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太子一次比一次慘
由於穴位大部分分佈在人體各個筋脈與骨骼里,和血脈相生相通。
故而,一旦穴道移位,那將表示筋脈血脈將發生巨大的改道,奇經八脈自然會受到相當嚴重的損傷。
而血脈相連的盡頭又是五臟六腑,一旦奇經八脈受損,這五臟六腑豈能逃的開干係?
只怕穴位這樣強行的移位行為,絕對比武功高手打了他這糊塗主子一掌所帶來的後果,還要嚴重的多得多償!
十三公主沒有多做解釋,從藥箱里拿出一隻小玉瓶,倒了一粒通體雪白還散發奇香,約莫拇指大小的藥丸,給塞到了太子的嘴裡。
說是塞字,真是有些不夠貼切。
因為十三公主是用手強行將自家九哥的下巴骨喀嚓一聲掰開以後,然後將藥丸呈拋物線狀,大刺刺的往自家九哥嘴裡就那麼扔進去的。
最後,再咔嚓一聲,又把她自家九哥的下巴骨給硬生生咔吧一聲接了回去。
其過程,簡直已經不是用粗魯就可以來形容的。
根本就是暴力,殘暴。
一旁的孟非離看的眼皮直跳,但是卻沒有作聲和阻止,只能眼巴巴的看著,用同情的目光告慰著自家主子。
「自己作死,每回卻還要我這個當妹妹的來給你收拾,好意思么?」人還沒醒,十三公主卻已經忍不住對著昏迷的太子,一通數落起來,「臉皮既然這麼厚,怎麼就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還每回把自己弄得死不死活不活的,你燕夙修突然怎麼就變孬了呢,你還是我燕娉婷那個什麼都運籌帷幄的九哥嗎?」
孟非離瞧著聽著十三公主數落兒子似地數落自家主子,額頭已經滲汗,一臉欲哭無淚,「不是屬下想替殿下喊冤,而是對方雲姑娘,她非一般女子可比啊……」
「能把我九哥一次又一次治的這麼慘的,還真是只有她了,確實非尋常女子可比。」望著床-榻上,太子那張漸漸有了顏色的臉孔,十三公主揚著眉角,說著落井下石的話,嘴角勾著幸災樂禍的笑。
只是她望著自己九哥那張臉的眼,卻深邃如淵,似有點點繁星落入眸中,閃閃爍爍。
*
次日,雲朵醒了一個大早,換了一身清爽的湖綠紗裙,沒有綰髮,只是在前額的兩鬢挑了兩撮青絲,扎了精巧的蜈蚣辮,一直編扎到了腦後,再以一條綠絲絛,結了個尾。
她鮮少如此裝扮的淑女,如無必要,向來都更喜歡俠骨中性一點的妝扮,倒著實令人眼前一亮。
加之她找了硃砂筆,將眉心正中點了紅梅花鈿,復又將左邊的眉角處,用墨筆點了一枚與她右眉角處,本身自成的同樣樣子的黑梅花。
原本她的眉眼就生的有些野-性,此般墨筆一點,更添一種難以言喻的邪媚與張揚,讓人難以忽視。
眉心紅梅花鈿與她點好的絳唇遙相呼應,更添麗色。
她這妝扮下來,並不龐雜,很簡單大方,卻貴在嬌麗中,帶著若有似無的魅色,雖不夠傾國傾城,卻莫名的,十分奪人眼球。
而最是奪人視線的,還是她多了一種以前沒有的味道。
這個東西每個女子其實都該有,但並不是每個女子都能有。
俗稱,女人味。
方瑩進來時,見到已經自己妝扮好了的雲朵,第一反應,確實是眼前一亮。
隨即,她便是眼神頗為複雜的看了一眼這個自己跟了才一個多月,卻從來都沒看透過的女主子,「四小姐,早膳已經備好了。」
「多備一副碗筷,待會兒將有貴客。」執起眉筆,對照著擺放桌上的水銀鏡,雲朵描著眉尾,頭也不回的吩咐。
方瑩挑了挑眉,應是退下。
片刻,勾著頭,從粉衣丫鬟裝扮,換成了青衣丫鬟裝扮的花無心,端著一盆灑了花瓣盛了乳白色液體的青銅水盆,走了進來。
雲朵從水銀鏡里看到了他,嘴角微微勾著,「無心,想要在本小姐這裡跟好了,最起碼,也該好好兒的學好了,怎樣才是一個合格的丫鬟。」
她的話語說的不咸不淡的,口吻也有些教導意味,聽得花無心頓時一臉嚴肅。
「是,屬下謹記君上教誨。」嚴正以待的模樣,就好像要去戰場征戰的將士。
撲哧,雲朵忍不住笑了起來。
花無心被她的這個反應,弄得一愣一愣的。
「咳,以後要稱呼本小姐為四小姐,你要自稱奴婢,明白沒有。」握拳在唇前輕咳一聲,雲朵放下眉筆,坐在椅子上側轉了身子,已經又是一副嚴肅主子模樣,朝花無心招了招手。
花無心學的倒是快,立刻學那些薄家的小丫鬟,又是福身,又是卑躬屈膝的行禮,「是,奴……婢明白。」
行禮完,他就端著那盆白花花還灑了花瓣的水盆朝雲朵走近,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學那些小丫鬟踩碎步。
這一低頭,他才發現自己的腳實在大的嚇人,這要是被人注意到,絕對是一大破綻。
而他人太高的關係,這身薄家裡常規的丫鬟衣服穿在身上,著實是短了些,這就更讓他的那一雙大腳,就這麼大刺刺的露在了裙子外。
他這人,向來都是個急性子,什麼事情一旦下來,他片刻也不會去耽擱,立刻就要做的。
現下剛被主子訓斥要學好做一個丫鬟,自是不會怠慢,而一看到自己這樣大的破綻暴露在外,第一反應,便就是要去解決掉它。
於是,他拿盆的一雙手,改成了一隻右手。
好歹他是個男人,武功又好,只手拿個沉甸甸的青銅水盆,問題倒也不大。
這就讓他伸手去拉裙子的左手,並沒有什麼妨礙。
把裙子往下拉,一次不行,就來第二次,第三次。
懶洋洋的倚在寬大椅子里的雲朵,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斜睨著他的小動作,也不阻止,也不說話,就這麼挑著眉角瞧著。
說實話,她是不預備戲弄自己的屬下的,以前管理偌大的傭兵團時,她一向治下嚴厲,從不和下屬親近或是和藹。
因為都是乾的隨時都會要命的活,根本不容許嘻嘻哈哈,必須要嚴肅的對待。
但現在的問題是,這不是在她的傭兵團,雖然乾的『活兒』也具有極大的危險性,但在這個背景下,神經過於緊繃也不是什麼好事。
倒是自然些,心態放鬆些,才反倒更為有利。
所以她好整以暇了,就這麼欣賞自己新來的『婢女』各種有趣舉動。
花無心這個新婢女倒還真是不負她的所望,很快就鬧出了有趣的事情。
大概是連拉了好幾次,始終達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所以花無心有些急了還是惱了,於是拽著裙子,使勁兒往下一扯。
沒想到,立時就穿來嗤拉一聲——
那分明就是布帛開裂的聲音。
而花無心則是臉色一變,立馬直起身,那隻拉裙子的左手急切往自己臀后捂了過去。
眼前這境遇本來就夠窘迫丟人了,可他直起身後,才發現自己女主子正愕然的看著自己。
於是,從來就沒有遇到過這種狀況的血殺宗主真的慌了,這一慌,就容易手忙腳亂,而他的手已經夠忙了,自然只有腳亂了。
可誰知道剛亂的腳偏偏又踩到了他好不容易拉下去的裙擺,人當即就往前栽倒了下去,水盆也是脫了手,就飛了出去。
這一系列狀況都發生的太突然了,他根本就始料不及,何況在他前面已經只剩三步遠的距離處,是他正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女主子。
一旦他摔下去,勢必就要摔到女主子的身上——
所以向來殺人都不見血,都從來不慌不忙的血殺宗主,一時真的是懵了。
幸而雲朵並沒有懵。
在他花無心摔過來的剎那間,她立刻起身旋開,一腳踢在了椅背上。
飄逸紗裙隨著她身姿旋轉的動作,好似一朵綠色花朵怒放,空靈嬌麗,那似開在天外仙山處。
青銅水盆,滴水未濺,完完整整安安穩穩的被她雙手接了住。
而被她踢出去的椅子,則剛好接住了往前撲倒的花無心。
雖然椅子阻止了花無心摔倒,但椅背正好抵在了花無心的胸口處,只怕對花無心而言,並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