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茫茫大海

  老婦人眼中滿滿的都是恨意。


  寒莽不敢直視老婦人的眼睛，嘴上冷笑道：「你不租戰船給我們，何必來這裡假惺惺？」


  「假惺惺？寒莽，你當年對我做的事，讓我痛苦了一輩子！我巴不得你死在海里。只是，他們，跟此事無關，他們可以上戰船，我負責幫他們安全送到黑水地界。」


  老婦人看向衛晨等人，道：「諸位，請上戰船吧，海域兇險，沒有戰船，很難到中域。冤有頭債有主，我只找寒莽的麻煩。」


  衛晨剛要說不必了，他們要跟寒莽統一戰線。可是，他還沒張口，寒徹駕著飛馬笑眯眯的上了戰船，朝那老婦人抱了抱拳，笑道：「嫂子，謝謝你了，我大哥咎由自取，讓他自己飛過去也好，我們跟你走。」


  看到那一幕，衛晨愕然無語，木天沙和木天陽兩人也是睜大眼睛看著，暗道這尼瑪的啥情況？

  「衛晨，你們都上來吧，還愣著幹嘛？你們當真想飛過去么？」寒徹招呼道。


  衛晨面露苦笑之色，寒莽那老頭子，跟他的關係，亦師亦友，其實在寒莽手下學了那麼多陣法，已經是師徒關係了，只是他不習慣那麼稱呼而已。


  要是他在這種時候上了戰船，拋棄寒莽，還是人嗎？

  衛晨對木天沙和木天陽道：「你們去吧，有寒徹先輩在，不會有事。」


  木天沙皺眉問道：「你不上戰船？」


  「海域那麼大，我還從來沒有見識過呢，陪老頭子闖闖，也是好的。幫我照顧好木輕煙她們，拜託了。」


  木天沙點點頭，他知道，以他和木天陽的實力，在海域探險，就是找死的行為，會成為寒莽和衛晨的拖累。


  衛晨飛到木輕煙、雪蟬、衛柔三個女人面前，溫聲道：「你們上戰船去，別跟著我，遇到危險，我保護不了你們的。」


  三個女人也都很懂事，不想給衛晨當累贅，便上了戰船。


  姜琅瑛和姜牙自然也上了戰船。


  葯尊者對寒莽低聲道：「老大，你自求多福，帶著衛晨小子多鍛煉鍛煉，也是好事兒嘛，我先去中域等你。」


  說罷，葯尊者也拋棄了寒莽。


  「大哥，祝你一帆風順啊！衛晨小子，半年時間，你若是提升不到天沖境，就別來見我們了。」


  寒徹朝衛晨招招手，戰船運轉開動，逐漸消失在衛晨的視野里。


  那個老女人，還真玩的出來，說不讓寒莽上，就不讓寒莽上。衛晨不上戰船，她也沒勸誡什麼，反而衛晨還在她的眼底看到一抹讚歎之意。


  三個女人站在甲板上，臉色憂慮的看著衛晨和寒莽老頭，儘管非常不放心，但她們都能理解衛晨的苦心，無計可施下，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葯尊者和寒徹拋寒莽而去，並不是沒義氣，而是要保護木天沙、衛柔他們。長久以來，三人之間早就形成了默契。打趣歸打趣，心底怎麼想的，一個眼神便能知曉。


  寒莽不強求衛晨跟著戰船走，是因為他對衛晨的實力很放心。


  衛晨的魂力境界雖然還不是頂級，但在寒莽眼中，衛晨的實力，卻是一點不差。並且，衛晨的算計很多，聰明機智，在很多時候，比實力都重要。


  巨型戰船遠走，很快就一點都看不到蹤影。


  寒莽和衛晨兩人相視苦笑，實際上，要是能上戰船，誰不想上呢？誰會希望在海域上靠著飛馬和自己的魂力飛？飛一段路沒什麼，飛幾天也沒什麼，但是要飛整整半年才能到中域！

  衛晨蛋疼至極，他看向寒莽老頭子，哭笑不得道：「老頭，你到底對人家做了什麼？造孽啊！」


  「你小子，懂個屁！」 寒莽老頭子怒道。


  「切，別裝蒜了，寒徹都給我們說了，你把那老婦人睡了，不負責任，讓人家孤老終身。沒想到你是那種人，人品真差……現在的處境，我一點都不同情你。」衛晨鄙夷道。


  「誰要你同情了？小子，管好你自己吧，海域中危險太多了，稍有不慎就死在海里了，你那些小情人，也會孤老終身的。」


  「放屁！以我的實力，打不過的話，我還不能跑么？」


  「你想的簡單，海族的強大，不僅僅是單體戰鬥力，更是因為他們的秘法。反正自求多福吧，別遇到猛人喪命在這裡了。去中域，建立我們的桃花宗，你當你的少宗主，我當宗主。」


  寒莽不再廢話，衛晨也不抬杠了，兩人騎著飛馬，慢悠悠的深入海域。


  其實兩人都是耐得住寂寞的人，各自在飛馬上潛修，吸收著海域上濃郁的魂力，魂力境界慢慢提升，倒也不錯。


  但問題是，飛馬堅持不住那麼久。衛晨和寒莽老頭子最長可以十天半月的辟穀，但飛馬不行，一天一次餵食，否則就會歇菜。


  餵食也不算難，衛晨和寒莽老頭子兩人取出糧食，御空飛到空中，捧著糧食餵給飛馬吃。可飛馬畢竟不是戰船，不是機械，需要休息。


  最開始的幾天，寒莽老頭子帶路，總能找到一些小島，讓飛馬落上去休養。可漸漸的，海島越來越難找，飛馬休息時間越來越少，終於在某一天，一命嗚呼了。


  換上另外一頭飛馬，沒撐過多久，也掛掉了。


  寒莽和衛晨看著落入海中的飛馬，默然無語。


  「現在沒轍了，慢慢飛過去吧。我們的魂力都支撐得住，一邊飛一邊吸收，耗損不了什麼。」寒莽安慰衛晨道。


  衛晨點點頭，這種情況早就預料到了。


  兩人並駕齊驅，速度不快也不慢，繼續朝著西北方向飛去。


  「老頭，穿越海域的成功率不到十分之一，是哪裡來的統計？我們只要一個月左右能找到一個海島休養調息一下，便不會有問題。」


  「你懂什麼？我的實力在東域是頂級，你的魂力境界雖然還不是頂級，但是你的戰鬥力已經很強了，魂力吸收速度也快的驚人，換成是一般人，誰能熬得住？」


  「你的意思是，只要實力強，飛過去也沒有問題對吧？」


  「看情況吧，要是運氣不好，遇到超級風暴，指不定被風暴吹到哪裡去了。前前後後一耽擱，再遇到海族騷擾的話，就非常危險了。我們現在還沒有到海族活動頻繁的區域，再過一段時間，你會明白的。」


  寒莽老頭子給衛晨盡情的潑著冷水，衛晨卻是滿不在乎模樣。藝高人膽大，衛晨根本不怕什麼。


  「老頭，你跟那個老婦人，到底是什麼情況？我聽寒徹叫她為嫂子。」衛晨好奇問道。


  寒莽目光深沉，臉色蕭索，他看了衛晨一眼，淡淡道：「衛晨，你真的想聽？」


  「當然想了。」衛晨點頭道。


  「其實也沒什麼，當年我去中域闖蕩，遇到她，在一起了幾年。後來我要回東域，她不准我回來，我就一個人走了。哪知道，她後來又追到中域，找我複合。我正在研修陣法之道，沒有心思搭理她，等我有空搭理她了，她又不樂意了。」


  寒莽老頭子說著，無奈苦笑道：「這就是所謂的緣分了，我跟她，是真正的沒有緣分。哪怕有那麼一丁點緣分的話，都不會那麼一次次的錯過。衛晨，你現在還年輕，我要告訴你一點，千萬不要為了一些所謂的事業，而放棄了自己的女人。她們願意跟著你，是你的福分，無論發生了什麼，不要讓愛你的人孤獨老去，那是最殘忍的。我當年自高自大，認為自己很了不起，覺得魂力境界就是一切，可現在修鍊到了地魂境四重，也算是小高手了，可我還不是孤老終身了？」


  衛晨癟癟嘴道：「你放心，你說的那些東西，對我來說，根本不存在。衛柔姐、木輕煙，還有雪蟬和趙玉，都是我要守護的東西。男人這一輩子，努力修鍊提升實力，不就是為了守護自己的親人嗎？我從小就是抱養的孩子，至今不知道親生父母到底是誰，養父家族已經滅了，生死未卜，對我而言，她們幾個，就是我的親人，哪怕丟了小命，我也會把她們守護好。老頭，我重情重義，可不像你一樣啊。」


  「是啊，我薄情寡義，到頭來，也遭了報應。自己種下的惡果，自己承受吧。」


  寒莽心情不佳，足下魂力凝聚，加速飛到前方。


  衛晨沒有追上去，就在後面遙遙的跟著，這種時候，需要給寒莽一些時間。


  一個月後，衛晨漸漸受不了了。


  他漸漸明白，飛過去到中域，不是正常人可以辦成的事兒。


  那種苦悶和壓抑，沒有經歷過的人，根本無法體會。魂力耗損只是一方面，他的魂力穩步提升著，已經到了靈慧境八重，但心情極度差，長時間不睡覺，恐怕就算是天魂境強者，都支撐不住吧？


  「老頭，這麼下去，會死人的，我們已經整整一個月沒有睡覺了。」


  衛晨臉色蒼白，精神不振。連續飛行沒問題，可還沒有御空站著睡覺的能力，任何人都沒有。


  寒莽老頭的臉色也很差，他咬了咬牙，道：「再堅持堅持吧，注意點看著，找個小島好好休息，這樣下去，會瘋掉的。」


  「老頭，你他娘的，早點說，我才不會跟你飛，我還以為隔三差五就能找到海島休息。」衛晨憤憤不平，可也沒辦法，沒有上戰船，而是上了寒莽的賊船，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這個世界上，真心是沒有後悔葯賣的。


  幾天後，衛晨和寒莽都到了崩潰邊緣。茫茫大海上，處處是藍，天空也是藍色，眼睛都快瞎了。


  「老頭，你快看那邊！」


  衛晨突然看到遠處有一片陸地，那陸地面積很大，不是普通的小島，而是一個大型島嶼！

  寒莽目露驚喜之色，兩人加速衝鋒向那個島嶼。


  靠近了，寒莽眉頭大皺，他感覺有些不對勁。


  衛晨也察覺到了，海盜上竟然有人族氣息！


  「糟糕，是一個海族控制的練兵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