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第232章 忘了她
劍晨連忙起身下床,將破了的竹門拉開,連聲對蕭莫何抱歉不已。
蕭莫何冷冷地看他又是作輯又是道歉了半晌,才冷冷地道:「你也不用謝老夫。」
「憑你的修為,早便已有了打通任督二脈的能力,只是受暗傷所制,被壓抑得狠了,老夫只是稍加牽引罷了。」
說著,竟然不耐煩地揮著手,道:「如今你傷也好了,你要救的人也救了,如此,就滾吧!」
話音落下,自己倒先刷的一下,沒了蹤影。
呃……
劍晨看著空無一人的小院,不由一陣奇怪。
蕭莫何蕭前輩,他記得在第一次來萬葯谷的時候,並非是一個滿臉陰沉之人。
而這次再回萬葯谷,蕭莫何的神色就一直都不大好看,大有一副瞪誰誰也不順眼的架勢。
這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自己不過離開了月余,怎麼好像所有事都不對了?
蕭莫何的陰冷,管平乍見小蕭蕭時的驚懼,還有……安安的無情!
想起安安,內心沒來由的一痛,昏迷前安安的表現一一浮現上心頭。
「蓉兒!」
他陡然回頭大叫道:「安安呢?怎麼這許久都不見她?」
花想蓉正從屋內出來,聞言一怔,臉色頓時有些不自然起來。
「她,她……」
嚅囁了半晌,也沒有她出個所以然來。
劍晨一驚,以為安安出了什麼事,身形驟然如電,雙手已抓著花想蓉肩頭,急道:「安安她怎麼了?」
花想蓉吃痛,啊的輕叫了一聲,俏目里神色一定,彷彿下了什麼決心,道:「安安她沒事,只是……」
「只是什麼?」
聽聞安安沒事,劍晨的心放下了少許,連又急忙問道。
「她,走了!」
花想蓉一咬牙,終於說出這三個字。
「走……了?」
劍晨身軀一顫,直如被九天神雷直直轟中頭頂,面色頓時僵硬無比,艱澀道:「走去哪裡了?」
花想蓉搖了搖頭,面色有著不忍,低聲道:「她在你昏迷后的第二天便走了,至於去哪裡,卻沒說。」
「只說,只說……」
「只說什麼?!」
劍晨的面色惶恐至極,心底里隱隱有著不好的預感,直覺告訴他,安安這一走,怕是兩人再難相見。
「她叫你別再去找她!」
花想蓉突然一把甩開他雙手,嬌聲大喊道:「她說,叫你忘了她!」
劍晨噔噔噔連退了三步,臉色蒼白無比。
明明身上的傷勢已經被蕭莫何全數治好,陡然噗的一下,一抹鮮血衝口而出。「不可能,不可能!」
他的身軀軟倒於地,半坐在地上,口中吶吶重複的,只此三字。
「我叫安……安,你就叫我安安吧!」
與安安初遇時的情景盤旋在腦際,一遍,又一遍。
「你若死了,叫我怎麼活?」
陡然,畫面一轉,安安梨花帶雨幽怨的眼神又從心底深處翻了上來。
噗——!
猛然又是一大口鮮血噴薄而出,身前老大一塊地面已被浸得殷紅不已。
你走了,叫我怎辦?
花想蓉獃獃看著劍晨生無可戀的凄涼神情,柔軟的心房中,似乎有著什麼極為重要的東西轟然破碎,立時痛得她心如刀絞,眼淚若斷了線的珠子,腳下的泥土,也已浸濕了一大片。
竹間小院里,一人坐,一人站。
坐的那個,默默地吐著血,站著的那個,暗自垂著淚。
兩人就這麼保持著各自的造型,心下黯然地想著各自的心事,一時間,寂靜無聲。
直到……
「咦?」
籬笆院牆外,有人聲傳了來,打破此刻悲寂無聲的氣氛。
「大哥!」
「劍少俠!」
有兩人從外面沖了進來,卻是郭傳宗與管平兩人。
將將衝進院內,兩人便異口同聲地驚喜叫道:「你醒啦!」
……
劍晨沒反應,花想蓉也不動。
郭傳宗頓時看出其中的不對來,愣道:「大哥,你這是……」
一眼掃到劍晨面前殷紅的地面,想到一事來,心情立時跌入谷底。
「小郭。」
劍晨回頭,面無表情地往他身後看了一眼,失落的目光更加空洞了幾分,艱澀道:「安安她……真的走了?」
郭傳宗暗嘆一聲,看了看劍晨,又看看雙目紅腫的花想蓉,緩緩點了點頭,沉聲道:「沒錯,安大姐她,走了快一個月了。」
劍晨點了點頭,空洞的目光又轉向管平,道:「管兄,我離開的日了,到底發生了何事?」
管平本來正陪著在一旁面色沉重,陡然聽劍晨一問,壯碩的身軀竟然顫抖了一下,神色慌張地快速四下掃了一眼,乾笑道:「沒,沒什麼事啊!」
「好。」
劍晨沉默了一會,站了起來,盯著管平道:「從今往後,你是管平,我是劍晨,咱們再沒任何交情。」
側過身子,竟然就要往外走。
管平聽他話語里的決斷,頓時急了,連衝上一步,拉著劍晨衣衫,急聲道:「劍少俠,你這是說得哪裡話,你是俺管平的救命恩人,怎麼會沒交情!」
劍晨頓住,空洞無神的目光掃了他一眼,冷冷道:「放手。」
管平愣在當場,臉色驟然變幻不定,良久方才咬牙一跺腳,又心虛地左右看了一眼,方才低聲道:「好好,我,我就告訴你!」
劍晨沒有動作,卻也沒有再走,只是靜靜地立著。
管平湊上前去,在他耳邊道:「其他的事我不能說,但若只說安安姑娘的事……想來也無礙吧?」
最後幾個字,倒是說得極為大聲,似乎在詢問什麼人一般。
半晌,沒有動靜,他這才輕鬆了一口氣,道:「劍少俠,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你離開后沒幾天,安安姑娘她……」
「她怎樣?」
管平目露奇怪道:「安安姑娘她消失了三天。」
「消失?」
劍晨聞言,轉身看向管平,目中有著疑惑。
萬葯谷雖然不小,但谷內從花海到葯田,再到此間竹林小屋,大多空曠無礙,一眼望去,能藏人的地方極少。
即使安安有幾天不見蹤影,但怎麼著,也不可能用消失來形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