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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深陷泥沼的女人容易老

  「小姐是剛好的晌午醒的,現在是恰逢酉時,算算下來,也不過時三四個左右的時辰。」方瑩垂下眼帘,剛好的遮掩過,眼底一時的閃爍。


  她伸手去給雲朵舀湯,「這麼看來,這個寒王要不是能掐會算,要不就是在我們薄家這兒,不知多受推崇。」


  什麼多受推崇,那都是好聽的,薄家是有旁支的小姐對寒王有意,可寒王也是惡名在外的,就算他生的跟朵花兒似地,心花怒放的小姐們,仍然還要顧及幾分,薄家的那些丫鬟們,就跟不必說了。


  都是這般的情景,就算寒王最近這兩天是跟薄家走得近了又如何?又能套得到什麼一手的消息?


  說白了,講得難聽些,寒王啊,這是在薄家裡,恐是早就安插了內應了醢!


  雲朵言笑晏晏的接過方瑩遞過來的濃湯,「有兩把刷子,沒看錯他。」


  薄家這是什麼地方,她可比誰都清楚,甭說弄個內應進來,就是飛個蒼蠅進來,估計都得被薄久夜的狗先給逮住,再弄到薄久夜主子那兒,驗驗公的母的。


  「這個寒王可不簡單,小姐想要玩火兒,可別又燒了自個兒。」本來是好心提醒,可覺得自己好像說的過了,分明就是含沙射影著什麼,方瑩立刻住了嘴,去看雲朵的表情緹。


  但云朵卻像什麼都沒聽到似地,還煞有介事的點著頭,「知道了,你真是越來越像個老婆子了。」


  兩主僕仍是樂此不疲的打著嘴仗,自然而然都沒曾發現,從剛才走到了珠簾前的花無心,早就已經停下了腳步,背,有點兒僵。


  「我還真要成那吃力還不討好的玩意兒了。」方瑩自嘲了一句,因記得花無心已經快走到外屋了,所以,頭也不回的提高了嗓音,對花無心吩咐,「無心,你去告訴言書,讓她回了寒王,就說我們小姐……」


  說到這,知道雲朵剛才那話,就已經透露出要見寒王的方瑩,卻並不知道,自家這小姐的打算,於是,她揚眉看向了自家這小姐。


  雲朵對她挑了挑眉角,哂然一笑,「請他作陪。」


  方瑩長嘆一口氣,抬手揉起了眉心,繼續提高了嗓音,說完剛才沒說完的話,「就說我們四小姐,邀請寒王一起看個戲。」


  「好……好。」花無心回話回的有些磕巴。


  雲朵聽了,這才抬眸去看他的背影一眼,但他已經挑了帘子出去了,什麼也沒看著。


  到了外屋的門前,花無心站在門前躊躇了片刻,才把門,慢悠悠的打開。


  原本不用開門,只要嘴皮子一動,就能完成的事情,可礙著花無心扮演的是一個啞女。


  所以說,有什麼事,他只能當著人家的面兒,打手勢。


  門一開,門內的無心,與門外的言書,兩雙眼睛的目光,就這麼不期而遇了。


  兩個人都是相繼愣了愣,然後,又很默契的近乎詭異的,把眼睛都給別開了。


  兩人都沒說話,氣氛怪異的很。


  還是跟在言書後頭的弦琴,見兩人磨磨蹭蹭的,就著急的把頭從言書背後探了出來,大眼睛瞅著花無心,「誒我說花姐姐,你出來是不是給小姐帶話兒的呀,那你怎麼不支聲啊,白讓我們在這喝西北風嘛這不是!」


  她這麼一鬧,兩個當事人都回了神,


  因為花無心的扮演角色,就算有心想說什麼,但也根本不能開這個口,打手勢也不是一時做的出來的。


  還是言書出言給花無心解了圍,回頭瞪了弦琴一眼,「怎麼說話的,要你學的禮數都哪去了?」


  弦琴被這麼一呵斥,這才想起來花無心的處境,一拍腦門,對無心一頓嘿嘿的謙笑,「這不都是因為著急嘛,一時就給忘了,真不是故意揭花姐姐你的短哈,姐姐莫怪莫怪!」


  花無心擺了擺手,表示不怪弦琴。


  被弦琴這麼一鬧,他也想起自己出來的任務,於是,他就給言書弦琴做了簡單的手勢,讓她們把小姐的意思,帶給寒王。


  這小姐答應要見寒王的手勢好做,甚至不用打手勢,只要點個頭,意思就能表達得很明顯了。


  可要表達小姐邀請寒王看戲,這句話,就不是簡單的手勢,做的出來的了。


  花無心不是專業的啞女,會的手勢都是很簡單的,平時他就是給四小姐和十小姐服務的。


  跟四小姐可以直接說話,跟十小姐時,他都是十小姐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也用不著什麼複雜的手勢。


  自然,也就沒有去學了。


  所以說,這下還真為難他了,打的手勢都是一通的亂七八糟。


  且就說他會,恐怕言書弦琴,也未必能看得懂。


  而他手勢這麼亂,言書弦琴,就更是看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姐姐,你是不是不原諒我,準備報復我們啊!」弦琴看的無語了一會兒,然後扯著嗓子說出自己的不滿,她就是這麼個人,心裡根本藏不住話,想到什麼就會說什麼,也沒個心眼。


  言書又狠瞪她一眼,而後回頭看了看臉色有些漲紅的花無心,咬了一下嘴唇,朝無心伸出了右手心,「你……就把小姐的話,寫到我的手上吧,字識得么?」


  花無心跟銹了的機器似地,點頭點的似乎有點卡的那種意思。


  也是,作為堂堂一代王牌殺手組織的頭目,大概還真沒有像現在,這這麼丟臉,這麼窘迫過……


  顯然,他很是不把自己在小姐那更丟臉,更囧的那些事兒,那些時候,都記在心裡頭。


  言書便又把右手往無心面前伸了過去些,人卻好像不好意思的似地,腦袋低了下去。


  花無心抬起手,用食指倒是在她白嫩嫩的手心上,一筆一劃的,寫的頗為認真。


  弦琴抓抓了頭髮,瞅著這倆人,總覺得有那麼點兒,有那麼點兒……反正就是說不上來的怪異感。


  屋子裡,雲朵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正合了她自個兒要的水足飯飽的意思。


  方瑩有些納悶,「這個無心到底在幹什麼,半天都還沒過來。」


  「你那麼為難他,還好意思嫌他慢,是不是對他有意見,想整他?」雲朵促狹的看她一眼,揮了揮手,示意方瑩把一干殘羹剩菜撤走。


  「……四小姐,你真是個天生的陰謀家。」方瑩鬱悶的把飯菜收回托盤上,端著托盤站了起來,轉身去擱到一邊的桌子上,「話說四小姐,你說要給太子送大禮,什麼大禮?」


  本來打算靜候命令的,不想問多了讓雲朵不痛快,可被雲朵這麼一調侃,方瑩就特別想知道,一下便沒有忍住。


  「其實也不是什麼稀罕東西。」雲朵一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掀開了被子,試試動了動腿腳,「但是呢,肯定會包君滿意。」


  「……」方瑩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兒,不過,「小姐,你可想好了,要不要胡來。」


  因為對方不肯把詳細計劃透露出來,所以她也猜不準,自家這任性的小姐到底想做什麼。


  但,畢竟有之前什麼蟠龍山獻舞,什麼寒王賜婚,還有前幾天買下幾十家花樓的大動作,這之類云云的前車之鑒……


  細想下來,其實這都是一個套路,一個故意讓太子爭風吃醋的套路。


  所以說,保不齊四小姐,還得要鬧諸如此類的幺蛾子。


  但她覺得,現在太子在四小姐的生死關頭,卻都已經娶了別人了,態度是很明顯的。


  所以這麼鬧,真的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因為,這就是演變成愛而不得,無理取鬧,糾纏不休,甚至是,自討沒趣兒。


  最後痛苦的是誰?還是四小姐自己。


  且,白白一腔感情付諸東流便罷,而今名聲被太子這麼一拋棄,也給壞了不說。


  真要鬧下去給鬧大了,吃虧的,不也是四小姐自己?


  甚至,還會葬送了自己,已經不多的青春。


  女人,是很容易老的,尤其,在感情的泥沼里,越陷越深的傻女人。


  雲朵正把雙腿放下了床,試著穿鞋,雖然腿是沒傷著,但因為好些天不運動,又失血過多的關係,難免已經不大靈活了。


  聽到方瑩那麼說,雲朵側過頭,一瞬不瞬的看向了,正背對她放下碗筷的方瑩,「小瑩子,謝謝你。」


  方瑩說那話,不管有心還是無心,但這種提醒中,含了多少真的為她考慮的份量,她是能夠明白的。


  「……」方瑩卻反被她這一句謝謝,給弄得渾身不自在,心裡還挺後悔的,覺得自己太多嘴了。


  兩人是什麼關係?又似情敵,又似被迫成僱主與可憐奴婢的關係……


  你說她是不是吃飽了撐的,說這麼多幹嘛?

  四小姐愛鬧就讓她鬧去,上天了才好呢!

  無心終於折返回來了,一進來,看氣氛有些不對,不由蹙了蹙眉,躊躇一下,還是去了雲朵那兒。


  這不,正瞧見雲朵想彎腰給自己穿鞋子,但因為彎腰這個動作,也極可能壓迫或者拉扯到傷口,雲朵一直都只是在小心的嘗試,沒敢一下子把腰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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