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開封府四鼠初見面
話展元來京尋兄,比斗白玉堂,白玉堂甘拜下風。這白玉堂和趙虎趙二爺才帶著展元來到展昭的家門口。趙虎是個渾人,玩了命的敲門。
門分左右,從裡面走出一人,此人頭戴七寶玲瓏大紅串帶烏紗,身穿大紅護衛公服,腰裡纏著烏色緊身軟靠,橫一根紫羅官帶,帶子中間鑲一顆白玉珍珠,下邊是白色燈籠褲,足蹬皂底朝靴。往臉上看,二十七八歲年紀,劍眉虎目,面容方正,一團勃勃英氣。此人非是旁人,就是南俠展昭展雄飛!看這南俠威風俠氣,後人有詩讚曰:「三尺湛盧顯威風,定平五鼠護東京。扶保青天盪邪穢,千古流芳南俠名!」
展昭出來看了看趙虎,劍眉一皺:「趙二弟,你這大早起這麼用力敲門,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趙虎嘿嘿傻笑一聲,往後一指:「你自己看!」
展昭往後一看,先看見白玉堂了,微微一愣。雖然倆人現在化敵為友,但是關係始終不算太好,更沒主動登過自己的門,現在看見白玉堂來了,趕緊上前一步:「五弟,你怎麼來了?」
白玉堂一樂,沒有搭話,而是身子往邊上一靠,然後用手直直身後的展元。展昭看見展元先是皺皺眉頭,看著面熟但是乍一看認不出來了。因為展元走的時候十五,現在五六年過去了,展元這幾年個子也長了面容也變了不少,所以展昭沒看出來。
展元見展昭認不出自己,上前一步道:「三哥是我啊,我是展元啊。」
展昭這才看出這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四弟來,一把將展元抱住,上上下下看了半天:「四弟,四弟啊,我可想死你了,這些年你都跑哪去了啊……」一邊著展昭的眼圈一紅眼淚下來了。展元也很感動,抱著展昭也「吧嗒吧嗒」直掉眼淚。
白玉堂看著趕緊過來,一拍倆人道:「你們別在這兒哭了,哥兒倆這麼多年沒見,現在能看見是喜事,幹嘛哭呢?進去好好聊聊才是啊。」
展昭一聽,忙擦了擦眼睛,對白玉堂和趙虎道:「對對,是我太激動了,來,裡邊請裡邊請。」一邊著一邊把白玉堂和趙虎迎進自己家,然後拉著展元的手走進家門。
這時候外面的動靜裡面已經聽見了,裡屋門帘一掀,出來個女子,柳眉細目面容姣好,正是展昭的夫人,女俠丁月華。丁月華一看進來的人先是一愣,然後趕緊就問:「相公,今天這大早上的怎麼來了這麼多客人啊?」
「娘子啊,我給你介紹一下。」展昭拉著展元走到丁月華面前:「趙二弟和白五弟我就不介紹了,你認識。這個就是我那失蹤了快六年的四弟展元展熊傑啊!四弟,這是你嫂嫂丁月華。」
展元趕緊躬身施禮:「見過嫂嫂。」
丁月華忙把展元攙起來又還了一個萬福:「原來是叔叔到了,我家相公常提起你,當日沒有你就沒有如今的他呢。」
展昭和丁月華這才把眾人讓進屋中,分賓主落座。展昭非常高興,都有語無倫次,看著展元光激動,不知道什麼好了。
丁月華趕緊吩咐了個老媽子給眾人沏上茶,又給上了心。這趙虎一看心來勁了,抓起一個道:「嘿,正好我還沒吃早呢……」白玉堂一把拉住趙虎,瞪他一眼,這才對展昭道:「展大哥,我和趙二哥今天還當差,不能在這邊久待。我估計你今天也沒什麼心思去當差了,我去公孫先生你給你請個假你看如何?」
展昭趕緊頭:「那有勞五弟了。」展元看著心理暗思:這白玉堂真是個玲瓏人物啊,難怪從皇上到包公就沒有不照顧他的!
白玉堂起身告辭,一把拉起還往嘴裡塞心的趙虎,就離開了展昭的府邸。這邊展昭拉著展元的手問道:「四弟啊,這些年你都去哪兒了?可想死為兄了……」
展元笑了笑把自己離家之後的經歷詳詳細細的講述一遍,等講完了,天色也都到中午了。展昭聽得展元的經歷,不禁感嘆:「四弟啊,沒想到你如今武藝大成,居然成了東海蓬萊的弟子,真是可喜可賀啊。」完讓丁月華安排酒宴,要款待展元,哥兒倆今天要一醉方休。
書簡短,丁月華出去讓家人準備些酒菜,有讓人去汴梁城的幾個大飯莊炒了幾個菜,還買了一壇上好的陳年女兒紅。展昭平時不喝酒,今天看見展元了高興,還讓丁月華把一壺珍藏已久的御賜御酒翻了出來,非要讓展元嘗嘗。
哥兒倆正喝著呢,門帘一挑,進來幾位,其中一個黑大個一邊往裡還一邊:「哎哎,展大兄弟,聽你弟弟來了,還把老五教訓一頓,我來看看是什麼英雄人物?」展昭一看這幾個人忙起身給展元介紹:「哎呀,幾位哥哥兄弟,你們怎麼都來了,坐坐,這是我四弟展元展熊傑。」然後沖著展元道:「四弟啊,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幾位都是當世有名的英雄好漢……」
展元一看來的這幾個人,就把展昭攔住了「三哥,甭介紹了,你讓我猜猜,我估計能猜出這幾位是誰。」
「哦?那展老弟可不簡單,你猜吧,猜不出來,我就罰你把這一罈子都喝進去……」那黑大個一聽樂了,指了指自己抱來的一罈子酒,還沒完,就被旁邊一個紅臉老者瞪了一眼。
展元先看了看這位紅臉老者之人,此人五十來歲年紀,紅撲撲的臉膛,一捧須髯飄散前心,往那一站就有醇厚長者之風。展元又仔細看看這人的雙腿,比一般人都粗半圈,而且身材瘦長,一看就長於輕功。於是笑道:「這位應該就是陷空島盧家莊五義士的首位』鑽天鼠『盧方盧大哥了吧?」
「嘿,神了啊,你子有兩下子!」黑大個笑著拍拍桌子,拍的桌子上碗碟直響。
盧方急忙拱拱手道:「展老弟,在下正是盧方,冒昧而來失禮了。」
展元趕緊還禮。又看看剩下的幾個人,見一個敦實漢子,個子挺高,面容剛硬,大概有三十大幾歲。展元忙道:「這位應該就是『徹地鼠』韓張,韓二哥了吧?」
韓張頭稱喏,拱手見禮,展元也忙還禮。接著看了看那黑大個,笑道:「甭問,這位一定『穿山鼠』徐慶徐三哥!」
徐慶嘿嘿一個勁的笑:「哎,我展老弟,你是怎麼猜出來的?」
徐慶身邊一個個子一捅咕他道:「別搗亂,到我了。」
展元重就看看面前這位個子,只見這人三十多歲,長得跟猴兒差不多少,別看個頭不高,渾身上下一團精氣神,尖頭、尖下頦兒、窄葉了蓋兒、大腦門兒,兩腮無肉,骨瘦如柴,雞鼻子、雷公嘴,一嘴芝麻粒兒牙,兩個錐子把兒的耳朵,狗油鬍子七根朝上八根朝下「撲棱撲棱」直蹦;一對圓眼珠嘰里骨碌亂轉,一話嗓音發尖。展元看著這人直樂,上前一拱手:「這位一定是『翻江鼠』蔣平蔣四哥了吧?」
蔣平一見沖著展昭就「咯咯咯」一個勁的笑:「哎呦,展大兄弟,你這弟弟簡直天才人物啊!我們這一進門連名帶姓都給叫出來了。這能耐可別在這兒待著了,推薦給相爺吧,讓相爺給他安排個查戶口的活兒,我看誰跑的了。」
一眾人都被蔣平逗樂了。展昭趕緊讓幾個人坐下,蔣平就道:「早上就聽趙虎展大兄弟你來了個弟弟,一到大門口就把他給那兒了,還藝壓我們老五。我就尋思著來看看到底是個什麼高人,嘿嘿,現在看見又讓我們嚇了一跳啊。」
展元忙道:「四哥過獎了,我哪是什麼高人啊,更談不上什麼藝壓五哥,那是五哥看我年輕讓著我……」
「行了,老五不在這兒,甭給他找面子了啦。」蔣平道:「對了,展老弟你是學藝何處師從哪門呢?」
展元忙正色道:「我是在東海蓬萊水晶宮學藝,家師乃是水晶宮五尊之一『移星換斗』穆中平!」
話音一落,蔣平眼珠就滴溜溜直轉,眼睛里精光四射。但是這一切沒讓展元看見,而是舉起酒杯道:「呦呵,老兄弟還是三大聖地的弟子,想不到啊。來,我敬你一杯!」
於是幾個人推杯換盞,你喝一杯我來一口。反正這四鼠來的時候都請了假,所以下午也不去當差。哥幾個就在展昭家裡,由打中午一直喝到太陽落山才散,展昭哥倆都喝多了,丁月華把展昭扶到屋裡睡覺,展元也被安排到廂房睡下,四鼠這才告辭離去。
蔣平把三位哥哥送回校尉所,自己回到房中關上門,剛剛的惺忪醉眼立刻就不見了,雙陽精光直冒。躡手躡腳把後窗戶開開,探頭看看窗外四下無人。身子一翻就出了自己的房間,墊步伶腰就上房了。到房上身子往下一塌就跑起來,兩條腿磕膝蓋打前胸腳後跟碰屁股蛋,施展陸地飛騰法十二字的跑字功,像只靈猴一般直奔汴梁城的城西。到了城西一見宅子,這才翻身從房上下來,躡蹤潛行進了一間屋子。
這屋子是個書房,蔣平來到書架邊上,先是把書架上的一座盆景上的一座假山拽了一下,這假山沒拽下來,後面還連著鐵鏈子。蔣平拉動幾下,把假山放回原味,然後又伸手轉動書架上的一個花瓶,只聽「嘎嘣嘎嘣」機簧響動,這書房的一面牆突然一動,顯出一條暗道來。
蔣平一貓腰,進了暗道。順著暗道走了一會,來到一間空蕩蕩的暗室,這暗室里除了有兩把椅子什麼都沒有,頭著三盞長明燈,照的這暗室倒是滿亮堂的。蔣平坐椅子上等了許久,就聽機簧聲響,屋子另一名開了一座暗門,一個面容白凈的年輕人走了進了。
這年輕人看了看蔣平,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陰柔的聲音問道:「四義士,這麼著急把我叫來,有什麼要事么?」
蔣平冷笑一聲:「找你自然有事,且聽我道來。」
預知後事,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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