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太子怒極攻心吐血了
見太子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深陷在某些思緒中難以自拔的模樣,皇后輕笑了一聲,端起桌上的果子酒輕抿一口,眉梢微揚,「太子還是早些權衡好了為好,這要是晚了,恐怕……」
燕夙修渾身一震,望向皇后的眼睛,有些發了紅,「母后,非要這麼逼迫兒臣不可嗎?」
他心裡很清楚,如果現在再娶君傾,薄雲朵一定不會嫁給他了,一定不會。
這是他的直覺,非常強烈的直覺!
皇后一直言笑晏晏的笑容,也斂卻了起來,目不轉睛的迎視燕夙修赤紅的眼,「太子可又有想過,你何嘗又不是在逼迫本宮與你的父皇。」
如果不是太子這孩子對薄家那四女用情太深,她與皇上,又何苦來哉的要做這麼些棒打鴛鴦的無聊之事,他們有那麼悠閑么?
誰讓太子他不僅僅是他,而是大燕一國的太子,是她與皇上的心血,是大燕以後的希望呢償!
如果太子什麼都不是,真的只是一個廢物,別說讓她來操這份心,就是讓她多看一眼太子,她都是不願的!
燕夙修渾身都僵直了,臉上一片青白。
一面,是雲朵的心,如果他接受了這一紙賜婚,他要面對的,就是雲朵無情的背離,他甚至可以想象,她會如何與自己割袍斷情的情景。
一面,是父皇母后的脅迫,他相信,如果他不接受賜婚,不同時迎娶君傾與雲朵,那麼,哪怕就算他替雲朵處理了所有的敵人,到最後的結果,不會落得半點好,得到的,恐只有父皇和母后親自對雲朵的出手!
他可以和任何人作對,可以為雲朵除去任何的障礙,清除任何的威脅,可單單是父皇母后,是他不能,也不可以去傷害的!
他本就欠他們太多,太多了……
他忽然有些後悔,後悔自己不該對薄雲朵過分的貪戀,故意表現的過分明顯,原以為他這樣能更容易得到她,沒想到,卻適得其反了。
這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何其愚蠢,何其愚蠢……
越想,燕夙修就越覺得自己可笑,心口翻騰起急劇的痛楚,讓他痛的渾身都抑制不住的顫抖,心血翻湧,一股灼熱的腥甜湧入喉中,噗的一聲,一大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鮮血的血珠像紛繁驟降的血雨,頃刻揮灑在他身下的明黃織錦地毯上,宛若朵朵次第怒放的紅梅,瞬間染紅了地毯。
鮮血一半的形成,又似血霧一樣,在這大殿之中,恣意的蔓延,縈繞。
燕夙修在昏倒前的前一刻,看到的是一片猩紅,還有模模糊糊的,他父皇與母后惶恐的臉。
燕帝噌的站起,臉色慘白的離開龍椅,跑到了殿中昏倒的太子身邊,跑動間,老人家身形微晃,腳下有些踉蹌。
皇后更是看的心驚肉跳,饒是她一向鎮定,現在卻也有些驚慌失措,臉色也是白的嚇人,手腳都冰涼了,一時還坐在鳳椅上,動也不知曉動了,眼睛緊縮著瞳孔,直勾勾的看著被燕帝扶在了臂彎間的太子。
這樣的太子,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即便在太子很小的時候,在她的面前,他總是那麼堅強,總是那麼神采飛揚。
哪怕有時候,她知道,他剛剛才被自己的兄弟暗害,才死裡逃生,但他卻沒有多說一個字,眼神就沒有屈服過,膝蓋就沒有軟過。
現在的他,看起來卻那麼脆弱,那麼不堪一擊,好像輕輕一碰,就會煙消雲散似地……
「修兒,修兒你怎麼了?修兒?」燕帝顫抖的粗糙發皺的手拍了拍太子就算昏死仍在緊繃的臉,未見太子有動靜,燕帝近乎猙獰的朝緊閉的殿門那廂怒吼:「來人,來人!!」
*
雲朵睡到半夜突然驚醒了,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翻身坐在床-榻上,她大口大口的喘著呼吸,單手揉著疼痛的頭,難受的皺緊了眉心。
這是蠱蟲又在異動的前兆,就像腦袋裡有一條很細很細的蛇,在她的腦子裡來回的鑽來鑽去。
沒有如之前那般,痛的快要死掉,但是,這種隱隱作痛的感覺,也令她同樣很痛苦。
現在她的腦子裡幾乎已經只剩下了痛苦,完全就記不得,剛才都做夢夢到了些什麼。
珠簾外,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
「小姐,阿花來了。」
說話的,是一個小姑娘才有的脆生生的少女聲音。
雲朵記得,這是言書的聲音。
言書,是留下的那四個小丫頭裡,當中的一個,之前曾為另一個叫弦琴的小丫頭求過情,因為弦琴手腳沒輕沒重的捉拿了鳳眠身邊的竹青,還頂撞了方瑩。
弦琴工夫在四個丫頭當中最好,而言書又四個丫頭當中心思最活絡的一個,所以雲朵對她們兩個的印象,倒是比較深刻。
今晚,這兩個丫頭被方瑩安排在她的外屋裡,做守夜的。
若是往日,阿花到她這兒來,向來都是來無影去無蹤,就連薄久夜在周圍不知的時刻都在盯梢的影衛,都不知道阿花有沒有來到她這裡,甚至還會被調虎離山中計。
沒曾想,阿花居然沒有逃過弦琴和言書的察覺,還沒進來,就讓兩個丫頭給發現了。
不得不說,方瑩這不知從來找來的小丫頭,別看年紀都那麼小,能力卻不容小覷。
雲朵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摒除了一下腦中的雜念,閉眼深吸了一口氣,「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