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真把太子打包送人
剛被她的說話聲拉回神智的燕夙修把目光重新挪向她,沒明白她的話,「你什麼意思?」
「無心,動手。」雲朵笑眯了一雙眼睛,卻是一點也不和藹可親,反倒透著一種無形的危險性,「正好我那五妹妹薄雲惜新婚回門時,我這個做姐姐的還什麼可心的賀禮都沒給過她,現在可好了,這樣最稱她心的賀禮趁夜送給她,她啊……一定會很滿意。」
扮成了丫鬟的花無心聞言,面無表情,也不應聲,直接就照雲朵的吩咐去做了,腳下快步走向了軟榻攖。
聞言,再看到迅速逼近過來的花無心,燕夙修的臉已經黑的能滴出墨汁來償。
他的雙手掙紮起來,毫無顧忌的大喊:「薄雲朵你這個瘋婆子!」
提了裙子就翻臉,還要把他扔到她妹妹的窩裡去,她簡直是瘋的無可救藥了!
咔嚓一聲,雙手的手銬已經被燕夙修掙斷。
可就在他要翻身坐起時,一隻冰冷的手指在他各大要穴上快如閃電般點下——
他根本就來不及阻止,下一刻,整個人就已經僵成了石頭一樣,再也動彈不得。
想張嘴說話也是不能,甚至,喉嚨里已經發不出一點兒的聲音。
燕夙修只能睜著同樣動也不能再動的眼睛,震怒交加的看著近在眼前的,已經到了軟榻前,正居高臨下冷漠俯視他,那個被雲朵,喚作無心的丫鬟。
震驚的是,燕夙修完全沒料到,這個丫鬟居然武功如此高強,身法快的肉眼無法企及,尤其是這點穴的手法,早就是多年就已經失傳的絕學!
而怒的是,他沒想到薄雲朵真的要這麼做了,更怒的是,她的身邊出現了這樣深不可測的高手,他卻一點兒也不知情!
本來他還以為,自己算是最靠近她的底細,最清楚她的為人,最能掌握到她一切的唯一一個。
現在卻一夕之間,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被顛覆!
她,根本就不在他的掌控範圍,或者可以說,從來都不在。
以前是看不透她,現在,他已經是完全看不懂她了。
她好像在一夕之間,成了他燕夙修所完全不知的,陌生人。
「打包帶走。」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雲朵輕描淡寫的吐了四個字。
花無心很聽話,半點時間不浪費的……將正瞪著他的燕夙修,用被子直接打包裹成了粽子。
打包完畢,再扛在了肩上,一陣風似的將燕夙修就這麼帶走了。
雲朵很滿意花無心的辦事效率,望著還在夜風中微微晃動的帳簾片刻,這才返身走到了屏風后。
望著角落的那桶冷水,她臉上笑靨如花,一件一件,開始褪去身上松垮的衣物與裙褲。
因為這次是她主動方,所以她的身上,沒有殘留任何的痕迹。
只是……
她的全身上下,乃至口腔里,甚至是……身體里。
依然殘留著,他濃烈的味道。
可怕的是,他的味道不僅沒有散去趨勢,反倒就像活了一樣,竟一絲一縷的,在往她的肌膚里鑽,在往她的血脈里匯流,在往她的五臟六腑骨頭裡……
浸入。
她看似俏麗奪目的笑凝滯了,三步並兩步走到角落,提起那桶水,從頭澆到腳底。
春末的山林中,夜晚還帶著春寒料峭。
這一桶冷水澆下,就是從頭冷到了腳底,透心的冷。
哐當一聲,水桶跌落在地。
她雙手撐在了營帳光滑的帳壁上,大口大口的喘著呼吸,不著寸縷的身子……
瑟瑟的顫慄著。
*
花無心果真武功不凡,神出鬼沒於皇家範疇之內的營帳區,肩上還扛著一個人,簡直都像如入無人之境。
由於八皇子燕卓然不受寵,所以營帳被分配的特別偏僻角落。
而現在已經身為八皇子妃的薄雲惜又不受八皇子的寵愛,所以被八皇子隔開到了另外一個更偏僻的營帳。
這使得花無心的任務又輕鬆了不止一大半。
薄雲惜的帳外幾乎沒有什麼看守,只有三四個,且還玩忽職守,偷懶到了火堆前插科打諢偷喝酒。
守夜的,也就只剩下了薄雲惜自己帶來的丫鬟婆子。
只是今天已經舟車勞頓,丫鬟婆子們又忙活了半天,現在早就累的眼皮打架,直接窩在了一起坐在地上,打起了盹兒。
扛了一個大男人的花無心,卻像幽靈一樣,悄無聲息的進了薄雲惜的營帳。
薄雲惜沒有熄燈,還留了幾盞在睡榻的兩端。
好歹是大燕京都的有名才女,又是出身第一世家的薄家,薄雲惜這姿色確實是美的。
尤其是在朦朧的燈火下,她簡直就像正在沉睡的睡美人兒。
但花無心看都沒看她的臉一眼,只看到睡在榻上的她以後,立刻就把肩上扛著的男人扔了過去。
沒錯,就是用扔的,一點也不溫柔,也沒有手下留情,完全就是按照了他那女主子的吩咐要求做的,半點也錯不了。
扔完以後,他也不顧被扔過去的男人壓到繼而痛到醒來的薄雲惜如何慘叫,頭也不回的飄走了。
薄雲惜的慘叫讓外面圍在火堆前喝酒的侍衛起了注意,然而他們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一個個面面相覷一番后,就開始說笑議論了起來。
「誒你們猜猜,這回我們八皇妃,又是在屋子裡看到了什麼?」
「哈哈,我猜是山鼠!」
「這山林里,到處都是樹木藤草,所以我倒是認為,什麼蟲子螞蟻的,倒是可能性更大一點!」
「管它娘的是什麼呢,全當沒聽見不就得了!我們這群大老爺們兒可都是征戰沙場的兵,不是給她嬌滴滴的皇妃娘娘捉蟲捕鼠的太-監-奴才!」
「對對,說的沒錯,我們只是奉了八皇子的命令來保護皇妃安全的,又不是伺-候她的奴才,都使喚我們一天了,身為將士的顏面都給丟盡了!」
幾個士兵侍衛就這樣議論著,完全沒有起身要去管的意思,繼續喝酒的喝酒,烤野味的烤野味。
倒是營帳前守著的那些婆子丫鬟不敢怠慢,只是她們著實是太累了,所以睡的比較死。
等她們你推我我推你的醒過來爬起身的時候,帳內早就已經沒有了主子的聲音。
她們面面相覷一番,唯恐生事,便趕緊上前湊到帳簾處。
由領頭的管事婆子貓著腰,忐忑的喚道:「八皇妃娘娘,是不是……是不是有什麼吩咐?」
裡面沒有回應,管事婆子有些慌了,又把一張老臉往帳簾湊得更近了一些,幾乎臉都要貼在了帳簾上,又再次加大了音量詢問。
仍是沒有動靜。
這下可把她們嚇壞了,驚慌失措的商議一番后,她們便準備撩起帘子進去看看。
沒曾想,她們剛動手,不過才撩起了帘子的一角時,裡面卻終於有了主子的回應。
「沒事沒事,本宮只是剛才做了個噩夢而已,你們不用進來伺候了,退下吧!」
八皇妃薄雲惜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慌,但是並沒有恐慌的情緒夾雜其中。
只是奇怪的是,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急切,而這急切的聲音里,又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驚喜還是興奮。
總之,有些莫名的激動。
外面的婆子丫鬟們聽得分明,她們不明白主子的聲音怎麼這麼奇怪,但是聽起來似乎沒有大礙。
又礙於平素主子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性子,她們也不敢詢問。
最後,她們只得領了命令,重新退守到了一邊,卻是不敢再睡,提了一些心。
帳內,薄雲惜兩眼亮的有些駭人,彷彿看到了食物的黃鼠狼一樣,眼睛里,幾乎都冒出了可怕的綠光。
而她此刻的面目表情,真的跟黃鼠狼那雞賊狡詐且得意的模樣,更是別無二致。
她這一雙眼,此刻正直勾勾的盯著壓在她身上的,用被子裹得嚴嚴實實像蟲蛹一樣的東西。
不知是這所謂的蟲蛹摔得不是位置,還是扔蟲蛹的人故意為之,總之,蟲蛹頂端那一頭,正好和薄雲惜來了個臉對臉。
薄雲惜在下,能依著一側案几上的紗罩燈內的燭光,將蟲蛹沒有遮掩的頂端風景,看的一清二白。
那是一張人臉,一張男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