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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七皇子體內藥效發作

  在七皇子身後的雲朵,不禁搖頭失笑,眼裡全是落寞之色。


  原本讓七皇子自己去看那些人是不是燕夙修的人,她其實是故意刺-激七皇子去的,真正的目的並不是說服七皇子。


  而是借用七皇子,來說服她自己。


  讓自己最後那一點自欺欺人,可以死心攖。


  現在好了,她確實可以死心了,外面那些人,不是誰假冒假扮的,就是燕夙修的人,毫無疑問償。


  而今,她在自嘲自己,也在嘲弄七皇子。


  大家內心都已經心知肚明了,何必還要苦苦的,再做那無謂的自我欺騙呢?


  「七殿下,你是聰明人,何必要做糊塗人呢,若沒太子殿下的指示,判官我就算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您不敬吶不是?」領頭的黑衣人笑呵呵的回七皇子的話。


  「滾!」燕蓮闕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貓,清絕雅艷的臉上終於有了明顯的怒氣,整張臉有些猙獰,眼睛似能噴出火來。


  他隨手撈過門邊擺放的一直古董花瓶,就狠狠的砸在了門上。


  許是之前走至門前就花了耗費了不少氣力,現在這一動怒一摔東西,力氣瞬間就像被抽幹了一樣的燕蓮闕,已經控制不住的腳下,直脫力的往後倒退了數步。


  他也是沒有防備,也大概是忘記了雲朵還坐在他的後面。


  他就這麼沒有停止的往後倒退了好幾步,腳被後面坐那兒的雲朵絆到,撲通一聲,人一翻,就倒在了雲朵的身邊。


  幸好他離雲朵身子不是相對的位置,是稍偏點的位置,不然,這一摔,恐怕要直接摔到雲朵的身上的。


  七皇子這一跤摔的,那動靜可不小,尤其是那後腦勺落地的聲響,旁邊的雲朵聽著都疼。


  摔在地上的七皇子臉都白了,雖良好的修養沒讓他在這種情況下露出什麼本來就該露出的齜牙咧嘴之相,咬著嘴硬是吭都沒吭一聲。


  但旁觀的雲朵知道,他肯定疼得很厲害。


  於是,她忍不住傾身向他,蹙眉詢問:「你怎麼樣?」


  兩人都沒意識到,這無意間的舉動和鬧劇,兩個人的距離,已經在無意間,拉的很近了。


  近的,燕蓮闕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清雲朵的容顏,看清她臉上布著一層細密的汗,清晰的感覺到她說話時噴薄到自己臉上的滾燙氣息。


  還清楚的嗅到了,來自她身體,散發的陣陣冷香。


  燕蓮闕只覺得大腦嗡了一下,瞬間空白了,疼痛消失了,身體僵住了,血液,卻在瘋狂的逆流。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甚至他根本什麼都沒想,他的身體就先他的思想,做出了舉動。


  他突然一個翻身,雙手按在雲朵的肩上,將雲朵撲在了身下——


  聽到屋子裡沒再傳出什麼太大的動靜了,領頭黑衣人仄仄怪笑了兩聲,警告的又瞪了守門的黑衣人牛頭一眼,這才又返身朝院牆開設的那扇小木門走去。


  還沒走到小木門那兒,外面出去探聽消息的黑衣人,就從門外推門進來了。


  領頭黑衣人頓時眼前一亮,「馬面,都探到什麼消息了?」


  黑衣人賊眉鼠眼的四下張望了一番,這才顛顛兒湊到領頭人的耳邊,壓低了聲兒,「聽說是孟非離大總管,正帶著一群宮人,在宮裡邊兒四下尋著太子殿下的愛寵……」


  「愛寵?」領頭黑衣人一愣,「那條青綠青綠的小毒蛇?」


  黑衣人點頭,眼睛很亮,「太子殿下如此大張旗鼓的,就為找一條本就喜歡亂跑的毒蛇,會不會……」


  領頭黑衣人正色起來,「搜到哪兒了?」


  「聽說是在鳳朝凰丟的,那孟總管自然是帶著人,就在鳳朝凰周邊的幾個宮裡面尋,聽說是把那幾宮是弄得雞飛狗跳的,幾個宮的娘娘都不大高興呢,若不是皇後娘娘在那周璇,怕是就要捅到皇上那裡去了。」黑衣人眼神閃爍的厲害,「就為一個女人,太子殿下就不惜公然的得罪幾個宮的娘娘,可見殿下對這女人當真不是非比尋常,這要是讓殿下知道,是我們幾個……」


  領頭黑衣人眼神陰鷙,「哼,正因為如此,薄雲朵這個女人就更要離殿下遠點兒,萬一殿下哪天受她蠱惑,真要立她做了太子妃,你說她一個沒權沒勢沒背景的太子妃,能幫襯我們殿下什麼?只會拖我們殿下後腿!再說了,失去傾姑娘的璧家軍,只是失去璧家軍這麼簡單?那就是少了坐穩皇位的一隻臂膀!我們太子一派里的那些老人,誰不是個人精?屆時你覺得他們會怎麼想?」


  黑衣人沉吟頷首,聲音低了下去,「少了璧家軍這麼強大的臂膀,就是少了坐穩皇位的籌碼,那幾個老貨必定人心惶惶,到時,若是六皇子的人再來一拉攏,保不齊他們就丟盔卸甲的動搖了,他們如何倒戈倒是不怕,怕就怕……他們會把太子殿下出賣個乾淨。」


  「所以,如果這個計劃真的敗露了,馬面,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嗎?」領頭黑衣人眼神陰沉的凝望黑衣人馬面。


  黑衣人馬面目光一動,眼中殺機畢現,用力一抱拳,「是!」


  *

  太子回到了那方臨水的小亭里,不知從哪得了一張古琴,正席地而坐在矮几前,十指漫不經心的撥弄著琴弦。


  琴弦發出的音律很亂,已經完整不了一首曲子,就像是小兒隨意的亂撥著琴弦,曲不成曲,調不成調。


  孟非離滿頭大汗的走進亭子里,見到主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上來就是勸:「殿下,您這麼坐在這兒吹著風也不是法子呀,您看您,身上濕透的衣裳都被風給吹的半成幹了,您之前的重傷可都還沒斷根兒呢,怎麼能這麼糟踐自己個兒的身子呢?再說了,您心口處的傷,總是要換藥吧?這一泡了水還不更換藥,是要傷口發炎潰爛的啊我的太子爺!」


  沒曾想,燕夙修卻像充耳不聞,手指無意識的撥弄著絲弦,沒什麼精神的耷拉著眼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人呢,找到沒。」


  「……」孟非離只覺得自己真是在雞同鴨講,浪費了半天的唾沫星子,得,主子爺卻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


  孟非離很氣悶,卻又毫無辦法,誰讓人家是爺,他是奴才呢?


  嘆了口氣,孟非離懨懨的往亭中的石凳一坐,「沒有,幾個宮裡都找遍了,就是沒找到,這雲姑娘到底是跑到哪兒去了?她那麼精明一人,難道不知道今晚有多少人都在打她的主意么?這宮裡邊兒的女人,可都是狠角兒,真要是落在哪個心懷不軌的娘娘手裡,就算她本事再大,只怕也凶多吉……」


  終於發現自己越扯越遠,還越說越不像話的孟非離,趕緊把嘴閉了上,悄悄拿眼去看太子。


  見太子臉上依舊波瀾不驚的看不出什麼,孟非離悄悄鬆了口氣,卻仍不忘抽了自己嘴巴子一下,「讓你多嘴!」


  「非離,你說,本宮的決定,是不是錯了?」輕輕的撥弄了一根琴弦,燕夙修沉聲似水,「若當初,本宮執意以鬼手魘的身份娶她,或許,就不會有現在的諸多煩惱,或許,她就不會陷進這宮中的爭鬥之中了。」


  還是當初那句話,他是太子,他就要背負太多的重擔,做任何事,都束手束腳,身不由己。


  可他是若是鬼手魘,他沒有任何包袱,他可以隨心所欲,他可以讓身邊的人,不會卷進任何的漩渦,不會帶來任何的煩惱。


  但是,在蟠龍山的懸崖下,他答應了薄雲朵,答應要給她名分,答應讓她做自己名正言順的女人。


  所以在後來,他做了,他真的儘力做了。


  然而,卻得到現在這樣的結果。


  他與薄雲朵,近乎反目成仇。


  「殿下,容屬下多一句嘴。」孟非離沉默了片刻,這才小心翼翼的朝太子看了過去,「雲姑娘她與別的姑娘,心性太不一樣了,您也招架不住她,您當初就不該把這事兒給自動忽略了,鬧到今天這地步,您應該是心裡有數兒的。殿下,您不覺得今天這幅場面,跟當年那時候,十分的相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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