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國寒王提議聯姻
燕夙修本就帶著幾分蒼白的臉色,現在愈發的不好看了,那是白里透著青,青里透著黑。
偏偏礙於現在這樣的場合,他怎麼也發作不得,只得用陰鷙的目光,一一在對兩姐妹雙眼發光的男子們身上掃過。
那些男子們只覺得背脊莫名的一陣寒意襲來,卻不知是為何,只能當是山風還是太過寒涼攖。
旁人難以察覺這陰風陣陣是怎麼回事,可坐在太子對面的薄久夜,卻敏銳的察覺到了。
若不是他此番正好把心思和目光都從雲朵身上收了回來,還真是沒有注意到,對座的太子爺,竟是那般神色,那般眼色償。
薄久夜挑眉,有些莫名,「太子這是怎麼了,一副怒髮衝冠的樣子。」
驀地,他想到了什麼似地,手上喝茶的動作一頓,視線循著太子陰鷙的目光,看到了正盈盈跪在地上,給皇帝行禮的雲朵和雲穎。
「我們十小姐雖鮮少在外顯露自個兒的真容,可到底免不了有被薄家來客看了去的時候,若不然,現今也不會有傾城絕色的美名在外了。」
跪坐在薄久夜身側的容芷,端起沏好的熱茶,不緊不慢的往薄久夜手中已經快沒了熱氣的茶杯里,斟了進去,邊笑著如是說道。
薄久夜目光一閃,又落回到了對座太子的身上,「說的也是。」
太子是個愛美心切之人,這是大燕普天下,都知道的事情。
太子會看上雲穎,為雲穎爭風吃醋,倒是一點也不意外。
孟非離偶爾會拿眼偷偷去瞥對面的薄久夜,彼時見薄久夜的目光意味深長的落在自家主子身上,不由悚然一驚。
不由的,他趕緊彎下腰,在自家主子耳邊小聲的提醒,「殿下別看了,您已經引起薄相的懷疑了!」
聽罷,燕夙修收回陰鷙的視線,遂,大刺刺的對上對座薄久夜投來的深思目光,嘴角一翹。
「那又怎樣。」
這短短的四個字,道盡了他的囂張與無所忌憚。
孟非離則是無語凝噎了。
其實撇開薄久夜看不起他家主子在外素有紈絝廢物之名,且只是空殼並無實權的儲君這一點不談,其它真的沒什麼好顧慮的,畢竟他家主子看上誰,或者乾脆說是看上薄家的誰。
縱然薄久夜這個宰相能管再多,也管不了這個。
這是他家主子的自由。
但偏偏薄家的那一位,薄家四小姐……
就是不行。
在薄家的線人早就說過,薄久夜和雲姑娘這個妹妹之間,似乎有著不可告人的曖-昧關係,尤其在半個多月前,兩人關係更是令人遐想。
畢竟,兩人並非有血緣的至親,真的存在這種事情,也不無可能。
而不管真假,一旦讓薄久夜懷疑自家主子和雲姑娘之間的關係,早就已經熟透了——
只怕,單單隻是私相授受這一條,就足夠薄久夜聯想到太多。
所以,他家主子要用鬼手毒醫這個身份來娶雲姑娘,他真的一點都不反對,才會那樣賣力的撮合。
可主子換做太子這個身份……
實則,他和當初反對主子喜歡雲姑娘的樓獄,是站在一邊的。
就算撇去雲姑娘是否和薄相有過私情,雲姑娘那樣的身份,畢竟還擺在那裡。
如是想著,孟非離便很快找到了勸說的理由,「殿下,您可得想仔細了,一旦讓薄相知道了您與雲姑娘之間的關係,甭說往後雲姑娘就要在薄相那裡失去信任了,還難保薄相不會聯想到您是不是早就別有用心,屆時,誰知精明多疑的薄相會不會深究下去,萬一查到您最近所做的那些手腳,只怕……」
最近他們主子可沒少在薄久夜的背後捅刀子,然而這些事後就算清理的再乾淨,也難保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會被薄久夜抽絲剝繭查出來。
「那又如何。」燕夙修聽罷,只是抿了抿唇,隨即,又拋出這四個不以為然的字來。
孟非離額頭冒汗,「殿下,現在還不是時候讓人發現您的實力,您又不是不知道……」
現在還有各個皇子王爺在位,就等於無數大大小小的各方勢力也在。
主子現在光是這一個表面只是空殼的太子之位,就已經引得這些勢力都想要把他處置而後快了,更甭提,一旦主子這個廢物太子是假,身後有強大實勢才是真被曝光之後了。
誠然,單一來斗他們可以不怕,但那些各方勢力萬一集結一起,群起而攻之呢?
萬一來個車輪戰呢?
其實權謀之爭,只是一場看不到硝煙的戰爭,它跟馬革裹屍的戰場,真的沒什麼兩眼。
但凡主帥下錯一個決策,就會全軍覆沒,滿盤皆輸!
而他深知,主子不是沒想到,而是又在鬧那起子的性子。
果不其然的是,聽了他孟非離這樣勸說的燕夙修,眼睛始終對望薄久夜,嘴角妖笑加深,「薄雲朵就會從此失去薄久夜的信任么……這可真是好極了。」
孟非離張了張嘴,還打算再勸說,前邊兒那廂,卻出了大事。
「燕帝陛下。」燕帝右邊下手第二個位置上,隨聲站起一個人來。
這個人,是個年紀輕輕約莫十五歲的少年郎,長得十分清艷脫俗,乾乾淨淨的,唇紅齒白,皮膚白如珍珠,一雙烏黑的眼睛,更是宛若兩顆稀世的黑珍珠。
白與黑,黑與紅的相稱,使得這個少年郎看起來,不出意外的漂亮,像個瓷娃娃一般。
竟比在座的各家千金,還要美上幾分。
彼時,這視線原本尚在雲朵和雲穎身上的男男女女們,目光都被這少年郎所吸引。
尤其是那些千金小姐們,這一看之後,很少再有移開目光的人了。
男子們的第一時間,則是都竊竊私語起來,討論著這少年郎的身份。
卻顯然,根本沒人知道的樣子。
但是能坐在離燕帝身邊那麼近的位子,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少年郎的身份定然不低。
「寒王,你可是有什麼要求?」燕帝目不斜視的望著少年郎,似乎底下一直就沒斷過的紛紛議論,他老人家都沒有聽見,依舊笑呵呵的。
且對待少年的和藹語氣,傾斜過去的身姿,都像是在對自己的皇子一樣親切。
然而眾人在聽到寒王兩個字時,都倒吸冷氣,差點都要驚呼出聲。
因為寒王這兩個字,是最近關於晉國那些謠傳到這大燕京都里,一直都居高不下的最熱話題。
然而這些話題傳言里,卻並沒有一條是在讚譽這個在晉國名不見經傳,甚至聽都沒聽過的,這所謂的寒王爺。
反而,是在怒罵,是在害怕。
因為這個寒王,在前半個月里,突然在晉國崛起不說,還以許多罪名,將已經封王拜將,或是還未封號的晉國皇子,親手處置了大半。
而這其中的處置方法,聽說都是極其的慘無人道。
最後,那些被處置的皇子,死的死,殘的殘,瘋的瘋。
是啊,這還是對自己的兄弟手足,下手就那樣極其的殘忍,這要是換了旁人,那還指不定得用多兇狠的手段!
這一仗,寒王可謂是打的他這些手足措手不及,以至於一個個毫無還手之力,就已經落敗。
雖然這仗在諸多政-客眼裡打的很漂亮,但是,卻使他自此留下了殘暴無情的惡名。
且這惡名漂洋過海,短短數天時間,就傳到了大燕。
加上以訛傳訛,他這個寒王在大燕可謂已經是惡名昭著。
可令在座最為吃驚的地方就在於,這所謂的寒王不僅沒有傳言中的那麼凶神惡煞。
反倒異常的漂亮乾淨,一點也不像個雙手沾滿自家手足鮮血的劊子手。
且,還是如此的年紀輕輕。
所以,但看有著那樣一副男生女相皮囊的寒王,卻毫無一人敢笑他。
對於周遭在座諸人的反應,寒王就像沒聽到也沒看到似地。
他一雙烏黑的眼,落到了已經謝恩,但是還在等火鳳青凰衣的,並沒有跪地起身的雲朵和雲穎身上。
「本王尚缺一位王妃,如果能與大燕聯誼,就更能使兩國聯盟之好愈發親密無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