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你在心虛?
「我說了,是她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池裳有些無奈,榮軻現在的模樣,像極了在鬧脾氣。
「本王若是沒有聽錯,你之前,一直未曾提過。」若是今日他沒有過來,她是不是還不打算告訴旁人,她已經嫁人的事情。
榮軻簡直就是氣不打一處來,憤憤然的瞪了池裳一眼。
噗嗤―攖―
池裳沒忍住,一下子笑了出來。
她還從未見過,榮軻也有這麼孩子氣的時候。居然,居然還讓她覺得,有些可愛。
榮軻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射到她身上,陰鬱的很。
池裳正了正臉色,「我要怎麼提?總不能說,我是與丈夫不和,所以離家出走?」她也不敢說呀償。
這樣的事,最容易一傳十十傳百的,若是知道的人多了,保不準自己就露餡了。
她也是害怕會被他找到。
沒曾想,他還是找的這麼快。
「後半句的確是實情。」榮軻聽完,悶悶的應了一句。
後半句是實情?
她離家出走?
「你沒有與本王不和。」榮軻繼續道。不和二字,聽在他的耳中,太過於刺耳。
池裳扯了扯唇角,發現已經沒了方才開玩笑的心思,「沒有不和。是因為,從來就沒有和過。」
池裳眸中的神色暗了暗。
榮軻察覺到自己失言,一把握住她的雙手,力氣很大,欲言又止,「本王……」
「沒什麼,我餓了。」池裳明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示意他看了一眼桌上。
食物已經被人統統倒了。
「若本王沒能及時回來,你是否便要去她家用膳。」還順便,被別的男人惦記!
這話,怎麼聽,怎麼都是酸溜溜的。
池裳愕然,有些不確定的問,「榮軻,你不會是在,吃醋吧?」
榮軻當即承認,「自然是。」
回答的太快,倒是讓她驚訝了一番。
他居然,承認了?
還沒等池裳反應過來,榮軻已經收拾了碗筷出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池裳心裡有些發酸。
這似乎,是她一直想要的生活。可為何,偏生要在她離開以後。
只有在沒人外人的打擾下,她才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么?
「嘭――」一聲巨響直接從廚房的方向傳過來。
池裳一愣,扶著旁邊的棍子就出去了。
廚房的屋門大開,裡面,一片狼藉。
榮軻換了一身淺色的衣袍,此刻從上到下就沾滿了臟污,看著十分狼狽。
「榮軻,你這是在?」拆廚房么?
榮軻臉色微紅,有些尷尬。
掃視了一眼周圍,幾步便走了出去,順手將廚房的門,牢牢的關上了。
「本王,帶你出去。」
池裳有些哭笑不得,方才的小米粥,大約也是這麼來的吧。
「不用了,我來吧。」她來湖州好幾日,極少出門。
自己這張臉,過於招搖,因而即便是必須出門的時候,她也是輕覆面紗出門。
「出去吃。本王會找人來收拾這裡。」與其說是收拾,倒不如說是全部更換一遍。這屋裡的情形,已然不能見人。
「你今日,何時起來的?」池裳狐疑的看了榮軻一眼,能將廚房毀成這個模樣,也不是一刻鐘的事情。
「本王去換身衣物,即刻過來。」榮軻輕咳了一聲,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噗嗤――」池裳終於是忍不住,笑出了聲音來。
榮軻一記眼刀飛過來,直接的射在了池裳的身上,逼得她將笑容生生的給憋了回去。
「你,你隨意,我在這兒等你。」池裳結結巴巴得回答到。
她好像,一個不小心,捻了虎鬚。
等到榮軻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換上了一身玄色的衣袍,暗沉沉的顏色,配上榮軻舉手投足之間的氣質,讓人感覺極為的壓抑。
可偏生,還一樣的讓人沒法從他的身上移開視線。
輕輕楊手,一下子的將一塊面紗扔到了池裳的臉上,「戴上。」她嬌好的容顏,除了他以外,不可讓他人覬覦。
屬於他的,就只能是屬於他一個人的。
池裳接過,倒沒有拒絕。她本就不是特別願意出去。
縱然湖州只是一個小地方,但他們這樣以真面目示人,若是被人認出來,只怕又要生出多少事。
「要是夕月在這兒就好了。」池裳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榮軻本是微微的攬著池裳,聽到了這句話,手上的動作猛地收緊,「你說什麼?」
池裳一愣,頭皮有些發麻,「沒,沒有什麼。」
她怎麼忘了,這個時候提到夕月,不是明擺著表明了,她有想要逃跑的想法么?
這一日的功夫,榮軻過來,卻絲毫沒有提及她離開的事情,她自然也不敢提起來。
正當她出神之際,不知不覺之間,人已經被帶到了客棧之中。
靠近窗戶的位置。
面前,是陸陸續續的有人在上菜。
榮軻全程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池裳瞄了一眼飯桌,登時就明白了。他自小長在皇宮,即便是現在身處於誅聖閣,他的膳食,也都是頂尖的。
這樣的飯食在他的眼中,只怕是難以下咽。倒不是因為口味,而是這樣的地方。
雖說行軍打仗的時候,他從來都是和將士同甘共苦的,可是在平時里的時候,他潔癖的性子,也是一樣的嚴重。
池裳拿起筷箸,小心翼翼的夾了一口入嘴,隨後朝著榮軻的面前推了推,「你嘗一嘗,還是能吃的。」
這裡,說什麼也是湖州較好的地方了,他卻偏生表現出一副極為嫌棄的模樣。
池裳明白,又是他潔癖的毛病犯了。
「不必,本王不餓。」
池裳不死心的又推了過去,「這比你在軍中吃的好多了,你就不要挑三撿四了。」真是的,打仗的時候也沒見他有這麼多毛病。
見池裳的眼神太熱烈,榮軻有些招架不住,慢吞吞的吃了一口。
「看吧,還是能吃的。比你做的好吃多了。」池裳一個不留神,就將心裡話給說了出來。
榮軻放下筷子,手指屈起,一下又一下的,敲擊在桌子上。
聽得人,心裡發毛。
池裳堆起笑容,笑眯眯的看著榮軻,解釋道,「那個,我不是這個意思,你……」
「嗯,無妨,本王沒有生氣。」榮軻應到,卻還是偏生,著重強調了沒有兩個字。
她要是信了,她就不姓池。
說的多,錯的越多。
池裳決定閉嘴。
眼神,刻意的望向了窗外,盡量的避開榮軻的視線。
那道目光,實在是讓她太過於壓抑了。
她實在是有些招架不住,
還是不看的好。
窗戶的外面,正對著的正是街道的繁華地段。
本是吵吵嚷嚷的大街,突然的安靜了幾分,都在給一頂轎子讓道。
她不認識那轎子的主人,但轎子身邊跟著的人,她倒是又幾分印象。
「在看什麼?」榮軻猛然出聲,順著池裳的目光,自然而然的是看見了大街上的轎子。
「李大娘家的侄子。」池裳脫口而出,完全沒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某人的目光。已經死死的釘在了她的身上。
池裳瞬間收回目光,有些心虛,「那個,榮軻。你聽我說,我就是,碰巧看見了。」
真的是沒什麼意思,可偏生,她就給忘了這茬。居然就這麼的說出來了。
「本王知道你是碰巧。」榮軻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若是刻意的,他敢保證,不出一刻鐘,他就會讓底下的人,再也見不到外面的陽光。
「快。你多吃一點,看你今天,還都什麼都沒有吃呢。」池裳討好似的看著榮軻,連餘光都沒有落到底下。
「你在心虛?」榮軻眼睛一眯,危險意味十足。
「沒,沒有。」她發誓,她要是承認,今天分分鐘吃不了兜著走。
「既然沒有,為何不敢看本王?」還對他獻殷勤?
若不是心虛,現在的池裳,對他可絕不會這般。
心底,嫉妒的因子一旦冒了出來,就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