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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這樁婚事她接了

  魘猶如醍醐灌頂,整個人都是一震,腳下的步子,立刻頓了住。


  是啊,他這是怎麼了,怎麼能動這樣的念頭?

  若是能殺薄久夜,他早就在與薄雲朵那一次去毀掉薄久夜地下情報點,知曉薄久夜一直都是在韜光養晦道貌岸然的真面目后,就已經動手了攖!

  「真是瘋了……」眉頭緊蹙,魘懊惱的看向了已經走到了門前的薄雲朵和薄久夜兩人相攜而去的背影,一抹難看的笑容爬上了他抿緊的唇角。


  「等等——償」


  前腳剛同薄久夜一道跨出門檻,一直都不再說話的雲朵,突然大聲喊道。


  在幾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下,薄雲朵轉過了身,面向了上座的魘那一方,臉上的表情儼然不是之前劍拔弩張的樣子,反而卻是大相徑庭的,笑容滿面。


  「既然魘先生如此深情一片,雲朵豈能辜負?」說到這,薄雲朵下巴一揚,彷彿是接戰帖的女俠一樣狂傲,目光滿是挑釁的直視魘那驚愕冰冷的眼,「所以這樁婚事,我薄雲朵,接了。」


  直到薄久夜和薄雲朵走出棲梧別苑許久,魘方才回過神來。


  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一抹無奈卻挾裹著若有似無寵溺的弧度,漸漸攀上他的嘴角。


  老伯但見主子嘴角的笑,莫名的就打了個寒顫,然後抹了一把臉,對其笑呵呵的拱手作揖,「恭喜殿下,賀喜殿下,終於抱得如花美眷。」


  「恭喜你個頭!」魘沒好氣的白了老伯一眼,一撂袍擺,威風凜凜的往身後的椅子上一坐,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去,把治療瘟疫的配方寫好,早些送到薄家去,別忘了,交東西的時候要先拿到庚譜,挑了黃道吉日。」


  老伯見自家主子這半點也沒有要成親的喜慶,反倒像是要打仗了一樣嚴肅,還這麼心急就要下文定【訂婚書】,不禁好奇的問,「殿下如此迫不及待,莫不是因為怕雲姑娘反悔?」


  「什麼措辭。」魘不滿的瞪了老伯一眼,說的他好像猴急的色-狼一樣。


  旋即,他又一聲嗤笑,雙眼徐徐眯了起來,「反悔?這怕還是輕的。」


  *

  從棲梧別苑出來的一路上,薄久夜同薄雲朵都是沉默的。


  薄久夜原還想出言阻止薄雲朵的,卻被雲朵的一個暗示眼神住了嘴,等上了別苑外的薄家馬車,這才再也耐不住,開口問了話。


  「為什麼要突然改變主意。」


  狹小的車廂里,薄久夜將雲朵逼仄在車廂一角,只手扣著雲朵的下巴逼視逼問,他現在的臉色很不好看,低沉的聲音里,明顯醞釀著一股怒意。


  雲朵很不喜歡他這樣的對待和過於的逼近,眉尖蹙了蹙,強忍不適的惱意。


  她略帶怯意的用濕漉漉的眼睛,回望薄久夜,「大哥……你別生氣,雲朵這只是緩兵之計,雲朵沒有真的要同魘先生成親……真的沒有。」


  「緩兵之計?」薄久夜冷笑一聲,「你當鬼手毒醫是什麼人。」


  話是說的這麼鄙薄,可薄久夜的臉上倒是已經沒有了怒氣,鉗制雲朵下巴的手也略略鬆了開。


  這倒不是因為薄久夜真的被雲朵緩兵之計這四個簡要的字給說動了,而是雲朵此刻的表現,讓他心理得到了極度的平衡感。


  畢竟,剛才還在棲梧別苑對另一個男人還桀驁不馴的小女人,現在在他薄久夜面前卻溫順的像只小貓一樣——


  這種成就感,不是男人的話,是根本就不知道這多能滿足於一個男人的自尊心和虛榮心。


  而雲朵是很明白的,不然也不會在薄久夜的面前一直裝柔弱裝可憐。


  雖雲朵很不屑於男人這種可笑的心理,但現在這個戲,她還是得繼續演下去。


  於是,她仍舊可憐巴巴的望著薄久夜,連下巴的疼痛都顧不得,繼續怯怯的,小心翼翼的給薄久夜解釋:「想要推脫否定掉這樁婚事定然是行不通的,魘既然如此大費周章的非要收了雲朵,而今雲朵又親口答應了他,定然就有完好的措施來讓雲朵不能反口,所以說……」


  說到,眼底不著痕迹的劃過一絲玩味,她抬手忙緊緊握住了薄久夜的大手,眼中充滿堅定,「雲朵一定會想盡辦法讓魘親自退婚的!」


  「什麼?」薄久夜一挑眉,詫異的看著薄雲朵,「你真的能有法子讓鬼手魘自己退婚?「


  其實真不能怪薄久夜不相信,畢竟魘繞了這麼大的圈子,搞不好連瘟疫都是他弄出來,捅出這麼大的事情來做要挾,到最後不求財不求名,就只要一個小小的薄雲朵——


  可想而知,魘是多麼的不折手段勢在必得。


  而通常這樣的男人,是很難對付的,就更別提,還讓他親自退婚了!


  雲朵當然也明白這個理兒,但她眼神依然充滿自信與篤定,「大哥不是最相信雲朵么?那麼,就繼續相信雲朵吧。」


  薄久夜沉吟良久后,嘆了口氣,將雲朵摟進了自己的懷裡,動作相當的溫柔。


  「不是大哥不相信你,只是……」下巴抵在了雲朵的頭頂,他的雙眼深邃漆黑的,就像看不到底的深淵,喜怒莫辯,「大哥不想失去你,所以才會這麼生氣,所以才會這麼患得患失,你這個小傻瓜究竟明不明白。」


  埋在他胸膛里,靜靜聽著他心跳聲的雲朵,既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模樣,同樣他也看不見她的。


  只見她此刻目光斜視他心跳的位置,那是一種野獸盯上獵物的危險視線。


  但她面上卻笑靨如花,像個幸福的小女人,「雲朵明白,當然……明白。」


  啊……真想現在就試試,把你薄久夜的心挖出來,是不是就能真的看明白你薄久夜這麼煞費苦心的逢場作戲,到底在謀划什麼。


  *

  坐著馬車從西城回到東城薄家的時候,已經是到了晌午了。


  雲朵又和薄久夜一番虛情假意,讓薄久夜只管安心拿到治療瘟疫的方子之後,便回了自己的隨雲院。


  未曾料到,甫一剛入隨雲院,就見跪了滿院子的下人,這樣明顯不對勁的場面,登時就令她的心瞬間跌入谷底。


  好歹她是遇過太多事情的人,就算眼前場面不對,她還是耐著性子,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伸手就指著跪在下人群中最前面的大丫鬟,方瑩。


  「你來說。」


  方瑩一個哆嗦,忙匍匐在地的磕頭:「回……四小姐,是七……七爺他,不見了……」


  雲朵的大腦立刻嗡了一下,而後拔腿就往玉笙寒的屋子跑了過去。


  方瑩悄悄抬了頭,望著雲朵慌忙跑去的背影,目光微閃。


  屋子裡果然是沒有了那怯懦少年的身影,不知道是跑得太急,還是心氣不暢的關係,雲朵只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強力壓抑著怒火,她返身又跑了出去,回到院中,厲聲質問跪了一地的下人,「府里都找了沒!」


  其他下人一個勁兒的瑟瑟發抖,唯恐之前慘死於薄四小姐手上的那些個奴才的下場,也會現在應驗到自己身上,彼時跪都跪不好了,怕的心驚膽戰的,哪裡還能說出利索話來。


  也就方瑩還能說出完整的回答,「找了,已經找了整整一個早上了,該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不見……七爺的蹤影。」


  「一群飯桶!」


  雲朵向來就不是個好脾氣,尤其對無用之人,此番根本就不管方瑩是不是薄久夜的人,抬起一腳就將人踹飛了出去,而後一個縱身翻出了院子,又直奔西城而去。


  雲朵這一腳可踢的不輕,方瑩整個人幾乎被踢出幾丈之遠,直到撞在了院牆上,方才停止飛出去的勢頭。


  不過,她人卻不知是撞牆上撞的,還是被雲朵踢的,估計斷了好幾根骨頭傷了內臟,噴出一大口鮮血之後,就立馬昏死了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把院子里其它的丫鬟婆子們,嚇得連聲驚叫。


  雲朵這次去西城去的特別快,比之前不久來去西城到棲梧別苑的半柱香時辰,足足縮短了三分之二。


  然而始料未及的是,她已經去的很快了,但到了棲梧別苑,守院的小童卻告訴她,魘那個混球在她和薄久夜走後,後腳就離開了別院。


  至於那個混球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小童只道不知。


  雲朵心急火燎,只覺得弟弟笙寒失蹤一事,跟之前威脅過自己必須送走笙寒的魘,絕對脫不了干係,於是氣不打一處來,非要在棲梧別苑大鬧一通。


  好在魘身邊的那位老伯並沒有走,在得知雲朵前來大鬧之後,就忐忑不安的去詢問緣由。


  出了書房,得見雙手都舉著火把的雲朵正要燒院子里那些珍貴的毒花草,老伯登時就出了一腦門子的冷汗,忙出言阻止。


  「使不得啊四小姐,使不得啊——」老伯都快哭了,萬份懊悔自己怎麼沒回東宮,而是留在了這倒霉地方,「咱們有話好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啊。」


  「我無話可說,趕緊把笙寒交出來!」雲朵懶得廢話,她現在滿腦子只想見到自家弟弟,就連平時對待尚還客氣的老伯,現在卻一點都不客氣了。


  這一切都還要歸咎於他們觸到了她的底線。


  老伯聞言一愣,「四小姐的弟弟?」


  本來他還以為雲朵是前來反口否決剛應下自家主子求親一事的,不曾想,卻是為其胞弟而來。


  「數到三,再不交出人來,就別怪我翻臉無情。」雲朵一臉鐵青冷肅,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儼然是真的動了怒。


  本來魘突如其來的逼婚就已經令她窩了一股火了,現在還擄走了她好不容易才想認的唯一親人,就算魘再給過多大的恩情,她照樣可以無情無義,以怨報德,翻臉不認人!

  誰讓她本來就是個沒多少原則,還不是什麼好人的女人呢。


  老伯見勢,豆大的冷汗就從額頭冒了出來,估計除了他那主子,也就只有他更清楚眼前這位主兒是個多麼不好惹的女人。


  所以老伯一點都不敢耽擱,連忙的擺手解釋:「四小姐您誤會了,雖然不知道您是從哪裡聽說我們擄了您的弟弟,可我們著實是真的冤枉啊——」


  「什麼?」雲朵面色一凜的,視線直直對視老伯的眼睛,彷彿射線一般要將對方看個透徹,「你們真的沒有擄走我的弟弟?」


  「確實沒有啊——」老伯被她的視線看的心驚肉跳的。


  幸好是沒有真的做了什麼虧心事,不然他現在肯定就要在她的視線逼迫下原形畢露了。


  雖然這聽起來有些丟臉,可她的視線鋒利和壓迫力程度,實在太有威懾力,只怕沒有強大承受能力的人,是根本就承受不住的。


  雲朵沒有再繼續說話了,而是緊緊的盯著老伯的眼睛。


  盯了一會兒的工夫,她除了在老伯的眼睛里看到對自己的后怕和生畏之外,並沒有看到一個說謊者該有的躲閃和慌張。


  一個成功的雇傭兵必須掌握看人看準這一項必要技能,這樣光憑一雙眼睛就能迅速判斷出在自己目標人物周圍的人,都是一些什麼貨色,從而找出潛在的威脅或是志同道合的人。


  畢竟,很多時候的人是很會隱藏自己的,並不是什麼儀器都能找出和測出這個人的好歹來。


  而若是知道判斷的太晚,說不定在哪個環節中,會損失目標人物不說,只怕,還會搭上雇傭兵自己的性命。


  作為頂尖的金牌雇傭兵,雲朵無疑是將看人看事的這一雙眼睛,誇張點的說,幾乎是已經到了火眼金睛的程度。


  所以很多時候根本不需要什麼酷刑逼供之類,她只要看上那人的眼睛一些時間,就知道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有問題。


  此番,老伯無疑是已經通過了她的視線剖析。


  所以她也沒再繼續逼迫,收回目光,將手中的兩個火把往老伯隨手一扔,縱身就一躍上了別苑的牆頭,驅使著輕功在無數的樹枝房頂上穿梭,很快便稍縱即逝在了別苑。


  老伯趕緊堪堪將兩隻火把接到了手裡,望著雲朵很快消逝的背影,有些苦笑不已起來。


  「唉,真不知道主子攤上這樣的姑奶奶,到底是福還是禍……」


  雲朵又折回了薄家,但但並沒有向往常一樣,第一時間就趕往自己的隨雲院,而是避開重重耳目,來到了她還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


  ——霞光軒。


  這裡是薄家後院的主宅,是薄家男女主子的歡樂窩,亦是雲朵最心生厭惡的地方。


  除非是想給自己找不自在,雲朵根本就沒有理由要來霞光軒。


  然而這一次,卻是理由充分。


  既然不是魘下令讓人擄走了笙寒,那麼她能想到的人,也只有這個把她和笙寒向來視作眼中釘肉中刺的薄家女主子——


  朝霞了。


  雖然從來不到這霞光軒里來,但對於對薄家所有宅子的布局很是清楚的雲朵而言,還是很輕易的就找到了朝霞。


  這是主宅屋子後面的後邊小院里,種滿了花花草草的小花園。


  而今正是春蓮開的正盛的時節,佔了將近小花園快要一半的蓮花池裡,粉的白的紅的蓮花,開的煞是賞心悅目。


  雲朵卻無心欣賞滿池如詩如畫的春蓮美景,如獵豹一樣兇狠的目光,只死死盯在一處——


  獨自坐在蓮花池畔,神思恍惚失魂落魄的在給池中錦鯉餵食兒的女子。


  躍下屋頂,毫無聲息的落足在地,雲朵宛若逼近獵物的豹,再也受不住血脈中的血氣洶湧,一個閃身撲了過去,一隻手,就掐著女子的脖子,將女子整個人摁在了地上。


  兇狠的可怕——


  原來雲朵並不是這樣激進的人,這樣衝動的做法,她向來是不會做的。


  可這一次,她儼然是已經到了極限,就像終於爆發的火山。


  這也不能怪她怎麼偏偏這次就壓抑不了了,實在是沒辦法,畢竟笙寒才被此刻在她手中柔弱的就像隨手就可以捏死的螞蟻一樣的女人,弄得九死一生逃過一劫,不過才剛剛好,身體虛弱到了極點,保不齊還是會小命難保。


  而況且前幾次,就算再是兇險,至少笙寒人還在她的身邊,能夠是最低程度的令她感到心安,可這一次,笙寒人都被弄的沒了蹤影——


  怎麼可能她還忍受的住?


  她是玩心重,心腸也足夠狠,所以比起一下子弄死敵人這種算是較為仁慈的手段,她從來更傾向於將敵人玩弄於鼓掌之中,眼看著敵人生不如死的樣子,來愉悅自己的心情這一點。


  但是。


  這並不代表她不會換另外一種方式,來讓敵人痛不欲生。


  前者是精神上或者心理上的,她的後者,完全可以換成肉-體上的。


  雖然後者低俗了一點,但她可以不介意。


  朝霞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得花容失色,可在被摁到地上,上仰的視線看清襲擊者的面目時,那面目中的驚恐,瞬間就變成了驚怒交加。


  「薄雲朵你……你這個賤-人想幹什麼!」


  雖然脖子被掐的快要上不來氣,但許是過於憎恨對方的關係,朝霞一聲怒喝縱然有些不利索,卻仍是中氣十足。


  而她的精神就像觸怒了雲朵一樣,雲朵歪頭一笑。


  明明那俏生生的五官笑起來應該能份外好看,雲朵卻笑的有些猙獰,「幹什麼么?」


  說笑著,雲朵微微俯下身,帶著獰笑的小臉停頓到了朝霞臉上隔了僅僅一個拳頭的位置,紅唇一彎,微微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當然是……殺死你。」


  「你……你敢!」大概是雲朵現在滿面獰笑的樣子太過可怕,朝霞的氣焰立即就被滅掉了一半,反駁回去的話中那份張揚的十足中氣虛了不少。


  雲朵並沒有繼續在言語上爭辯,而是用行動來證明,她究竟敢還是不敢。


  她掐著朝霞脖子的那隻看起來那麼纖細嬌小的手,五指只是那麼一收緊,頃刻就聽到了朝霞窒息的聲音,甚至於,還能依稀聽到的朝霞脖頸骨頭在咯吱咯吱的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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