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九章 燕帝感慨雲朵脾性
燕帝冷哼,在元烈的攙扶下,回了龍椅上,視線森森在周遭四座上的他國來使身上一一掃過,平素敦和溫謙的仁君模樣,剎那消失。
不過,也就在回到龍椅上坐下的這頃刻工夫,燕帝又恢復了原來的溫和模樣,甚至還有些力不從心,病怏怏的攖。
「元烈啊,修兒可是朕的兒子……」
似嘆息,似感慨的這般說著,燕帝往身後的軟枕上一靠,目光悠遠的,望向了森林處,太子消失的那個方向。
元烈公公莞爾,接過身側小宮女呈上來的紫檀托盤,恭敬遞到燕帝面前,「是,奴才明白。」
皇上這話的意思,是自己被人如何尚能忍得,但自己的寶貝兒子讓人如此羞辱,卻是絕對忍不得了償。
縱然,太子是自發的韜光養晦,故意把自個兒營造成了一副無能草包的形象。
紫檀托盤上,擱置著一隻白玉剔透的碗,碗中深棕色的液體,正在徐徐散發著淡薄的白煙。
白煙悠悠鑽入燕帝的鼻翼之中,引得燕帝眼帘低垂,視線落在了其中。
「都怪朕無能,若非朕,大燕還是那個傲世群雄的大燕,何至於淪落到,現在要被旁國辱沒的地步。」
燕帝厭惡的看著那隻玉碗里的棕色液體,眼底起火。
元烈一向笑容滿面的臉,僵了僵,「陛下,您怎能如此想呢?大燕如今的太平盛世,可是您歷經數載,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換來的,您的功德,大燕臣民,是無人不記在心裡的。」
「呵,功德?」燕帝扯了扯嘴角,伸手拿起元烈手中托盤上的白玉葯碗,「只怕比起這些,這大燕的臣民更記得分明的,還是朕當年與瑟瑟那些……」
話到這裡,就戛然而止了,燕帝將手中白玉葯碗中的湯藥,一仰而盡。
「老奴明白,陛下您是擔心,太子殿下現而今,會走上您當年的老路。」元烈拿眼看了燕帝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湯藥太過苦澀,燕帝的嘴角弧度,似比黃連還苦上三分,「直到瑟瑟離世的那一刻,朕方領悟,身為一國之君,永遠都不可能是家國天下,只能是天下國家。況且……「
說到這,燕帝將手中的葯碗擱回元烈手中的托盤,低垂的眼帘抬起,眼神深深與元烈四目相對,「昨晚你難道沒有發現,薄家這個四女的稟性,跟瑟瑟很像么?」
言及稟性兩字,燕帝的咬字加重了些許。
元烈點頭,正色,「一場夜宴,這薄家四女背後的目的,竟有好些個,如此手腕兒,如此心思玲瓏,確有當年琴瑟帝師的幾分風範。」
「旁的都不說,她偏偏要拿這場夜宴,來逼修兒,想要修兒做出要麼娶她,要麼棄她的抉擇,讓修兒這樣神思不蜀,搖擺不定。」燕帝的表情明暗莫辨,「她這樣拿捏修兒,這樣的性子,終有一天,她定會毀了修兒,保不齊,修兒不會變成第二個南……」
後面的話,燕帝沒有再說。
元烈恍然大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