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她,還不能死
倉庫里死寂一片,所有人都緊張兮兮的看著那一幕,就連陸靜臨這會兒都沒有再哭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這一幕。
心裡竟然有一種強烈的念頭,她多麼希望這個行善能弄死時初,只要她死了,就好了,眼底閃過的光,越來越亮,像是在眸底劃開了一道白光!
而,那條蛇,離時初,越來越近。
一寸一寸,緊逼,越來越近,時初的眼底能清晰的映出那條蛇的樣子,甚至連它身上抖動的皮膚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她臉色慘白一片,鼻子里能聞到那撲面而來的腥臭味道,甚至那條蛇吐出來的紅信子,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瞳仁一點一點的放大,終究露出了一點兒害怕。
倘若,這條蛇鑽到了自己肚子裡面,恐怕自己真的沒有活著的希望了。
她,還不能死!不能!
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現在死了,哥哥怎麼辦,她不能死!不能!從來沒有像這一刻,有著無限想活著的希望,時初眉目一寒,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king。
然後長腿一踢,那條蛇被她一腳踢飛了!
隨後,時初整個人往前一撲,手中的飛鏢不知道從哪兒凌厲無比的寄了出來,轉瞬之間將那條蛇硬生生的劃成了兩半,鮮血頓時噴了出來。
時初的身子稍稍一側,避開了去,大片的血滾落在地上,像是一片殘留許久的景,血色濃厚,腥氣逼人,有一種令人作嘔的感覺,而女人輕微的吐了一口氣。
還好,沒事!還好,她還活著。
只不過她臉色這會兒慘白慘白的,難看得很,她哪怕再強悍,終歸還是一個女人,碰到這種噁心的畫面,還是覺得反胃,不舒服。
尤其是方才那種蛇在她眼前吐著信子,發出的聲音,更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哪怕是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後背像是被冷汗附了一層一樣。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饒是king也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時初已經穩穩噹噹的站在那裡,而陸靜臨提起的心,這會兒又不甘示弱的嫉妒起來。
這個女人竟然沒有出事,還真是……遺憾啊!
她怎麼就沒有死了呢。
只要時初死了,厲晟堯才可能完完全全的屬於自己啊,更何況,她如果在這裡死了,也只能賴在行善身上,跟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時初站在那兒,容色清寒,秀美精緻的眉稍之上帶著少許的冷意。
行善看著這個女人,自從抓了時初回來,她似乎對自己的處境並不了解一樣,笑的清清淡淡的,漫不經心,再不濟一點兒,也是面不改色,彷彿所有一切跟她無關一樣。
這還是頭一次,出現這種冷而涼薄的神色。
有風不知道從哪兒吹了進來,揚起了她的漂亮優美的捲髮,又同樣吹動了那一對瀲灧的眼眸,那雙漂亮的鳳眸里,突然捲起了驚人的美麗。
一雙眼睛,清幽的望著行善,裡面似乎流淌著似笑非笑的情緒:「行善,你的目的還沒有達成,你確定要我死嗎?」
行善望著她,那張被銀色面具覆蓋的大半張臉,不知道為什麼,這會兒明顯更陰沉了,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可怖又陰冷的笑意:「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行善,你抓我們過來,不就是因為厲晟堯嗎。」時初的眼眸似乎透著一股子真。
行善面具下的臉色微微一變,只是一雙眼睛卻又深了很多:「時小姐,你看起來很不怕死?」
「怕!當然怕了,我年紀輕輕的,為什麼不怕死。」
行善突然捉摸不透的勾了勾唇角:「我現在覺得不止你這張臉長得討厭,連你這張嘴也變得討厭起來。」
「king!」她突然喊了一聲king的名字,然後那個一直站在原地,等候命令的男人突然朝前邁了一步,時初覺得自己的胸口還是有點兒疼。
「把她的舌頭給我割了!」說這句話的時候,那隻貓在她懷裡不安份的叫了一聲,她的手摸了摸它的腦袋,它又乖巧的喵了一聲,看似很滿足。
king點頭,朝時初走了過去,時初覺得她肯定打不過這個king,剛剛那一拳,她現在心口還在隱隱作痛,感覺肺裂的感覺又要來了。
時初的表情未動分豪,只是眉目的冷意又深了幾分,望著king越逼越近,而這會兒,行善手腕上的一個類似於通訊器的聲音響了一下。
她劃開,接聽了之後,眉心似乎凝了一下,隨即開口:「king,住手!」然後她抱著黑貓突然出去了,而king掃了一眼時初,同樣跟著出去了。
時初蹙了蹙眉,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過好在,暫時躲過了一劫,而陸靜臨這會兒掃了她一眼:「你沒死,還真是遺憾。」
「看到那條蛇的下場了嗎,如果你再敢招惹我,你的下場跟那條蛇一樣。」時初警告,聽到這句話,陸靜臨眸色中怒意盡顯,但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十分鐘之後,又有人進來了,但是這回卻沒有看到king,兩個男人沉默的將兩人綁了起來,時初這才驚問了一聲:「你們想幹什麼?」
「不想死的話,閉嘴!」因為行善這會兒不在這裡,他們說話相當的惡聲惡氣。
時初哪能如願,可是黑幽幽的槍口抵著她腦袋的時候,她頓時說不出話來了,總歸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打不過人家,只能忍唄!
只是,她這個人向來覺得,她不舒服的時候,絕不會讓人好受,所以低頭就咬在男人的後背上,不過卻挨了一個耳光。
那人看著自己手背上的傷口,差點連皮肉都撕掉了:「你這個踐人,再敢亂動,老子滅了你,反正我們老大說了,你再不乖,就把你剁了喂蛇!」
厲晟堯是在夜裡十一點多的時候找到行善所在的地方,行善哪怕心思再縝密,還是露出了一點兒破綻,他找到地方的時候。
說真的,行善有點兒意外。
男人一路通暢無比的闖進倉庫的時候,冷沉如墨的臉色驀地一變,像是裹了一層刀鋒,寒涔涔的望著那個抱貓的女人。
她戴了面具,可是厲晟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行善。
天底下,有哪個女人,能將溫柔與狠毒兩個成語演繹的淋漓盡致的,除了行善,她抱著貓,坐在二樓的護欄上,那樣子,像是少不更事的艾艾少女。
可是熟知她的人,卻知道她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女人。
她能一刀一刀把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來面不改色,她能親手摺磨死一個人,從始至終,沒有任何錶情。
這就是行善。一個狠辣果決的女人。
「你總算來了!」行善出聲,那語氣像是跟好久沒見的老朋友說話一樣。
倉庫里並沒有多少人,陳舊的倉庫空蕩蕩的,有海風吹拂進來,有一種漆黑如墨的冷,厲晟堯站在那裡,出聲沉沉:「說吧,你的條件。」
男人一身黑衣黑褲,簡單的裝扮卻將男人眉目的冷厲之色盡顯,那一雙如墨的眸子里像是吹進了無限的墨色,清冷一片,又像是揚了徐徐星輝。
他的眼睛,很亮,像是光暈染過的一樣,可是又透了一層漆漆黑黑的墨色,讓人覺得看不透,陸靜臨看到厲晟堯的時候,眼睛頓時瞪大了許多:「晟堯,你快走,這裡危險!」
時初倒是蹙了蹙眉,出聲喝止了一句:「夠了,你少說兩句。」剛剛也沒見陸靜臨有什麼反應,倒是厲晟堯來了之後,偏偏做出這種深明大義的樣子!
陸靜臨怨毒的瞪了她一眼,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又閉了嘴。
而厲晟堯聽到聲音,目光先是落在時初身上,瞧到她嘴角那一縷殘存的血跡之色,眸色一深,像是捲起了驚天怒浪!就連拳頭都不由自主的收緊!
但是看到陸靜臨的時候,眼底掠過一絲愧疚,濃厚的,像是化不開的墨一樣。
只是,他很快將目光移開了,落在了行善身上。
看到這一幕的行善突然詭異的低低一笑,嘴角噙著笑意冷冷:「我知道,你身上有槍,如果你有誠意救她們兩個人的話,就先廢了你一條胳膊吧!」語氣那般的輕抹淡寫,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
「行善,咱們之間的恩怨,何必牽扯到別人。」
「她們從來不是別人,一個是你的女朋友,另一個——」目光捉摸不透的落在時初身上,沒有給出任何的定義。
下一瞬間,懶懶移開,像是看夠了一樣,語氣不由自主帶出了一點兒強勢:「我給你十秒鐘的考慮時間,如果你不答應,我會讓她們下一秒就掉下來。」
行善說這些放的時候聲音平穩至極,甚至連一點兒起伏都沒有,看著厲晟堯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她又笑著提醒一句,聲音竟然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溫柔:「對了,她們兩個身下,一個是硫酸,一個是蛇窟,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其實不用行善說,厲晟堯也能猜出那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個散發著強烈的濃硫酸味道,至於另一個,巨大的鐵籠子里,是各種各樣的毒蛇,吐著血紅的信子。
這兩個選擇,無論哪一個,都不是什麼好選擇。
厲晟堯皺了皺眉:「行善,你覺得她們如果有什麼事情,你能逃得掉嗎?」
「我是亡命之徒,生死早已經置之度外,逃掉逃不掉又能怎麼樣。」她的語氣益發的輕抹淡寫,彷彿執意回來,只是為了報仇一樣:「三年前我其實就死了,現在回來,不過是想跟你報仇一樣,厲晟堯,其實這也怨不得別人,誰讓你三年前害得我家破人亡。」
三年前一場卧底行動,幾乎剿滅了雪域那一塊的毒梟,其實為首的就是行善的爸爸行仁,只可惜,三年前,明明行善該死的,沒想到她卻活了過來。
而且,還回來報仇了。
一般對於這種情況,卧底的身份是保密的,只是厲晟堯的身份太過於特殊,他可是厲家的長子,這幾年,又是商界呼風喚雨的大人物。
但凡見過他那張臉的人,沒有幾個不認識的。
所以,他的身份卻也被行善扒了一個徹底,連帶著他身邊的兩個女人也一同綁了過來。
厲晟堯閉了一下眼睛,眼前似乎一下子浮出了很多東西,那雙幽深如黑的瞳仁里一下子閃過了很多東西:「那是你們罪有應得!」
「哈哈!」行善突然笑了起來,她們罪有應得,可是倘若行家不做這個行業,這個世界上fandu的人,依舊比比皆是,為什麼行家會受懲罰。
三年前那慘烈至極的一幕閃現在自己眼前,行善不慍不火的眸子里閃過一束血紅的光,她的音調都變了:「那我今天也讓你嘗嘗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滋味!」
她說完這句話之後,突然按了一下手中的遙控。
時初突然以猝不及防的速度從高空墜落下來,眼看就要掉進了鐵籠子里,行善突然又收了手。
饒是時初再鎮定,也被驚的慘叫一聲,爾後她又咬緊了牙關,飽滿漂亮的額頭這會兒有冷汗滴落下來,我x,你大爺的,行善!
女人的身體在半空之中搖搖欲墜,下一瞬間,彷彿都能捲入蛇腹之中。
而厲晟堯緊緊的攥著拳頭,骨節用力的直到青白,那一雙幽黑的眸底像是翻滾著一片墨色,像是被硯台打翻了一樣。
那雙眼睛,又像是浮動著晦明難辯的神色。
「我答應你。」厲晟堯出聲,那一句話,像是費了極大的力氣,他從腰間取出一把槍出來,語氣漠漠:「不過我的右手三年前就廢了,這次你要廢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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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