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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鳳求凰

  葉如蒙聞言一驚,原來剛剛那位公子,便是明年的狀元郎宋懷遠。那剛剛那位紫衣公子便是宋懷玉了,也就是葉如蓉將來的夫婿。可是前世的時候,她都不知道這二人還有個妹妹呀。


  見葉如蒙搖了搖頭,葉如思輕聲開口道:「我倒有聽七妹妹說過這四大才子,不過也不知是誰。」


  「那他們家還有個妹妹?」葉如蒙不由得好奇問道,當年她們國公府和他們狀元府結親了,她都沒聽說過宋懷玉底下還有妹妹呢,想來是養在深閨中,低調得很。


  賀明玉微微垂了首,低聲道:「是有個妹妹的。」


  「是嫡出的嗎?」葉如蒙隨口問道。


  賀明玉猶豫了片刻,「是,她人我也認識的,人很好的,不過……她很少出門。」


  「哦。」葉如蒙點了點頭,她覺得賀明玉提起這宋家姑娘時,似有難言之隱,便不再多問了。


  賀明玉莞爾一笑,「宋伯父沒有納妾,他們家就這三兄妹了。外面的人都傳言說宋伯父懼內,但是我見過宋伯母,知性溫婉,比我娘還溫柔呢。」


  葉如蒙聽了笑道:「外面的傳言多是不可信的,還是得眼見為實。不過,這宋大公子和宋二公子模樣倒是生得相似。」


  「不過是模樣相似罷了,神-韻是全然不同的,我一眼便能辯出來。」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大公子丰姿卓越,秀逸非凡,二公子雖然也貌美,卻是陰柔有餘,陽剛不足。


  葉如蒙贊同地點了點頭,說了句客氣話,「你倒是好眼力。」


  賀明玉笑道:「其實我幼時便見過他們多次的,宋家兩位公子與我家兩位哥哥交好,常有往來。不過,宋大公子與我二哥交好,宋二公子卻是與我大哥交好的。」


  聽了賀明玉這話,葉如蒙倒對那賀知君有些放心起來,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宋懷遠看著便一身正氣,這賀知君既然作為他的好友,想來也差不到哪去,只是口上愚鈍些,沒有賀爾俊那般油嘴滑舌般罷了。


  「這宋家兩位公子都是好才氣的,在學院中很得夫子喜愛,我母親也讓我大哥經常和他們二人往來,不要老是同那班『狐朋狗友』出去『花天酒地』呢。」賀明玉生怕葉如蒙問起她宋家小妹的事,一下子話便多了起來。


  葉如蒙並無多想,「也是,我爹爹常說『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與不善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若你交的是益友,當多多往來;若是損友,還不若無友。」


  「你爹爹也是學識廣博的,他還會教導你這些。像我爹爹從來不與我說這些話,我姨娘也只會教導我三從四德。不過,我昨日看了個話本兒,出了新的『三從四德』,你們可知?」賀明玉笑著轉移開了話題。


  葉如蒙一聽,搖了搖頭。葉如思更是不解了,「怎麼會呢?我一點都沒聽說呢。」


  賀明玉笑道:「三從呢,是指從不溫柔,從不體貼,從不講理;四得呢,是惹不得,說不得,罵不得,打不得!」


  她此言一出,葉如蒙姐妹倆都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葉如蒙笑得話都有些說不清了,「你居然敢偷看那些話本兒?胡謅亂言的,讓你母親知道了還得了!」


  賀明玉笑嘻嘻道:「連我姨娘都不知道,這些是我從紫煙那兒得來的。」紫煙,正是賀明玉身後跟著的丫環,見自個兒被賀明玉點名了,紫煙羞得小臉通紅,「這個……這個也是別的姐姐傳給我的。」又苦著臉哀求道,「小姐你別再說了,要是讓夫人知道了,我可得挨板子了。」


  賀明玉低笑道:「你放心,這些個姐姐妹妹們誰會說了出去?說不定呀,這兩個還想找我借呢!」


  葉如蒙聽了,連忙道:「我可不敢看這些,要是讓我娘知道了,定會讓我遠離你這個『損友』!」


  賀明玉湊了過來,「你還真不想看?」


  葉如蒙連連搖頭,「真不看!我娘說看多了會『亂人心智』,你還記得那個柳家那個和小廝私奔了的六小姐嗎?」


  賀明玉連連點頭,這個醜聞京中誰不知道,此事出了后,那柳家人見了人都抬不起頭來。


  「我聽我嬤嬤說,那柳六小姐,就是這種話本兒看多了,才會被那小廝說的甜言蜜語哄暈了,放著個門當戶對的表哥不要,跟一個相貌平平的窮小子跑了。」


  這些民間流傳的話本兒,大多是鬱郁不得志的秀才書生所編製,歌頌的都是門不當戶不對的愛情故事,嬌小姐低嫁,窮書生高攀,深閨中的小姐們若是看得多了,還真的會羨慕,保不準哪天就跟著應諾能夠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良人」浪跡天涯去了。


  賀明玉聽了葉如蒙這話,有些遲疑地搖了搖頭,「其實這倒不一定,宮中還會唱《鳳求凰》呢!」


  葉如蒙道:「其實《鳳求凰》我爹爹也曾點評過,說那司馬相如是個無用之人,讓自己的妻子拋頭露面,當壚賣酒,這才逼得他的岳父給了他一堆財物。」


  葉如思聽到這也忍不住插嘴開口道:「而且,那司馬相如官場得意之後還起了棄妻納妾之意,以致後來卓文君曾做《白頭吟》——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這個……」賀明玉這下啞言了,「怎會有此事?」話本上向來歌頌這二人私奔之事,何曾將後續的結局書寫出來過。


  葉如蒙耐心道來,「司馬相如被舉薦為官后,遠赴京城,留下卓文君一人獨守空房,紅顏對孤枕,一年又一年。終於有一日,司馬相如給卓文君送出了一封十三字的信: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萬。」


  賀明玉歪頭想了想,不明白是何意。


  葉如思柔聲解析道:「一行數字中唯獨少了一個「億」,是『無憶』,也是『無意』。」


  「那、那後來呢?」賀明玉追問。


  葉如蒙正欲作答,忽聞殿前傳來學子說話聲,她看了賀明玉一眼,賀明玉等人會意,抬腳跨出了門檻,出了文昌殿。


  葉如蒙在石子小道上緩步而行,邊走邊低聲道:「卓文君讀信后淚流滿面,提筆回了一封《怨郎詩》,詩曰:一別之後,二地相懸。雖說是三四月,誰又知五六年。七弦琴無心彈,八行書無可傳,九連環從中折斷,十里長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繫念,萬般無奈把郎怨。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為女來我做男。」


  賀明玉不知不覺中腳步漸緩,頓住不再前行了。司馬相如與卓文君的典故話本兒上隨處可見,可是卻從未有人提到過他們之後的生活。她如今忽然得知真相,思來頓覺心間惆悵,難以釋懷。


  葉如思見狀,輕聲安撫道:「所幸此信終喚醒了司馬相如,他羞愧萬分,從此不敢再提遺妻納妾之事,最後二人終白頭偕老。」


  賀明玉沉沉嘆了口氣,忽生感慨,「也不知那柳六小姐如今如何了,過得是好是壞?」


  葉如蒙道:「不管是好是壞,終是她自己的選擇。若那小廝不曾辜負她,她也不曾後悔,誰能說她過得不幸福?」只是,此舉終是太不負責了,只顧一己之私,卻讓家人蒙羞,這樣的幸福得來真能心安嗎?


  賀明玉垂首不語,她的思緒飄得有些遠了,也不知那卓文君獨守空房之時,可曾悔過恨過,愧不聽家中老父言。


  葉如蒙見她情緒低落,便笑著打趣道:「瞧你這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有了心上人呢。」


  賀明玉聞言,一下子有些羞惱,「凈胡說!」


  「難道不是?」葉如蒙笑問。


  賀明玉這會兒腦子一片悶沉,竟也尋不到話兒來回她。


  「好姐姐,」葉如思連忙幫口道,「你就別欺負明玉姐姐了。」


  葉如蒙這才止了笑,「好了好了,我們還是快回去吧。對了,我嬤嬤這幾日制了好些蓮蓉月餅,送茶吃正好,你看下你這幾日可有時間,過來我家吃月餅吧。」


  「這個可行,我回去和母親說,我還可以從家中帶一些好茶過去呢。」賀明玉笑道,「那到時可不能少了思思這個『茶師』。」


  「姐姐們快別笑話我了。」葉如思微微紅了臉。


  經過一番說笑,賀明玉心緒倒是明朗了些,不若剛才般鬱悶了。


  幾人在回去的路上,路過一青竹圓亭,卻是碰見了熟人。葉如蒙一見,倒是巧了,這宋家的三兄妹都在,還有……葉如蒙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她看見了顏多多和顏如玉兩兄妹也在,只是當下這情形,似乎有些不對勁。


  那一襲紅衣的顏多多正與宋懷玉二人對峙著,頗有些劍拔弩張的氣勢。宋懷遠則一臉溫和地對著顏如玉說著些什麼,而那宋姑娘,則躲在宋懷遠身後低頭抹著眼淚。


  賀明玉也止住了步,在看清亭子里的人後,連忙奔過了去,來到那宋姑娘身旁,關切問道:「小雪,你怎麼啦?」


  宋懷雪哭得眼睛紅彤彤的,像只小兔子,委屈地搖了搖頭。


  葉如蒙姐妹倆也跟了過去,卻聽得顏多多低著頭與宋懷雪道歉,「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宋懷雪低頭不說話,只是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你別生氣了,我錯了還不成。」顏多多急得直撓頭,一頭墨發都給抓亂了,他雖然從小到大四處打架,可是自長大后,還真沒惹哭過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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