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太子偷看雲朵許願燈
沒有再多想,不再多往適才呆過的臨水小亭看,雲朵回了頭,繼續讓小太-監帶路。
她並不知道的是,剛才她並沒有幻聽,那一聲短促的何物倒塌聲,就是從湖心那裡傳來的。
原因是,那方湖心亭在燕夙修與花無心的對掌之後,因為雙方強大的內力比拼過度,在周圍都形成了無形的罡氣流攖。
兩人使用的內力越大,罡氣就越強盛。
也不知兩人的內力深厚程度,究竟到達了什麼樣恐怖的地步,沒過片刻,罡氣不僅形成了漩渦,還對周圍產生了劇烈的殺傷力—償—
好好一座用那麼堅硬的石英岩打磨的亭子,就這麼被罡氣漩渦給爆破的轟然碎裂了!
也是幸好在湖泊上,除了一些稀鬆培植的少許睡蓮受到了罡氣餘波后的波及,毀的連花帶葉都成了碎末之外,並沒有其它什麼活物和生物。
不然,還真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生命,會受到池魚之殃。
由於亭子碎裂倒塌后,就直接陷進了湖水之中,不少爆破的雜音,都在頃刻后,被湖水吞沒的一乾二淨。
所以,才導致爆破倒塌聲,都那麼短促的一瞬即逝。
讓周遭聽到的人都以為,是自己產生了錯覺。
以至於,湖泊在朦朧的月色中,掀起那樣丈高的水花,竟無人得見。
亭子陷落了,原本身處亭子中的兩個人,也一道被陷進了水中。
受到震動的湖泊還沒平靜下來,又是突的一聲水花乍起的聲響。
一個明黃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從水底猛地躍出,隨即,竟真的像鬼-魅一般,就那麼直挺挺的,立在了水面之上!
若是換了往日,就算是夜晚,燕夙修也不會如此明晃晃的暴露自己的武功,這是隨時有可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被人發現。
但他現在顧及不了這個了,滿心都只想找到,這個行刺他的刺客。
其實他完全可以吩咐宮裡的錦衣衛來一齊尋找,錦衣衛是父皇的人,他不用像顧忌御林軍那樣去顧忌錦衣衛,錦衣衛不會泄露什麼。
但是,這個刺客非同一般。
他還記得,在一個半月的蟠龍山春狩前夕,薄雲朵失蹤而歸。
他在當天,與她吵架了,等她回到薄家的時候,身上,就帶了差點要命的傷。
那傷,分明就是在七殺爭奪戰中,一夕之間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的,血殺宗人才會的手法。
穿心掌。
而這個行刺他的刺客,就在剛才,就對他用了這一招。
那麼,這個刺客的身份,只怕與失蹤的血殺宗,脫不了干係了。
且能與他內力旗鼓相當的對上這一掌而不死的,他認為,除了血殺宗那位來無影去無蹤,連他都不知道真面目的血殺宗宗主花無心。
再也找不出第二個。
故,無論是為了殺門,探知一下這血殺宗到底在搞什麼鬼,還是探知薄雲朵消失的那半個月究竟發生了什麼,她為什麼又會遭到血殺宗那幫屠夫的追殺。
他都需要親自抓到這個花無心。
且,要秘密的,不足為外人所知的抓。
但,事情似乎事與願違了,燕夙修怎麼尋找,怎麼用內息探索,都找不到這個花無心了。
湖泊,越來越平靜,越來越寧靜,靜的,形同死水。
一盞燃燒著火燭,彷彿從遠處深邃幽暗之地,漂洋過海來到這小小湖泊上的蓮花燈,宛若一盞星芒,在漣漪四起的湖面上,飄飄蕩蕩。
那麼孤單,那麼脆弱,但,依舊在湖面上四平八穩的隨波逐流,燈內燭火明明滅滅,卻沒有熄滅。
燕夙修眸子一眯,視線就像無數支離弦之箭,射向了那盞隨著水流波動,而漸漸飄蕩過來的蓮花燈。
他記得,這盞難看的要死的蓮花燈,就是公孫霽送給薄雲朵那個死女人的。
沒想到她非但不還給那個死書呆,居然還拿來京城裡的那些小姑娘一樣,用來傳情!
他倒要看看,她在蓮花燈上,究竟寫了什麼不要臉的玩意兒——
視線都讓那盞蓮花燈給勾走了,燕夙修剛才還信誓旦旦要活捉花無心的念頭,一下子不知拋到了哪個九霄雲外,踩著水面幾個飛踏,順手撈過那盞蓮花燈。
最後一個鷂子翻身,便翻到了雲朵剛才呆的那方臨水小亭里。
因為一心只想看蓮花燈里寫了什麼內容,燕夙修一時都沒注意到亭子里已經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了。
可定睛一看,蓮花燈里什麼也沒寫,就寫了一個艹字頭,然後就什麼下文也沒有了。
連個完整的字,都沒有寫清楚。
「……」燕夙修足足鬱悶了好片刻。
等鬱悶散了,他心頭火起,怒不可遏瞪著手裡的蓮花燈,五指一動,想要收攏,準備把這奇醜無比的玩意兒,給捏個粉碎。
但最終,沒動。
把蓮花燈里的蠟燭吹滅,然後二話不說,將蓮花燈塞進了懷裡。
塞完了花燈,他這才赫然發現,這裡已經半個人影也沒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強烈的不安,陣陣襲來。
「該死的女人,她以為這是什麼地方,居然亂跑!」轟得一聲,燕夙修一掌,將亭子中央那方石桌,給震得轟然碎裂。
然,脾氣剛發完,他立刻捂住了胸口,一縷鮮血,從他嘴角怎麼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難怪師父那個老貨那樣看重你,花無心,你果然有點本事。」
強烈的暈眩感一陣又一陣的襲來,燕夙修卻沒敢就這麼暈過去。
他踉蹌著退後幾步,將背靠在了小亭冰涼的紅漆木柱上,忙伸手在還在滴水的袖子里,與腰間的囊袋裡幾經摸索。
找到一隻白瓷小瓶,用嘴咬掉軟木塞,將裡面的藥丸倒在濕漉漉的手心。
但當見到這些小藥丸兒血紅的一粒,他愣了愣。
繼而,他有些恍惚了起來。
這是血人蔘做成的藥丸,這一批,統共就只有五顆,後來幾次受傷就吃了三顆,最後就只剩下了兩顆。
在蟠龍山,他與雲朵墜入崖底時,他喂她吃了一顆,還剩下了一顆。
當時她問他吃了沒,他謊稱吃了。
其實,當時他是想在崖底和她真的多呆一會兒,把這顆血參丸留給她,哪料到後來,那麼些人都找來的那麼快。
後來這葯一直擱置在他的囊袋裡了,幾乎都記不起了。
現在見了,那次之行的一幕幕,皆像潮水一般,席捲著,衝擊著他的心臟……
燕夙修眸光幾番閃爍。
他沒有把這顆血參丸吃了,而是重新裝進了瓶子里,但未將瓶子放回囊袋,而是放進了懷裡。
剛才的一番打鬥,他身上其實有很多東西都因為罡氣衝擊,而隨著陷進湖水中后,大部分都遺落到了湖底了,好在囊袋綁縛的緊,並沒有掉落。
但是袋子里的葯,並不多了。
多的都是一些治療外傷的金創葯。
他現在除了中午被薄雲朵那個混-賬女人在胸口刺了那一劍之外,並沒有其他顯著的外傷。
但胸口這一劍,明顯因為他剛才中了花無心的穿心掌,而傷口加劇。
疼痛也變得那麼劇烈,讓他覺得心臟每跳動一次,都像又被刺了一劍,又一劍。
可眼見袋子里已經沒有了治療內傷的藥物之後,他就放棄沒管了,一把抽了別在腰帶上的黑玉長笛,湊到了發白的唇下。
清脆怪異的短暫笛聲悠揚而起,為這剛剛繁華過,廝殺過,現在卻歸於了一片死寂的湖泊,平添了一抹詭譎之感。
片刻,兩道黑影披著朦朧月色而來,如夜空翱翔的夜鷹,落足於小亭中,雙雙單膝跪在了燕夙修的跟前。
「她去哪裡了。」燕夙修將長笛緩緩收了起來,耐著疼痛,有些咬牙意味的問。
自從這次有了孟非離對薄雲朵的事情知情不報,差點讓薄雲朵就成了薄久夜那混-蛋三夫人事件之後,燕夙修便將身邊用來辦事的得力高手,給調遣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