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坐而論道於鹿門
「嘶。」
嬴斐話一出口，頓時令馬良神色大變，原本平靜甚至於有些不自然的臉色，在一瞬間便完成了變臉。
其雙目圓睜，嘴巴張得老大，望著嬴斐，驚駭，道。
「汝是.……」
「哈哈，如汝所想。」
看著震驚的馬良，嬴斐言語之時，輕輕地搖了搖頭。
「呼。」
深深地吐出一口氣，馬良眼中的驚駭逐漸消散，在半響之後，方才壓下心中震驚，其朝著嬴斐，道。
「不知冠軍侯當面，良孟浪了。」
這一刻，馬良望向嬴斐的眸子里，充滿了崇拜，彷彿就像武打明星看到了李小龍一樣，那是一種看見偶像的狂熱。
……
馬良並未懷疑嬴斐的身份，在這個大漢王朝，還沒有誰，敢有膽子冒充如今如日中天的嬴斐。
「哈哈，吃菜。」
一路奔飛，風餐露宿而來，嬴斐一行人還未進食，導致在此刻飢腸轆轆，肚子在不安的躁動。
「請。」
招呼一聲，眾人皆不再言語。儒家文化橫行的漢末，食不語，寢不言是每一個人都必須遵守的戒條。
特別是士大夫一族，對於這一點極其重視。此時此刻，除了秦一與史阿之外，嬴斐乃冠軍侯，地位所迫。
而馬良身為儒家士子，自是嚴守這一條戒律，甚至於在其心裡奉為至理。
……
一番吃喝過後，屋中氣氛微微變緩。待店小二將碗碟撤去，嬴斐抿了一口茶，輕輕一笑，道。
「不知馬兄弟，汝，家中父母尚在否？」
嬴斐的這一句話，問的極有技巧，只此一言，便將馬良家中境況打聽的一清二楚。更重要的則是，能從其中得知馬氏兄弟的消息。
「良，家中父母尚在，幼弟待哺。」
……
馬良回答極其快速，其根本就未曾遲疑。其對於冠軍侯三個字，極其崇敬和不加戒備。
……
「不知冠軍侯南下襄陽，所為何事？」
馬良雖然年紀不大，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襄陽馬氏早已沒落，是以，其遠比一般同齡人成熟。
「哈哈。」
……
搖頭一笑，嬴斐眸子直勾勾的盯著馬良，道:「本將南下，求賢來也。不知馬兄弟，可曾聽聞蔣公琰之名。」
聞言，馬良眼珠子一轉，其臉上的喜色一閃而逝，道:「黃公高徒，其名滿士林，良自知也！」
「哈哈。」
……
大笑一聲，嬴斐開口，道:「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不知黃府於何地，還請馬兄弟告知一二！」
這一刻的嬴斐神色變化，根本未加掩飾，他從未想到，尋找蔣琬之路會如此順暢。
心裡念頭百轉，自語，道:「天佑善人，古人誠不欺我！」
「冠軍侯，汝不必前去黃府，三日之後，荊楚三公，將於鹿門學院坐而論道，屆時，公琰先生，必至。」
「嗯。」
點了點頭，嬴斐眸子深處被喜色充斥，坐而論道於鹿門，這根本就是意外之喜。原本其還愁如何得知鹿門而入，卻不料在此刻機會便出現了。
有了蔣琬的消息，嬴斐心中的焦急已去大半，其雙眸之中劃過一抹色彩，望著馬良異彩不斷閃爍。
「拐走。」
這個邪惡的念頭，一經誕生，便猶如毒藥一般迅速蔓延，根本無法阻攔。
「唰。」
眼中精光連閃，在一瞬間變得堅定，嬴斐在此刻下定了決心，其在心底辯解，道:「相遇便是有緣。」
路遇馬良，這便是一個機會，一個將馬氏兄弟一網打盡的機會。嬴斐心裡清楚，一旦今日錯過。
諸侯討董一旦拉開序幕，短時間內，自己根本無法南下襄陽，以劉大耳那哭哭啼啼的尿性，必然會拐走馬良。
「馬兄弟，不知汝有何志向？」
這一刻的嬴斐，就像一個拿著真知棒哄騙小女孩的怪蜀黍。神情極其猥瑣，眼中發出炙熱的光彩。
聞言，馬良身子一頓，其眼中光華閃爍，頓了片刻之後，臉上的神色變幻逐漸停了下來。
「為官一地，造福一方。」
在馬良稚嫩的聲音中，嬴斐能夠聽出堅定。望著這一幕，其有些沉默。
「良，願為官，絕賣身之事，興盛一方。」
「嗯。」
點了點頭，嬴斐突然覺得自己太過於卑鄙，心裡念頭百轉，將這不靠譜的念頭甩出去，其眼中光華璀璨，望著馬良，道。
「馬兄弟，學習一道無師則不通。你我相遇一場，亦算緣分。本將雖一介武夫，然，麾下亦有大才。」
眼神清明，嬴斐定定的盯著馬良，道:「若汝願意，可隨本將前往涼州，拜名師以求學之。」
「冠軍侯，我……」
看出了馬良的遲疑，嬴斐眼珠子一轉，一抹亮光閃過，引誘，道。
「本將兄長徐庶之師，乃三大儒之一的蔡中郎，其更為本將岳父。馬兄弟，汝，願拜其為師否？」
「呼。」
蔡邕的名聲實在是太大了，蔡中郎三個字出口，馬良的呼吸徒然間變的粗重，對於馬良而言，這個誘惑太大了。
拜師三大儒，這在平常根本就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此時此刻，卻離馬良僅有咫尺之遙。
「多謝冠軍侯厚愛，良不能自決，需稟明父母，以擇之。」
說這話的時候，馬良神色中透露出一抹忐忑不安來。他不是一般孩童，早慧的馬良自是清楚，這是天大的機緣。
一旦錯過，將一生後悔。
「哈哈……」
哈哈一笑，嬴斐眸子里笑意盎然，其望著馬良，道:「此事，當是本將想差了。」
「啊。」
望著因一句話。臉色變得慘白的馬良，嬴斐莞爾一笑，道:「本將將於襄陽城逗留三日，若汝願去，屆時可來鹿門書院尋之。」
「諾。」
點頭應諾一聲，馬良臉上幾乎就在瞬間，便浮現一抹狂喜。其臉色因激動變得通紅，朝著嬴斐，躬身，道。
「此恩比天高，良無以為報，若，學有所成，望冠軍侯收留之。」
「哈哈。」
大笑一聲，嬴斐朝著馬良，道:「若捨得家業，汝，一家人皆可隨本將西歸。」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