麼生氣了。
直到她看完上面的成績，班上的同學都安安靜靜地等待著她的回答。
鍾影：「除了上面的優秀學生以及中間剛好壓線的學生，底下的未滿五十分的同學要小心了呀~」
故作搞怪的話語無非是對我們最大的折磨，可愛的語氣並不會讓我們覺得舒心反而心頭一緊。
「為什麼？老師我們已經很儘力了。」
不及格的同學還在蒼白地解釋著自已的成績，顯然他們並不想成為班級的後腿。
除去上位者的傑瑋、惠茜等八十接近九十的分數，大部分學生都處於60分的水平相對集中，只不過文昊，澤拓，徐源等五位同學只拿了接近30分的水平，這可是高中二年級的題目，我想一般人都不會拿三十分左右。
鍾影：「很儘力？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清學生手冊上對於E班的規則，只要存在未滿五十分的同學，那麼每一次班級的平均分就要大過上一次考試的平均分，否則未滿五十分的同學就需要勸退處理。」
老師拿出學生手冊，指出在密密麻麻的文字堆中尋找那句隱藏在角落的段落。
書上內容：「班級大考中，針對不及格學生的規則，需要平均分大於上一次平均分，否則班導需要對不及格同學進行處理。」
「什麼！老師，這不公平啊！我根本沒聽說過啊！」
「不是說，只要期末考試及格就可以了嗎？學生手冊上標明的難道不是期末嗎？」
鍾影：「說你們小孩子，沒想到你們真的不知悔改，學校只說了關於考試，可並沒有將摸底考試，以及小測排除在外，順帶一提五位同學甚至未來可能出現未滿五十分的同學都會是我勸退的目標。」
「什麼！」
大部分同學發出了慘叫，自已離標準線如此接近的情況下，整一個教室聽起來像殺豬的慘叫一般。
「不要啊老師，我們好不容易進入這所學校的！」
鍾影：「可是學校也沒有說要養廢物！一個個不知上進。」
傑瑋：「澤拓同學，沒關係的，我會輔導你的。」坐在澤拓同學身邊，帶著黑框眼鏡的男孩子，轉過身想要對澤拓吸引援手。
澤拓：「哪有那麼簡單！你一定也是不及格吧。」
傑瑋：「我想我還沒有差到那種地步吧……」
澤拓：「欸……傑瑋怎麼沒在下面啊。」
不斷地在下面尋找著，無奈往上遊走在榜首的位置發現了傑瑋的名字——88分，這意味著他解開了後面最難的其中接近一道完整的大題，這個成績在班上是相當的矚目了。
周圍有挖苦澤拓，也有驚嘆傑瑋的聲音。
她輕輕敲擊著講台，試圖將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已身上。
鍾影：「儘管人數眾多，不過現在你們都是剛剛起步，這所學校培養的是人才，而絕非庸才，我們的目標就是上升班級，我們真的如同外界所說的那樣，堅不可摧嗎？我想不是的！低水平的人不配在這個學生生存下去！你們也是！」
周遭安靜到銀針落下都聽得見清脆的響聲。
鍾影「總結來說，越往下的班級就越是垃圾，E班簡直就是存放垃圾的地點，ABCDE五個班級中，只有A班！也只有A班才能成為學校，政府，社會庇護的對象，相反E班最沒有權力，沒有優惠，沒有捷徑。」
講話言語冷酷不變，光是這窒息一般的規則就讓人喘不過氣來，不及格？退學？開什麼玩笑!
「什麼.……我從來沒聽說過自已需要經歷這麼困難的事情呀。」
傑瑋從自已的座位上站了起來驚愕的喊叫著。
景田同樣站起身，安撫周遭不安的情緒：「不用擔心，如果只是考試的話，我會幫助大家的！如果我們慌亂這才是最可怕的結果。」
角落裡響起了一陣不和諧的聲音。
徐源：「真的是難堪，不就是退學嘛。」
傑瑋：「徐源同學，你在說什麼？我們可是在同一個班級下的同學啊。」
徐源似乎被老師的一套說辭給遊說煩瑣了，竟然一腳踢開了自已的椅子，徑直地走出了後門，「那種事情，根本就是無稽之談，那就退學吧。」只剩下這句話在班上傳動著。
班上沒有維持往日因為互相約會的時默契團結，相反，因為有不和諧的因子，一切都變得不安分起來。
鍾影老師反倒沒有生氣而是大笑起來，臉上恢復了初見時的冷酷「順帶一提，除了成績，點數之外，還有一個問題需要你們注意！」
「什麼！還有！」
「我到底有幾條命可以給他退個夠啊！！！」
鍾影：「只是關於你們班級的問題，如果其中存在有人被勸退的情況，班級的全部點數全部扣除一萬以及如果班上出現外出的情況，分數再扣一萬，學校沒有到達假期不允許外出的情況，如果被發現，直接開除。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你們現在就是在封閉學校，至此。」
軍事管理也無所謂，我想學校封校的原因是因為校內錢幣不夠時，可以運用校外的流通貨幣來過日子，這是一個良好的對策，可是同學們在學校里已經體驗完外界的生活，完完全全喪失了外出的想法，這也便是為什麼學校設施齊全的原因，真的可謂是良苦用心。
「什麼！封閉管理？！」
「那種大塊頭誰會去幫助他啊」
「不公平！為什麼不能出去外面玩呀！」
鍾影老師沒有理會那些細碎的聲音，她只回答了關於徐源同學的問題：「那我？給予你們一個機會？摸底考試從下周一推遲到第三周周一？兩周的時間？我想沒有人會拒絕這麼豐盛的條件吧？」
說罷用力地關上了教室的門，沒有再回頭，鍾影老師儘可能將仁慈展示地淋漓盡致。
除去剛離開的徐源，剩下四名學生均有些沮喪，他們懊惱自已的成績以及班上成員看待自已的眼神，自已拖後腿了啊。
這個規則的發布是要我們內部瓦解嗎？還是要我們自已穩固呢？還是說她有著什麼更加高深的目的呢？
或許是殺雞儆猴般的示威？
我不斷地思考著老師的目的，不過隨即我放棄了自已的思考，畢竟別人是否退學並不會影響我的成績，只不過一想到自已的點數會讓我倍感頭疼。
白羽：「哎……」
惠茜：「白羽，你這次的考試好像發揮不是很穩定呢。」
她擔憂著看著分發下來的成績單在60分的欄目中找到了白羽的名字。
白羽：「沒關係，及格就好。」
攤開雙手表達自已的無可奈何。
惠茜：「你這樣讓人很擔心的，需要我周末輔導你嗎？」
白羽：「不……我會好好學習的。」
惠茜：「是嗎？一定要好好學習，別我們剛見面，下下周就分開了。」
白羽：「嗯，謝謝提醒。」
總的來說今天早上收穫的信息實在是過於龐大了，所有的同學都在處理著老師透露的信息，景田甚至留下了全部的同學展開了分數的研究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