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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你在我面前,還有什麼信任可言

  時初像是沒有聽懂他說了什麼,輕嘲一聲,嘴角浮起了一抹譏誚:「厲總,我還能再信你嗎?」


  「如果你還願意,你再信我一次。」這一次,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害你。


  時初從床上滑下來,睡了一覺之後,她的膚色看起來好了很多,不像昨天晚上那樣蒼白透明,彷彿隨時都能暈倒一樣。


  眉目慵懶,生出了幾分風情之色,總是這般的撩人,彷彿她天生就是一個奪目的發光體:「可惜啊,人傻一次兩次就算了,不能次次都傻,厲總,我憑什麼相信你。」


  她眼底閃著光,彷彿在說,你在我面前,還有什麼信任可言。


  厲晟堯沒再接話,直接當著她的面給蘇寒打了一個電話,讓他把秦鄴城立刻從警察局裡撈出來,這通電話打完之後,男人望著時初:「這下你可以相信我了嗎?」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時初輕飄飄的說完這句,然後轉身去了洗手間洗漱,她不知道厲晟堯搞什麼鬼,但是眉目卻一點一點的沉了下來。


  厲晟堯他到底想做什麼?

  明明昨天晚上跟她還是針鋒相對的情形,今天卻突然主動跑來說要幫忙,饒是時初一向精靈,也搞不明白厲晟堯要做什麼了。


  只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會讓慕慎西把她扔給厲晟堯,那兩個男人,昨天晚上該不會是打架了?

  想到這個可能,時初整個人都不好了。


  天知道一大早看到厲晟堯的臉,真的有點兒讓人難以接受,她還以為跟厲晟堯這輩子不用再見面了,結果沒想到二十四小時不到,又見面了。


  其實她也明白,她當了陸航國際的總裁之後,以後如果跟厲晟堯不見面,恐怕也難,畢竟下周的競標案,有陸航,同樣也有厲氏,他們是對手,又怎可不見。


  時初在一個小時之後見到了秦鄴城,他完好無損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初去接的他,她的車子昨天還停在了警察局外面。


  瞧見秦鄴城從裡面出來,她眼角莫名其妙的酸了酸。


  秦鄴城卻率先說了一句話,語氣頗是有點兒欠抽的意思:「我還以為能在裡面多呆幾天,沒想到這麼快出來面對外界的血雨腥風。」


  他的語氣有點兒誇大其詞了。


  時初知道他是為了讓自己放鬆一點兒,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還在裡面住習慣了啊你。」如果讓秦家那邊知道了這件事,估計沒秦鄴城的好果子吃。


  事實上,秦家已經知道了。


  秦鄴城因為金苑藏毒一事鬧得沸沸揚揚,娛樂圈裡一時間腥風血雨,沒有人知道是誰把八卦放出去的,等時初發現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想攔都攔不住。


  無論是微博平台,還是網路新聞,還是媒體雜誌,同一時間的刑登了秦鄴城名下金苑的新聞,對此,秦鄴城並沒有多麼大的反應,習以為常的樣子:「人紅事非多,早就習慣了,走吧,陪我先回家吧。」


  這會兒金苑肯定回不去了,索性秦鄴城在安城有自己的別墅,所以開車載著時初回了家,時初回頭看了一眼,厲晟堯的車子不緊不慢的跟在他們後方不遠處。


  想著方才厲晟堯在酒店跟自己說過的話,時初緊皺眉頭,卻被秦鄴城拽著下了車.

  秦鄴城有段時間沒回來了,房子里一直有鐘點工打掃,今天正好是鐘點工過來的日子,剛剛清掃乾淨就看到俊男美女從外面走了進來。


  「先生,您回來了!」鐘點工倒是挺意外的,語氣透著難以言說的驚訝:「你們吃早餐了嗎,我現在去準備。」


  在得到秦鄴城的默許之後,鐘點工趕緊去忙活了,她其實每個月來幾次,幫秦鄴城這邊搞一下衛生,順便把冰箱填滿,天知道他什麼時候突然回來了。


  今天也是趕得巧,二十分鐘后,鐘點工已經把早餐擺在餐桌上了,雖然種類不多,但是看起來還是滿有胃口的,兩人折騰了那麼久,還真是有點兒餓了,時初也不客氣,拿著三明治咬了一口,結果電話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一看是厲晨堯的電話,時初索性按了靜音鍵,秦鄴城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時初老神在在的回了一句:「騷擾電話,你知道的,金苑本來是我名下的,突然轉到你名下了,又出現這種事情,媒體大眾肯定也不會放過我的。」


  「這倒也是。」秦鄴城點了點頭,優雅的端起牛奶杯喝了一口:「吃了早飯我會去公司一趟,看一下是不是要開一個發表會澄清一下,你在家安心呆著。」


  但是一頓早餐還沒有吃飯,秦鄴城已經被經紀人的連環電話給叫走了,走之前還特意叮囑時初讓她在家一定要萬事小心,雖然這宅子沒人知道,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秦鄴城剛走不久,時初吃了早餐之後讓鐘點工回去了,她準備開車去一下醫院看看寶兒,但是還沒有出門,就聽到門鈴響了起來,她起身去開門。


  以為是秦鄴城回來了,忍不住念叨了一句:「你是不是出門又忘了帶鑰匙?」


  但是門口站著的男人並不是秦鄴城,而是厲晟堯,他還是昨天晚上那件清薄的襯衣,看上去眉目清峻,時初下意識的伸手想拉上門,厲晟堯卻直接用右手攔住了她的動作。


  昨天對他開槍那一幕在眼前一恍而過,時初到底是不忍心,在他的手沒有被擠到門縫裡以前先收了手:「你到底想幹什麼?」


  從一大早莫名其妙出現在她房間,到現在猥猥瑣瑣的出現在秦鄴城家外面,時初實在有點兒無語的看著他,也幸好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


  「怎麼不接我電話?」


  「我為什麼要接你電話。」時初怒氣沖沖的回了一句,厲晟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神情一下子暗淡下來,哪裡還有平素的光芒萬丈:「我還沒有吃早飯。」


  時初聽了這句話只覺得好笑,便真的笑出來:「不好意思,這裡不是賣早餐的地方,厲總如果想吃早飯,請去別的地方。」


  她眼底光華而綻,卻不再是為他,一想到昨天晚上兩人的絕裂,厲晟堯和心口又是一窒,突然說出一句風馬不相及的問題:「時初,我都到了這裡,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不好意思,我不請。」


  好一會兒,沒有得到厲晟堯的回答,他眉目之中有一種罕見的悲傷,濃稠如墨,彷彿隨時都能流淌出來,時初站在門口,擺明了沒有讓他進來的打算。


  「厲總,昨天晚上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咱們兩個從今以後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你又何必這樣呢。」何必讓我為難,也讓你難堪。


  記憶中的厲晟堯素來都是驕傲的人,當年無論時初用了多少辦法讓他說一句喜歡都難,所以她不覺得厲晟堯能意識到自己的偏執固執。


  從小養尊處優的他雖然表面上優雅沉穩,做事有條有理,可是時初卻是明白的,他這個人行事素來全憑自己的喜好,從來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凡事以我覺得舒服了為主。


  好一會兒,低啞暗沉的嗓音從厲晟堯喉嚨里飄出來,讓人聽了一種莫名的沉:「時初,我承認前幾天我的行為不對,我跟你道歉,包括寶兒的事情,我也跟你說對不起,如果你能原諒我,你讓我去跟陸寶道歉,我都願意,我當時只是氣瘋了,我沒有想過要傷害他的。」


  時初的眼睛莫名其妙的酸了酸,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這幾天已經從厲晟堯嘴裡說出來的對不起比一輩子都要多。


  可是她覺得心,莫名的空曠。


  大概是被傷透了,怎麼也學不會原諒,頭仰得高高的,那一雙鳳眼裡流淌著淡淡的哀愁,顯而易見的悲傷:「你說對不起,我就一定要原諒你嗎?收起你的惺惺作態吧,寶兒他不稀罕,我也看不上,厲總,請回吧。」


  聲音放得極輕,像是怕驚擾了誰一樣,她望著厲晟堯,男人俊朗如星的眉眼微微蹙了蹙,那漂亮的瞳仁里劃過一絲淺淺的痕迹。


  時初好看,她很懂得在男人面前利用自己的優點,可是在厲晟堯面前,她的偽裝一敗塗地,她甚至沒有想過在他面前,運用那些優勢,索性用自己最妥善直白的一面面對他。


  一字一句,如同冬天最冷的風一下子凍結了厲晟堯的心房,他明顯的看到了時初眼底的排斥和拒絕,她的眼神又彷彿浮出了昨天晚上的空洞。


  說真的,厲晟堯此生再也沒有見過時初這般冰冷的眼神。


  彷彿他跟她,隔著生與死的距離,厲晟堯抬頭,對上她那雙清澈的鳳眸,開口時,聲音竟然脆弱的像是一根線,如果抽離了,彷彿能轟然傾塌一樣:「我也做不到。」


  做不到從今以後明明相近咫尺,卻遠若天涯。


  做不到以後對你的一切視而不見,做不到在七年堅持下來了,卻在七年之後學會徹底放手。


  時初愣了愣,她不想激怒厲晟堯,只想和和平平的把事情說開,從此解脫,可惜男人似乎不想給她這個機會:「你做不到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忙,要出門了。」


  「你去哪兒?」他追問了一句。


  時初卻沒有理他,直接越過他轉身離開,她去醫院看寶兒,卻在不經意間看到厲晟堯站在樓下,而蘇寒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圍著厲晟堯在說什麼。


  但是厲晟堯眉目清冷,巋然不動,像是站在那裡化成了一個雕像,任憑蘇寒怎麼說都無動於衷,倒是有點他任性的脾性。


  收回目光,時初一回身就看到了陸寶審視的目光,有點兒心虛,忙問了一句:「寶兒,要不要吃水果,我給你削個蘋果吧?」


  但是時初削蘋果的時候明顯心不在焉,差點沒有把自己的手指頭削掉,陸寶被逼無奈的把水果接過來:「時總,還是我來吧。」


  他怕再不開口,估計蘋果就會屍骨無存了,被陸寶嫌棄了,時初很幽怨的表示:「寶兒,怎麼連你都嫌棄我。」


  陸寶直接扔給她一個白眼,讓她自己去體會,他受了傷,動作本來就不快,但是蘋果卻削得極好:「時總,昨晚的事情是我疏忽了。」


  「不怪你。」她搖了搖頭。


  如果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哪怕昨天晚上是她在場,也躲不過,她路上跟金苑的人又打了電話,明白這一出災難大概是預謀已久,竟然沒能讓她提前看出一點兒貓膩。


  「厲總那邊……」


  「提他做什麼,我跟他沒什麼關係。」時初口是心非的說道,想著男人今天早上出現在酒店的感覺,到現在還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斯到底要幹什麼呢,睡都睡了,難不成還睡上癮了?


  只是沒有想到會接到蘇寒的電話,時初很意外,對蘇寒,她還是有點兒好感的,畢竟當年她跟在他屁股後面,蘇寒哥哥,蘇寒哥哥沒少叫。


  所以蘇寒約她見個面,她沒拒絕。


  離開醫院之後,時初直接去見了蘇寒,蘇寒還是一如既往的樣子,關心了她金苑的事情之後,又關心了她身體情況。


  最後在時初的眼神下,無奈坦承:「我真不知道你前幾天在厲總那裡。」


  厲晟堯瞞得緊,時初的事情都沒有讓蘇寒和周揚知道,看親子,他是鐵了心的想關時初一段時間,沒有想到陸寶卻闖了厲晟堯的別墅。


  「都過去了,誰知道那麼道貌岸然的人,會幹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呢。」時初慢悠悠的說道,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茶,輕輕的小抿了一口。


  蘇寒失笑:「時小姐,有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講?」


  「不當講的話,那還是別講了。」時初慵慵懶懶的笑著,似乎金苑出事對她一點兒影響都沒有,至少她現在安定穩妥的坐在這裡,並不是特別心急如焚的樣子。


  實際上確實如此,秦鄴城能從警察局裡出來,她放心很多,接下來娛樂圈的事情就不是她能插手的了,那裡才是秦鄴城的天下。


  他想怎麼玩,隨他。


  而金苑這裡,既然有人想陷害她,她怎麼能不陪他們慢慢玩一回呢。


  蘇寒看著時初明艷生香的眼眸,那一雙眼睛,彷彿會說話一樣,他突然料不準這些話說出來會不會對她有什麼影響力,但是厲總……


  一想到那個人幾乎魔怔的樣子,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一直在跟著時初,時初哪怕是去個洗手間,他都能不遠不近的跟著。


  對這種情況,時初直接無視了。


  他愛跟,就讓他跟著唄,她免費多了一個保鏢,有何不可,只是久了自然會讓時初生厭,她微微蹙了蹙眉,卻聽蘇寒一字一頓說著石破天驚的消息:「不管你跟厲總以後會怎麼樣,有件事情我有必要跟你解釋清楚,靜臨小姐不是厲總的女朋友。」


  時初表情依舊漫不經心的,唯獨眼珠子輕輕轉了轉:「那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蘇寒嘆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厲晟堯這七年沒有任何女朋友,只能證明一點,他一直在等時初。


  「他一直在等你。」蘇寒直言不諱。


  時初卻驀地笑開,那一笑美如傾城:「蘇寒,我已經不是二十歲的年紀了。」當年厲晟堯說什麼她都會信,可是現在,他說什麼她都不願意信。


  想到這句話的時候,她愣了一下,她跟厲晟堯竟然走到了這一步。


  淪海桑田。


  蘇寒一直在打量著她的表情,哪怕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沒有放過,在撲捉到她眼底閃過一絲悵然之後,他敲定了時機,開口:「我知道你一直很好奇為什麼厲總會把靜臨小姐放在身邊,因為三年前,厲總本來該沒命的,是靜臨小姐從雪山上把他背了下來。」


  不知道別人知道這個消息會怎麼樣,時初卻是沉默了,她落落大方的跟蘇寒告別,然後離開,上了車之後,五臟六腑那種衝擊力才徹底蔓延到了全身。


  蘇寒以為給她一條生路,她卻覺得那是死路。


  陸靜臨是厲晟堯女朋友的時候,她在乎,可是現在,她更在乎厲晟堯欠了陸靜臨一條命,怪不得她會那麼囂張跋扈,有恃無恐。


  只是,蘇寒啊,你會錯了意,我跟他真的不再可能。


  他跟陸靜臨如何,跟我無關,只是我不想再參與進去,我還年輕,還有大好青春,何必耗費在一個人身上?沒有他,我照樣可以活得瀟瀟洒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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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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