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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沒毛的鳳凰不如雞

  薄久夜的臉,是面無表情的,看起來,莊嚴中,透著幾分可怕的陰沉。


  令座下人,都不敢直視攖。


  他的一雙眼睛是半闔的狀態,目光低垂在覆密的長睫下,沒有看向任何人,而是專註的,落在小几上,那端正恭敬的擺放在檀木支架上的一卷明黃聖旨上。


  他的眼神和目光,向來是隨著他陰晴不定的情緒而變幻莫測,而最是有壓迫感的五官部位。


  彼時他誰也不看,倒是令座下的幾個人,輕鬆了不少償。


  但是,此刻他視線的目標,因為薄雲惜的這句話,而換了對象。


  這個對象是坐在他左手邊兒的那排太師椅上,坐在最末尾的薄家十小姐,薄雲穎。


  薄雲穎在薄家,任何時候,任何細節下,都無時不刻的在昭示自己卑微的存在感。


  從不敢穿太花俏的衣裙,不戴漂亮的首飾,每次一個月一次的薄家全家在前院正廳聚膳,她甚至連好點兒的膳食點心,都不敢伸筷子。


  而每次找的座位,都是最不起眼的位置。


  現在她也是這樣,似乎這種卑微的狀態,已經在她那裡深入骨髓,成了不可更改的習慣。


  她的膽小怯懦,在薄家上下的每個人那裡,也是深入人心的。


  瞧瞧,這會子不過是薄久夜這個大家長給她過去了一個眼神,就把她嚇得像只受驚的兔子,在那兒渾身發抖了。


  要不是她還坐在椅子上,真讓人以為,她肯定是要嚇得癱坐到地上去的。


  坐在薄久夜右手邊兒,等同於坐在薄雲穎對面的那排太師椅上的薄五小姐薄雲惜,還有薄九薄小姐雲珂,但見薄雲穎如此後,都相繼的,露出了輕蔑和嘲諷的眼神。


  兩個人,幾乎已經有了勝利者的姿態。


  然而,薄久夜也只是那樣輕描淡寫的掃了薄雲穎一眼,什麼都沒有問,什麼都沒有說,而後,還把視線的聚焦點,落到了薄雲惜薄雲珂的身上。


  薄雲惜與薄雲珂一感受到薄久夜那幽深的目光,立刻就收斂了自己的舉止神情,正襟危坐在那兒,甚至,還有些如坐針氈起來。


  兩人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薄久夜,並沒有對薄雲穎興師問罪,而是將可怕的視線,落到了她們兩人的頭上。


  但是,她們又不敢多問,也不敢再多說。


  這種情況下,多說多錯,說的多,就有掩飾什麼的味道了。


  此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事情,精明的兩姐妹,是不會去做的。


  「在我這裡,你們的機會,只有一次。」薄久夜終於啟唇說話了,開口的第一句,就已經極具殺傷力和脅迫力。


  令在座的薄家三姊妹,都是聞言一震。


  薄久夜的意思已經很簡單明了,現在給她們講真話的機會,只有一次。


  如果錯過了,那麼後果,就由她們自己自負。


  薄雲穎緊捏著自己的袖角,含淚的雙眼,乞求的看向了對座的薄雲珂與薄雲惜,那模樣,就像被人拋棄的小狗。


  薄雲珂與薄雲惜見薄雲穎居然就這麼看了過來,還用那種眼神看她們,登時就火了。


  兩姐妹鄙視而極具避嫌意味的別過了頭,無視了薄雲穎哀求的雙眼。


  薄雲惜旋即,更是淚流不止的對薄久夜哭訴:「大哥,四姐姐中毒時,雲惜和九妹妹都在自個兒的院子里呆著,您也知道,雲惜最近都遭遇了什麼……雲惜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被人害的聲名狼藉不夠,以為回了自個兒家裡頭,能得到溫暖和安慰,不想,還要被自己的姐妹如此對待,雲惜真不知……到底往後還能去哪兒,哪裡還能容得下雲惜嗚嗚……」


  「五姐姐,這原就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這年頭的人心實在是可怕。」坐在薄雲惜旁邊的薄雲珂,一臉痛心疾首的拉著薄雲惜的手,輕聲細語的安慰,「你不要怕,你還有妹妹我,還有母親呢,若真是這兒容不下我們姐妹了,我們便去母親那,陪著母親青燈古佛的過活,倒也樂得清靜逍遙。」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這話里話外,都透著薄雲穎在陷害兩人的意思。


  薄雲穎似是沒想到兩人把黑鍋就這麼無聲無息卻又明目張胆的背到了她的頭上,她又是絕望又是害怕,獨獨還不敢生氣,更是不敢再去看上座的薄久夜了。


  把自己完全的蜷縮在寬大的太師椅中,渾身劇烈的顫抖,就像是在等候不可抗力的命運,來抉擇她的鴕鳥。


  薄久夜流轉的目光,再度流連到薄雲穎那兒,見薄雲穎那副模樣兒,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


  但他的眼神里,並沒有生怒的色彩,甚至,還有些放心下來的意思。


  「好了,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收回在薄雲穎那兒的視線,他投放到了身側小几上,那一爐雕刻麒麟吐珠圖案的青銅熏香小爐上,指尖敲擊扶手的右手伸到小熏香爐的精美鏤空蓋子上,兩指捏起了蓋子。


  將蓋子擱到了小几上,他又悠然閑適的拿了小几上擱著的一根竹木製的鑷子,夾起了一旁,一隻檀木盒子里,盛放的一塊塊香薰料。


  「我還什麼都沒說,別人也什麼都沒說,我的雲惜,你急著辯解什麼呢,嗯?」


  薄久夜那一套舉止,可謂是悠然自得的不行,讓人下意識的就被影響,根本緊張不起來。


  可他說的話兒,卻讓人剛放鬆下的心態,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兒。


  被他指名道姓的薄雲惜,很不幸,就是這個人。


  薄雲惜語塞了,一時竟找不出話來替自己辯解,急的直冒冷汗,「大哥,雲惜不是那個意思,雲惜……」


  若是放在以前,薄雲惜絕對不會是這樣誠惶誠恐的樣子,畢竟,她才是薄久夜最親的同胞妹妹。


  只要仗著這一點,她就能為所欲為,就算堂而皇之的承認了,都不稀奇。


  且還恐怕是,會承認的理直氣壯,無所畏懼。


  可誰讓現在不一樣了呢?

  她已經不是以前能在薄家橫行霸道的嫡女五小姐了。


  她薄雲惜,現在不光是在蟠龍山狩獵射殺陷害薄雲朵后,就在京都人人鄙夷的,迫害庶出姐妹的歹毒女子。


  更是一個月前,在勾-欄-妓-館中,紅-杏出牆,給堂堂天家皇子戴綠帽子的盪-婦-淫-娃,被八皇子休棄的下堂婦!


  早說過,她薄雲惜是薄家的嫡女,在外在內的言行舉止,代表的不僅僅只是她個人,還代表了整個薄家的世家顏面。


  可她這一番『壯舉』下來,不光是她自己聲名狼藉,還同樣連累整個薄家顏面掃地!

  而薄雲惜是不笨的,她也尚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現在在薄家,就是一個再也上不得檯面的污點,自然,就沒有了往日的驕傲。


  她的驕傲,就是她可以倚仗的本錢。


  是可以在薄久夜那裡得到寵愛,可以在薄家橫行的籌碼。


  沒有這份籌碼,現在她這個薄五小姐,就跟一隻沒了毛的鳳凰一樣,還不如雞。


  九小姐薄雲珂眼見局面突然反轉,已經開始在向對己方不利的方向走,忙將手上還拉著的薄雲惜的手,用力的捏了一下。


  見薄雲惜痛的倒吸一口冷氣,不解的轉頭看了過來,薄雲珂對她搖了搖頭,眼睛,卻是放到了上座的薄久夜身上。


  「長兄,五姐姐只是一時情急,才說錯了話。而且,薄家上下都知道的,五姐姐同十妹妹四姐姐都不和,十妹妹又是四姐姐中毒現場的唯一目擊者,五姐姐會多心,會往別的地方想,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是?」


  不得不說,薄雲珂這一番話,說的很有水準,把什麼東西,索性都放到了檯面上來講,反而,讓人覺得她們是心中坦蕩,所以不懼人言。


  甚至,那一句『十妹妹又是四姐姐中毒現場的唯一目擊者』,真是直接把這件事翻了個兒,讓人會很容易聯想到,這是不是四小姐薄雲朵與十小姐為了陷害五小姐薄雲惜,而設下的苦肉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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