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3章 你若退去，孤既往不咎。
「君上，楚軍到了。」
……
心中閃爍的念頭被打斷，秦公嬴斐目光一移，轉頭看向了對面。
目光所及，浩浩蕩蕩的紅色甲衣的楚軍，就像是無盡的燎原大火一樣，自整個平原上瀰漫而開。
當前一桿楚字帥旗一馬當先，就像是萬千大軍的引領者，在遮天蔽日的旌旗中，頗具有一番風采。
這一刻，蟄伏許久的十萬楚軍，第一次暴露出了屬於它的無上風采。
……
而在一旁有一支士卒甲衣土黃色的軍隊，與整個楚軍格格不入，秦公嬴斐不用想就知道，這支大軍便是吳軍。
吳楚雖為聯軍，卻非一國，彼此之間涇渭分明。
……
有道是大軍過萬，無邊無沿。
這一刻，十二萬吳楚聯軍，人頭攢動，彷彿一下子將這片天空遮擋，放眼望去，儘是一片黑色。
「相比於楚軍，這支吳軍才是真正的精銳，若是吳公孫策親率暴發出的驚天戰力，遠不是十萬楚軍可比。」
望著浩浩蕩蕩，如同一片大火滔天而開的吳楚聯軍，秦公嬴斐眼中掠過一抹凝重，輕聲，道。
……
從對面吳楚聯軍的移動以及前後軍的配合上，嬴斐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差距，他心裡清楚，吳軍乃跟隨孫策建國的老底子。
而十萬楚軍擴充太快，以至於老兵的比例下降，降低了十萬楚軍的戰力。
……
「十二萬吳楚聯軍浩蕩而開，旌旗招展，倒是頗具一番氣象。」
望著浩蕩無盡的吳楚聯軍，巢車上的周瑜眼中掠過一抹震撼，站在巢車之上，自上而下，才具有衝擊力。
「公瑾，由你暫掌巢車，坐鎮中軍。」
「諾。」
見到周瑜點頭應諾，嬴斐這才轉頭將目光落在身後的趙雲身上，道。
「子龍，隨孤前去會一會這楚國第一大將。」
「諾。」
……
……
「軍師，你這是這是什麼陣？」
從高坡上率軍而下，紀靈對於秦軍軍陣也是看的一清二楚，心有不解之下，朝著一旁的楊弘，道。
「前有弩兵，中有騎兵，四周騎步混合，這樣的陣勢從未見過。」
楊弘眼底掠過一抹不解，從表面看，秦軍軍陣雜亂無章，根本就沒有一點陣勢的樣子，只是多年來的經驗告訴他。
秦軍軍陣就是一柄絕世神器遮擋了鋒芒，如同一堆瓦礫遮蓋住了其中的蓋世風華，猶如一頭太古凶獸蟄伏。
不出手則已，一旦暴露出本來面目，必將是雷霆萬鈞的攻擊。
正因為這種感覺，楊弘才沒有急著下結論，他心裡清楚這一戰對於秦國的重要性，而秦公嬴斐手中豈會出現無用之陣。
就算是無用之陣，恐怕在嬴斐手中，也能夠化腐朽為神奇。這一刻，每一個人心裡都清楚，這必定是秦公嬴斐的手段，裡面隱藏著大殺器。
「轟！」
……
聽到軍師楊弘的話，紀靈虎目之中掠過一抹凝重，他看輕任何人，都不會小覷秦公嬴斐，哪怕秦軍軍陣雜亂無章，也絕不簡單。
「秦公，這便是你對本將的輕視嗎？這一戰，本將一定會盡全力一戰，若可以，定斬你的頭，鑄我蓋世功勛。」
表面上，紀靈神色不變對對面的秦軍慎重無比，但他的內心深處早已經怒極。
想他紀靈作為楚國第一大將，位高權重，秦公嬴斐雖然名聲赫赫，卻也不該如此折辱自己。
……
「駕！」
這一刻，紀靈心中怒火衝天，恨不得提刀而戰，將秦公嬴斐斬於馬下。
「將軍，你看對面！」
聽到楊弘的的驚呼，紀靈強行壓下心底的滔天怒火，望向了對面策馬而來的秦軍。
「大軍停止前進，出五千前軍，隨本將會一會秦公嬴斐。」
「諾。」
紀靈這一句話落地，整個前軍為之轟動，秦公嬴斐雖然是他們的敵人，但是作為一名軍士，普天之下沒有一個人不佩服秦公嬴斐。
秦公嬴斐的赫赫威名，對於這些大頭兵而言，無疑就是偶像。這樣的人，錯過這個機會，一輩子恐怕都不可能再見到。
「駕。」
……
五千精銳前軍護衛著紀靈，向著秦公嬴斐逼近。這一刻兩支大軍就像兩個蓋世高手對決，殺機滔天而起。
「吁！」
……
一把勒住馬韁，秦公嬴斐與紀靈同時停了下來，紀靈望著眼前年輕的面容，眼底掠過一抹羨慕。
不過二十五六，就已經立國一方，君臨天下。這樣的男人，無疑讓任何人為之瘋狂。
「呼！」
……
心中念頭閃爍，紀靈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抬起頭望著嬴斐，道。
「秦公久違了！」
當初在并州，紀靈曾經見到過嬴斐一次，那一次彼此為盟友，共同對抗鮮卑南下，秦公嬴斐給他衝擊並不大。
但是當今日彼此互為仇敵，親自率軍面對時，他才發現自己與秦公嬴斐之間的差距，差天別地。
「確實是久違了，時隔多年紀將軍已經是楚國第一大將，當真是可喜可賀。」
不管是因為後世的記憶，還是今生黑冰台的調查，甚至於自己的所見所聞，秦公嬴斐心裡清楚，這個在歷史上名聲不響的傢伙，才能絕不下於張遼。
此人乃一良將！
……
「紀靈，你與孤也算有舊，今日孤給你一個機會，就此離去，孤便放你一馬。」
嬴斐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整個人看起來大氣磅礴，話雖如此，但是他心裡清楚，紀靈絕對不會輕退。
如果就因為自己的一句話，率軍撤退，這樣的話，嬴斐反倒是看不起他了。
嬴斐相信能夠成為一國大將，深得袁術信任的人，又豈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動容，畢竟那可是袁術看重的人。
也許曾經秦公嬴斐不將袁術放在眼中，以為如同歷史上一般，袁術與袁紹兄弟不過土雞瓦礫。
但當他了解之後，才發現後世熟知的歷史不過是被人精心修改過的。袁氏兩兄弟，都是蓋世梟雄，絕非易與之輩。
當年曹操雖然取得了官渡之戰的勝利，但是若非袁紹命隕，他絕不能取得河北，成為北地霸主。
而袁術更是如此，若非局勢有變，孫策狼子野心，袁術又豈會眾叛親離，淪落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