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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那群女人找上門來了

  燕夙修的臉色,立刻變了,但很快,冷靜下來,面色涼薄,「全都處理了。」


  「不行啊殿下,人都在側門了,她們說了,如果您敢動手,她們馬上衝到前門來鬧,讓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都知道您……」一抹腦門上的汗,孟非離為難的低聲回復,說完了,都不敢去看自家主子的臉了。


  「抱歉,本宮有些要事需要處理一下,失陪。」燕夙修恢復笑容,表情半點山水不露的,提高聲量,對周圍的諸位歉然道。


  男人一旦在酒桌上,除了能夠更好的解決平時解決不了的問題,還會更多的暴露本性,都是因為酒精的關係。


  正因為如此,現在都是差不多酒過三巡的賓客們,幾乎都把那君臣之禮給忘的差不多了,以至於現在太子說了要走,居然就有一群人又開始瞎起鬨醢。


  「哈哈,太子殿下這大喜之日,又是大晚上的,能有什麼要事要處理啊?」


  「你傻啊你,當然是人生大事需要處理啊!各位同僚說是不是,啊?哈哈哈——」


  「太子殿下就是心急,這都還沒醉呢,就想去洞房花燭了,果然是我們的風-流太子爺啊,就是少不得女人,哈哈——緹」


  一群喝的七葷八素的官僚,勾肩搭背,毫無君臣禮數,拿著太子打趣。


  燕夙修也不惱,還笑呵呵的讓這些人吃好喝好,說著馬上就會回來,他眼角的餘光,卻是時不時的往雲朵那個方向撇去。


  就見雲朵不知道在跟薄久夜與寒王聊著什麼,笑的跟朵花兒似地,手上還拉著薄鳳眠那沖他直做鬼臉的小兔崽子,轉身到別的酒席上去了。


  她至始至終,連看,都沒有再看他燕夙修一眼。


  燕夙修的面目在過分絢爛的燈火里,讓人能看的恍惚了眼睛,看不出,他有絲毫的喜怒流露。


  孟非離一直注意著自己主子的一舉一動,看得直皺眉。


  主子果然變了,變得越來越深沉,越來越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了。


  甚至,連他真正的情緒,絲毫都沒有流露。


  「那些女人,都想要什麼。」燕夙修轉過了身,邊朝東宮的側門而去,邊問孟非離。


  孟非離忐忑的側目一眼主子,「她們……她們實在膽大包天,居然提出,想要留在東宮,做殿下您的……您的女人。」


  「呵,她們都瘋了?」燕夙修面無表情的冷笑。


  孟非離也覺得那群女人八成是真的瘋了,可是,「殿下,您應該清楚,現在如果她們把您這些年召幸她們的經過瘋傳出去,說您……咳,說您不行……那還是輕的,如果讓那些有心人懷疑,您這些年的風-流浪-盪子模樣都是裝的,那後果……」


  「本宮當然清楚。」燕夙修面色有些凝重起來。


  不過幾個妓子而已,看起來確實只是小事,東宮三天兩頭有女人來找他這個風-流太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莫要說整個京都,就說是整個大燕,甚至其它諸國,都知道他燕夙修是個耽溺於美色,扶不起的阿斗。


  可偏偏這些妓子要鬧事的內容,卻是不能傳揚出去的,人的想象力與口口謠傳的流言力,都是非常強大的,到時候這種小事,只怕到最後,他燕夙修面子裡子全丟了不說,甚至很可能,連命都得搭上!


  試問一個裝瘋賣傻,裝了十幾年的廢物太子,讓無數人輕敵的草包,突然有一天,謠傳他根本就不是無能,都是裝的,那些從不重視他的無數人,僅僅只感到震驚么?


  不,他們還會感到危機感,強烈的危機感,會聯想他燕夙修一個裝了十幾年的廢物太子,蟄伏這麼多年都沒被發現,該有多可怕——


  接下來,等待他燕夙修的還能是什麼?

  當然是那些人的解決危機,將他處置而後快!

  丟下草包廢物這個頭銜,是遲早的,但絕對不是現在,也絕對不是,以這樣的方式。


  不然他燕夙修得到的結果,就是被群起而攻之!

  他縱有三頭六臂,也絕沒有全部能應付的可能!


  「爺,奴才以為,這些妓子突然找上門,也太會挑時間了,而且,這些多年都沒被發現,她們自己也從來沒敢將您的事情與別人提及過,怎麼今天就突然一窩蜂的全知道了?」孟非離蹙眉,嗅到了陰謀的味道,「依奴才看,這些妓子的背後,肯定有人在推波助瀾,想與您作對,可奴才怎麼都想不出,既然這人要跟您作對,為什麼要以這種方式,而不是乾脆讓那些妓子到處宣揚?」


  如果想要他們太子爺的真面目暴露,讓看輕太子爺的敵人們從此重視太子爺,以達到兵不血刃就能讓太子爺今後都不好過的目的,就絕對沒必要這麼大費周章,還指使那些妓子,開那樣的條件,簡直就有些詭異莫名……


  最後的結果,也無外乎是讓太子爺丟臉,讓太子爺下不來台。


  畢竟,堂堂一國儲君在大婚之夜,居然還納進無數身份低-賤的妓子到東宮,這不管傳到哪裡去,絕對會變成一個大笑話,不光太子爺的臉會被打,太子妃與皇家的臉,更會被打的生疼!


  搞這麼麻煩,真就是只為了打臉?那不是吃飽了撐的!


  燕夙修腳下一頓,眼睛攸的眯起,猛地轉身,視線就像利箭一樣,直直射向已然落座到了一品大臣那桌席面上的,雲朵。


  雲朵正忙著給自家小寶貝夾菜,面目中流露的,都是溫暖寵溺的光芒。


  這樣對待一個人,她似乎,還從來沒有過。


  弄得旁坐的寒王與薄久夜,都有些嫉妒鳳眠這小鬼了。


  當然,還因為他倆就像比賽似地直往雲朵碗里夾得才菜,都讓雲朵借花獻佛,全給鳳眠這小鬼吃了的關係。


  也就是雲朵為什麼夾菜,卻一點都不費勁的原因……


  「姑姑,眠兒為什麼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眠兒呢?」想必是晚膳沒吃,真把鳳眠這小傢伙餓壞了,吧唧吧唧邊啃著大雞腿,邊眨巴著大眼睛四下張望,嘴上還不閑著的問雲朵。


  「這東坡肘子再不吃,涼了可就不好吃了。」雲朵溫柔的笑著,提醒著小傢伙。


  東坡肘子別的不說,就說外面那層皮,本來軟糯香滑,可一旦冷了之後,就會變硬,口感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兒。


  孩子果然都是天生的小吃貨,一聽好吃的,就什麼都給拋到腦後了。


  「本王之前給四小姐的消息,看來四小姐,是早就知道的了。」寒王打開了手上一直拿著的玉骨摺扇,目不轉睛的欣賞著扇面上,一位女子在梅花樹下煮酒的畫面。


  畫工很細膩精緻,使得畫上的人物很傳神,尤其是那女子的一雙琥珀色眼珠,特別張揚有靈氣,活了似地。


  雲朵但笑不語,拿著帕子,專心給鳳眠擦著嘴角的油漬。


  「既然四小姐早就知道,卻只給他,給他們皇家這樣的懲罰,實在是太小了,都不夠看吶四小姐。」捏著扇骨的手,寒王似乎不自禁的用力了些,白玉做的扇柄,都出現了明顯的裂痕。


  坐在雲朵右手邊的薄久夜,含笑聽著兩人的談話,倒是難得安靜的沒有插嘴,但他的笑,卻未達眼底。


  本來眼看太子倒霉,還是雲朵親自弄得,這應該是一件非常大快人心的事情,可現在冷靜下來才發現,雲朵明明有更好的方式,卻還拐彎抹角做這麼多,效果就僅僅只是讓太子憋屈,讓太子妃一進門就無地自容淪為笑柄,讓皇家顏面掃地而已。


  實質上的,並沒有給太子本人,造成多大的損傷。


  所以說,他們現在只認為,是雲朵在手下留情。


  而換個詞來形容,就是雲朵對太子還沒死心,不忍心,舊情難忘。


  以上任何一點,都不會讓他們兩個,感到痛快。


  「那些妓子,再低-賤,也是人。」紅唇一勾,雲朵淡泊的笑道:「再說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跟一個不久就要登上皇位的皇帝作對,那可是活膩了的表現,真抱歉,我還想多活幾年。」


  如果改變套路,誆騙那些妓子把太子從不碰她們的這事兒傳出去,不管太子會怎麼丟臉,會被別人怎麼猜忌,單憑她們跟太子作對,下場,絕對只有一個。


  而太子修一旦做了皇帝,一旦查清這件事,知道背後的始作俑者是她薄雲朵,那麼她薄雲朵的下場,也一樣不會好看。


  這兩個原因,不可否認,有理有據,找不出什麼錯處。


  可唯一的錯處,就是從她薄雲朵的嘴裡,說出來的。


  寒王都笑了,似乎聽到了實在太好笑的笑話,「薄四小姐也會變得心慈手軟,也有膽小怕事的時候么。「


  「對於死過一次的人而言,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雲朵說的輕描淡寫,一點嚴肅認真的表現都沒有,像是在說真話,又像是在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又是那個讓人看不透,也摸不清真實的一面的薄雲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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