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94章 元龍鳳舞
日月乾坤劍。
這是奇門兵器中，最為適合貼身快攻的兵器，演練起來更是千變萬化。
若說黑龍的烏鐵長槍是將「一寸長一寸強」這句話發揮到極致的話。
那麼「一寸短一寸險」就基本上是為日月乾坤劍量身定做。
石元龍一身所學，幾乎全在這一雙乾坤劍中，此刻施展起來，只能見到模模糊糊一團紅色光影。
光影照映之處，正是劍晨。
石元龍畢竟是半步立派境界，相比起劍晨才剛剛邁入出師境來說，實在要高得太多。
這一下換掌為兵，他境界上的優勢終於顯露出來。
呲呲呲——！
只是一個恍神，腳下稍微慢了半拍，劍晨的身上便立即多了三道血口。
石元龍的這套功夫也是有名頭的，乃是百年前穩坐天榜前三的一位奇人——萍飛燕所創。
萍飛燕是位女子，傳聞當年曾是武林中極為神秘的勢力——無痕閣的弟子。
但其人天資極差，在無痕閣苦修二十五載，生生從一花容月貌的妙齡少女變成時近中年的蒼桑婦人，卻仍一無所得。
無痕閣威震武林的奇功名為踏雪無痕，乃是以身法輕靈，飄忽不定而著稱。
可萍飛燕二十五載修練下來，竟然只得了一點皮毛，輕身功法倒是較之同境高手好了一些。
但也只是好一些而已，遠遠未達驚人動容的地步。
是以，她在心灰意冷之下，退出無痕閣，已是動了尋得一處名山大川長埋於地，了此殘生的念頭。
卻不曾料到，她一路行去，偶遇一山，尋當地人問之，山名鳳棲。
她也是一驕傲的人，否則也不會花費二十五載之功，只為修得上乘武學，聽此山其名，以鳳為之，倒也頗為符合她的脾性。
所以獨上鳳棲，生無可戀之上，仿效鳳凰棲於此山，卻也不錯。
哪曾想，萍飛燕在深入鳳棲山之後，竟然於一處凹陷的小小山谷中，發現一全身籠罩在金光之下，外形頗為奇特的大鳥。
她大為震驚之下，藏身於樹后觀之。
卻見此鳥鴻頭、麟臀、蛇頸、魚尾、龍紋、龜軀、燕子的下巴、雞的嘴，身如鴛鴦，翅似大鵬，腿如仙鶴，金光內斂之時還可見其全身每一片羽毛盡皆由赤、黃、青、紫、白五色構成。
如此形態，又是在鳳棲山中，萍飛燕的腦中，突然閃出一個難以置信的名字，便是鳥中王者，祥瑞之徵——鳳凰！
這世間竟當真有鳳凰？
萍飛燕在震驚之下，一雙眼已牢牢被鳳凰所吸引，身體不自覺地跟隨它的動作比劃起來。
她的整個人，都被鳳凰的動作帶入到一種玄之又玄的境地。
不知過了多久，當她再度醒來的時候，腦海里已然多了一樣東西。
一樣，可以稱之為功法的東西。
鳳舞九變！
其後數十年間，萍飛燕憑著這套學自鳳凰起舞的神奇功法行走江湖，竟然未嘗一敗，從一個練武二十五載不成的江湖笑柄，變為常居天榜前三席位的至尊高手。
百年之後，萍飛燕漸漸從江湖上隱退，她一生未收過弟子，鳳舞九變便隨著她的退隱，消失於江湖。
到得如今，萍飛燕的名字已被大多數江湖人士忘記，便是她那因為觀看鳳凰起舞而悟出的鳳舞九變，也有人懷疑並非如此。
畢竟，又有誰親眼見到過傳說中的鳳凰？
石元龍卻不知從何處得來此鳳舞九變的功法秘籍，雖然只是殘本，當中只有鳳舞九變中的前三變，但也足以令他修到半步立派境界，成為獨擋一面的武林高手。
雖然這武功由女子所創，施展之時自然而然帶出些翩然之感，這種感覺放在石元龍這五大三粗的人身上，始終有種格格不入之感。
但是這並不能成為阻礙石元龍對劍晨造成的殺傷。
只是數個呼吸的時間，劍晨的身上，又多出了五六道血口。
若不是他體內的混沌內力抵消了從日月乾坤劍從傳遞而來的極陽內力，恐怕此刻他就不是受些輕傷那麼簡單。
高出幾乎兩階的境界，再加上鳳舞九變這等只在傳說中聽過的武學，令劍晨的形勢急轉而下，反而處處受制於石元龍之手。
他自行走江湖以來，靠的，除了神秘莫測的玄冥訣，便是手中詭異百變的千鋒短棍。
可以說，他能在對陣比他修為更高的對手時，往往能險而求勝，甚至斬殺對手，所憑仗的，就是一個奇字。
然而此刻，遇上對他已有所了解的對手，奇之一字已大打折扣，再加上對手的武功，奇妙之處簡直不在他千鋒之下，所以這才處處受制於人。
不能這樣下去！
劍晨在左支右絀中，心中已轉了幾十上百個念頭，有一些，還沒等出手，便被他自己不決。
而有一些，抱著拼一拼的心態，倒是出了手。
千鋒化槍，石元龍身形半轉，日月乾坤劍隨著銀白槍身由遠及近，一砍便是十八劍，砍得他千鋒差點脫手。
千鋒再化傘，巨大的圓形傘面倒是可以用作盾牌抵擋，但石元龍的這套鳳舞九變殘本卻是專精於貼身近攻的功法，圓形的傘面在防禦的同時，也妨礙了劍晨的視線，差點令他一時不察之下，被石元龍從背後偷襲得手。
至於八龍銀鏢？那更不行，暗器功夫從來不適合在貼近身時施展，劍晨更是連考慮也沒有考慮。
在他熟悉的功夫中，唯一能與日月乾坤劍爭輝的，就只有以陰陽破氤棍施展出的歸去來兮。
而事實上，劍晨此刻也正是以歸去來兮在應對石元龍的鳳舞九變。
但是，陰陽破氤棍雖然也是以險中求勝為特點，但比起日月乾坤劍來，險則險矣，卻少了一分奇厄詭變。
是以，在兩團已經快到只能看見虛影的對戰中，其中有一團虛影上，不斷飆出一蓬又一蓬的血花。
這些血花，全部來自劍晨。
「小子，現在知道你石爺爺的厲害了吧？」
石元龍越打越順手，鳳舞九變之前三變在他手裡來來回回已施展了數十次，幾乎每一次，都會在劍晨身上留下一道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