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七道山 下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七道山 下
雷炎不敢有絲毫的動作，意念根本不敢外滲。
那女子似乎停頓了一下，道：「我傳給你的符紋，在這些切割好了的石塊上試試。」
「是，道長！」那男子顯得很是興奮，拿出了刻畫的鐵筆，深吸了一口氣，認認真真的在石塊上刻畫了起來。石頭髮出的聲響刺耳，雷炎聽力靈敏，聽了會，便覺得有些受不了，實在是太刺耳了。
好一段時間過去，那人終於停了下來，不再傳出斷續的刺耳聲。
「道長，我已經完成了，請查驗。」
「筆法不夠流暢，你看看這一塊！」
「這，筆法流暢，力度均勻，從頭至尾沒有半分停頓！道長，這，我需要一點時間！」那男子遲疑了一下。
「不用了，你有新的任務了。這件事，他來便可以了。」
幾句話之後，那女子一拂衣袖，卷著那男子一併離開。
雷炎停了一下，伸手撫摸著那些符文，對方刻畫的確實不如他，邊緣有些粗糙。很多地方無法銜接，硬是拖拉了過去，導致整個符文即便畫好了，催動之後也難以奏效。
他想了想，這一個沒有去動，換了一塊，繼續刻畫，石階一塊塊從他的手中完成，然後將符紋刻畫上去。
以他此刻的實力，每日最多只能完成三塊。累計如山的台階第一段，三千條完成之後，一一嵌入山路之中，蜿蜒而上。鋪好已經是年許的時間過去了，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似常人一般的生活。
「這第一段台階完成的很不錯，第二階段台階所需要的符紋也已經完成了，三妹，你去傳給那個盲眼的人。這一條登山路，要在百年之內完成。」
七道山頂，七道子盤膝而坐，山洞之中亮如白日。
「好，那盲眼之人對符籙一道，倒是有幾分天賦。」
一名女子站了起來，走了出去，在山洞門口看了一下山腳的登山路，整齊無比，滿意的點了點頭。一個晃動，便消失在原地。
一年多的忙碌，好容易停下來休息一下，雷炎將自己的住所打掃了一番，塵土也擦拭乾凈。忽覺身邊威風徐來，帶著一股幽香。他停頓了一下，轉身行禮，道：「雷炎，見過道長。」
「雷炎，這便是你的名字么！」那女子沉吟了一下，好似記住了雷炎的名字。
「道長請坐，這是山中的山茶。」雷炎泡了一杯茶水，茶是山中的山茶，入口很澀很苦，不過入腹回甘，唇齒之間會有一絲絲甘甜逗留許久。
小抿一口，那道長柳眉微微一彎，道：「苦！」
「這是自己採摘的，不是什麼珍貴物品。」雷炎笑了一下，在一邊站著，對方可不是來喝茶的。
多飲了幾口之後，那女道人才道：「第二階段的台階，上面需要刻畫的符紋已經準備好了，我現在傳授給你。」
「是！」雷炎點頭，站在一邊，等著對方傳來刻畫的符文。
很快，一段信息傳入他的腦海之中，點到為止，絲毫不逾越。
盞茶功夫之後，雷炎一抹額頭虛汗，道：「道長，這符文我想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夠融合。」
「不急，可以給予你一些時間。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再去嘗試。」
雷炎第二日便繼續上山做台階，夜晚便休息嘗試刻畫那些符紋。這符紋其實不是特別難，他能夠很好的刻畫出來。不過卻是等了三個月之後，才開始在台階上刻畫出來。
上山台階一共九段，共兩萬七千個台階，每一段的符紋都會更加的深奧。除了這九段之外，最後還有三千級台階並非雷炎著手打造，他接受符紋之後，便開口道：「這符文太過深奧，我完全看不懂！」
前面九段台階，共花費了他數十年的時間，這最後一段便與他無關了。
「山門搭建已經完成大半，大家抓緊時間完成手頭工作，預計山門將在三十年之後重新開始招收新弟子……」
「七道子將從我們之中挑選三十人傳授，作為七道山重開之第一代弟子……」
「佛門空夜和尚重新歸山，將於百年之後重開宗門……」
七道山一點點的完善，不急不緩，也是花費了百年的時間這才徹底完成。招收的千名二代弟子也已經完成，陸陸續續歸來的老弟子們，更是帶著數十宗門前來依附，上山拜訪之人絡繹不絕，登山道符文激發，能自己上去的，寥寥無幾。
數十年之後上山的一名佛門道人，從山腳到山頂，看似漫步，不過盞茶便已經到了山頂。
空夜和尚，曾經與七道子同一時期的人物，也因為這一次異族入侵，重新出現。
熱鬧非凡的七道山腳，雷炎拿著掃把，日復一日的清掃這山腳的灰塵。山中掃地的如今有百餘人，他負責一塊不大的區域，一身道袍，背著七道子賜下來的長劍。
「七道山一代弟子除去事物在身者，其餘皆外出遊歷，百年後回山，並記錄！」
又是一道命令下達，雷炎被分配了一些東西，掛著雲霞山七道山的腰牌被趕下了山。幾十人有些狼狽落魄的離開了七道山，漫無目的地四處流浪。雷炎來這裡那麼久了，第一次發現，雲霞山的廣大無邊。
他走了許久，竟然還在七道山的範圍內。在七道山的範圍內，能夠感受到七道山氣息。
數月過去，他一步踏過一條小溪忽然一陣清爽之感傳來，他心情好了許多的，終於走出了七道山的範圍了。下山令之一，便是必須要步行離開七道山範圍。光是這一點，除了他這樣的練體士，其餘的都有些難。
離開了七道山範疇，身後背著的靈劍，便發出個淡淡的光芒，似乎在呼喚他。
雖然是被指給他的靈劍，他未能發揮靈劍所有的實力，不過已經很強了。
意念催動，靈劍眨眼便消失在他的面前。數裡外的靈劍停了下來，調轉方向，飛了回來。雷炎將其引入背後的劍鞘之中，邁步往外離開。
雲霞山有大部分的地方，還是常人生活的地方。他遊走四方，看見有困難就出手幫忙，藉此機會，熟練運用自己所學習而來的雜術。
某個村莊，殘留的機幾隻脈獸產生了靈智，年年要求村民奉上十名人類以作食物。
一盲眼道人路過，一把長劍，斬殺於書里之外，飄然離去，不做絲毫停留。
自一高山之下，八個村鎮圍繞，依山而存，山頂山猿成精，大肆屠殺山腳居民。一腰間別著黑色酒壺道人路過，一人一刀，殺上了高山，收服山猿，守護山頂，自此山猿不再出山，與山腳居民共存。
有一湖，名清心湖，湖水天藍清澈。水邊繁榮，日漸昌盛，雜物不斷地累計在清心湖中，湖水開始發黑髮臭。
百年後，清心湖時常席捲四周居民，漁船時常沉於湖中。路遇一道人，道人眼不能視物，以心觀物，道：湖水被污濁之物侵蝕，清理湖中雜物，善待湖中之物，久之風波自定。眾人照做，過數年，湖面平定。
……
三年過去，雷炎走在山林間，山中古木高聳如雲，不見天日，樹下陰涼乾爽。
他也不知此地是何處，剛準備休息，便聽到了遠處有哭泣的聲音。他走去，意念之中浮現一個哭泣女子的身影，對方不過是常人，他意念掃過，暗暗吃了一驚，對方不過花信樣年華，容貌修理，雖布衣釵裙，卻也是傾國傾城之容貌。
「姑娘，為什麼在這荒無人煙之地哭泣？」
他心念幾番轉動，小心的過去詢問了起來。原來對方自幼已然許配出去，天生麗質，不過及笄便已然被夫家接過去。不過不到三月，丈夫突然暴斃，她被認為不祥之人送了回去。在家守寡三年，有豪門貪圖她美貌，娶為填房，不過兩月，也是莫名死去。
被退回娘家之後，又待三年，配與一年長她二十的孤老，不過半年，在數日前死去。
「道長，有人說我克夫命，難道我就真的如此命苦么？」
雷炎聽完，心念掃過這女子，倒吸了一口氣。肉眼無法觀看，但是在他的認知之中，對方身後跟隨六個黑影，如影隨形。它們凶神惡煞，卻無法對她構成任何的傷害，他觀摩了許久，道：「那人怎麼說的？」
「他，說我命克九夫……」
「命克九夫，已死三人……」雷炎雙目無神，對方似乎發現了什麼，收起情緒，道，「道長，此處深山，凶獸許多，還請早點離去吧！」
「請稍等！」對方轉身離去了，走了十數步，他忽然開口叫住。伸手指著四周參天古木，道，「十年樹，百年人，以樹代人，指樹為夫。」
「道長！您的意思是？」
「以天為證，地為媒，今日便在此地拜堂吧！」
雷炎站在一邊，心中也有些許忐忑。他雖然有些懷疑，但是並不能完全確定，這種事情，也是第一次遇到罷了。
那女子抽搐半晌，許是怕了那個克夫之命，便答應了下來，做了這種與樹成親的荒唐事。每當她與一條大樹三拜成親，雷炎便『看』到一個黑影纏上了那顆大樹，如此六次過後，女子身上的黑影便消失無蹤了。
他暗暗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猜測沒錯。
女子拜完之後，拍去塵土，回頭再也看不到雷炎，空中只留下一句話。
「樹枯則人死，望善待！」
……
百年時間，即將到達，雷炎邁步走在山路見，陽光灑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忽然，腰間的而一塊腰牌發出一陣顫抖，那是雲霞山給他們的。說要貼身佩戴，必要時可通過這個找到他們，也是監視他們的物品。這是第一次有動靜，他取下來，握在手中，一道意念傳來，竟然是七道子，讓他提前趕回七道山。
沉吟半晌，他轉頭就走，意念操縱身後七道山賜予的靈劍，御劍飛行。
此地距離七道山有好遠的距離，御劍飛行他也是飛一段停下來休息，走走停停，倒也是不急。
最近附近有些動亂，某個國家發動了戰亂，死的人多了，怨氣也是濃郁了起來。
他能夠感應到這些怨氣煞氣的存在，感到有些不適應，便下地趕路。
路遇村莊，正想從邊上繞過，忽然聽到哭喊，不由得停下了腳步，這是這段時間養來的習慣了。
是徵兵的部隊，要拉走村裡的壯丁，一般來說被徵召的壯丁也罷了。只是這一次，有些不同，對方還是個孩子，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還很小。他的奶奶哭喊著，不願意讓他從軍，那是個煉獄場，去了基本就回不來了。
「如此健壯的身體，不去為國家效力，難道還留著在這裡埋沒了么？」
「可他還是個孩子啊，他才十二歲，過幾年好不，軍爺，等他長大成人再上戰場殺敵為國效力？」
「如今戰事吃緊，哪裡等得及！」
徵兵之人眉頭微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沒事的奶奶，等著我上陣殺敵，建功立業吧。」那男孩長得牛高馬大，說話也是粗的很，完全不是一個小孩子。
邊上這孩子的父母嘆了口氣，只能望著孩子跟著軍隊走了。
「道……道長，真的是您？」雷炎見沒有血光，便準備繞道而走。結果聽到那老婦人叫自己，他停了下來，扭頭面對對方。
「真的是您，道長，想不到數十年過去，您還是這副模樣！」
雷炎腦海之中過了一遍，想起了此人是誰。當初那個命克九夫的女子，如今兒孫滿堂。他笑了笑，寒暄一番便離去，沒有過多停留。
回到七道山，被這裡的昌盛有些驚住了，來往的人員川流不息，他順著台階往上走。這是台階完成之後，陣法激發以來，他第一次走在這上面。一步步走上去，那些符紋一個個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好似是他養的寵物一般，這些全都是出自他的手。
走過第五段之後，他便發現，自己無法在前進了。前面的阻力，太強大了，強大到，連他這個創造者，也無法往前走一步。
「這位師兄，不若歇歇吧，上路崎嶇，強上怕是有些傷身！」邊上一人開口，這登山路兩邊有人在，即時巡邏隊，也是預防一些不肯放棄的人硬上山反倒把自己弄傷。
「哦，好！」第六段前的他，停下了腳步，走了下來。忽然身上腰牌一陣光亮閃動，前方的法陣似乎失效了一般，他邁步走了上去，留下怔訥的那小道人。
上萬的台階，他完全無阻礙的上到頂，這是他第一次上來。
山頂白雪冰封，卻不見寒冷，尋著召喚走了過去，邁入七道山最核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