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沒有眼白的死胎
“這樣吧,我去找點柴木,你們先鏟雪。”
老胡到是挺積極,說話的功夫兒,就向遠處尋去。
我跟四哥無奈一笑,拿著鐵鍬就開始加入張老伯的鏟雪隊伍。
零下的天氣越不動越冷,甩開了棒子幹活就是最有效的取暖方式。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大片被雪覆蓋的土地,展現在我們麵前,可卻沒尋到張老伯所說的小石頭堆。
“他奶奶的,真是邪門了!這麽大一片山居然沒有柴!累死我了!”
老胡罵罵咧咧的踏雪而歸,兩手空空,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的話看似沒問題,可我仔細一想,一下子感覺到了問題的所在,說來也巧四哥同樣眼神一亮,與我對視。
“子騰,咱們之前覺得這裏有點問題看不透,現在看來那個點找到了!”
“嗯!的確是,你看咱們這一大片清出來的土地上居然沒有任何植物,哪怕是枯草都沒有,當眼整片山脈居然沒有一顆大型植被,就算是低矮的灌木荊棘都不曾看到,按常理來說,就算這裏再荒涼也不至於方圓十幾裏寸草不生吧?看著土層應該是好土啊?”
之前我和四哥都覺得那裏不對勁,老胡半天毫無所獲一下子讓我想通了問題所在。
“看來這裏絕對有問題,造成這種情況的可能性並不多,若不是土質問題,那就是與此處的地勢有關了。”
北方但還不是特別北的位置上,荒山很多見,一般都是雜草叢生,零散的長些耐寒耐旱的植被,可這裏荒的程度有點誇張。
“張老伯您當初為啥選擇這裏下葬?”
我有些不解的問到。
“啊?也沒呀選啊,就是覺得這裏偏僻,光禿禿一片清淨點,所以就……”
張老伯的話讓我很無語,就算是我被埋在這裏也不會開心的,別說此地本身就有問題就算沒問題,一個寸草不生的位置,誰願意睡在這?也難怪人家會回門了。
“額……好吧!老胡別愣著了,趕緊一起清理吧,沒火取暖就沒吧,時間不等人,冬天本就黑的早,趕緊了。”
一般來說快到大雪的時節,下午四點半太陽就會落山,並且黑的特別快。若是今天沒進展,雪地走夜路那可真會出人命,不是嚇死的而是凍死的。
老胡覺得半天沒幫上大家的忙,不好意思廢話,就一個字猛幹。
不得不說老胡還真是幹力氣活的一把好手,他一會功夫兒就頂我們三人的勞動成果。
“張老伯,您快過來看,是不是這堆石頭?”
正當我對比老胡清理的區域,也算是偷點小懶時,老胡突兀的開口道。
張老伯趕忙小跑上前一看,“對!對!對!就是這堆,六小三大,就是這堆……”
我和四哥也趕忙上前瞧,那個小石頭堆沒啥特別之處,散亂的堆積,也不像是堆積的樣式觸犯了那些禁忌。
都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土地也一樣,將近兩尺厚的土層裏都是冰渣,若是不帶鎬頭,光靠鐵鍬根本就沒辦法挖下去。
一般來說下葬深度大多都在地下一一兩米之間,不包含棺材的高度,當然像張老伯這種野葬就沒那些講究,埋了完事。
眼看著太陽已經落山,光線越來越暗,總算在將近一米深的位置發現一個破舊的草席卷。
“張老伯,不是吧!孩子就被這樣處理了?連口棺材都沒有?”
老胡都有些看不下去,就算再窮也不差那點棺材錢。
“哎……哎……我,都怪我……”
張老伯一臉的羞愧,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老胡幹粗活,我幹細活,當我小心翼翼的將草席攤開之時,“噔噔!噔噔噔……噗通!”
張老伯看到那當年親手埋下的骨肉時,居然被嚇的連退了好幾步,一屁股跌坐在地,嘴中不停的嘟囔有些瘋癲的嚷道“這……不可能,不可能!它,埋……埋的時候沒這麽大!”
其實當我看到那死嬰之屍,就算早有預料,可還是被激起一身力氣疙瘩,老胡和四哥四目大睜,張著的嘴半天合不上。
就算我從未見過三個月大的胎兒,但我也知道它不可能有剛生下的嬰兒那般大小,這死胎約麽五六斤大,通體泛著慘慘的陰白,最為詭異的是它的雙眼居然是爆睜著的,隻有漆黑如墨的瞳孔,沒有一絲眼白,它好似就那麽一直盯著我們,又好似誰都沒看,栩栩如生就仿佛一件精美的出土文物,恐怖中帶著一些精致,陰森裏透著一絲詭異……
那一刻仿佛時間都有些窒息,除了張老伯有些發瘋的叫嚷聲越來越沙啞,那一刻的呼嘯北風不知何時也悄然停止。
“呼……”
我盯著那精致而又邪性的死胎量久後,才長出了口氣,那一刻我想了很多種可能性,但此時不是求解的時刻。
當我又將破草席卷起,遮蓋住那死胎之後,老胡和四哥才回過神來。
“老胡四哥,這玩意很邪性,千萬別盯著它硬看,天黑的太快,咱們回去再說。”
我將草席遞給老胡抱著,老胡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怎麽也不肯接,我又遞給四哥,四哥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那眼神就好似再說,讓那種東西離他遠點……
“額……好吧!我抱回去行了吧,那你們倆照顧好張老伯。”
我也懶得管其它,抱著草席先一步返回。
“子騰!你幹嘛非得將它帶回去?這也……太內個了吧?要不你直接選個好地兒,重新下葬不行嗎?我不怕累我挖行不?”
老胡和四哥攙扶著張老伯也不敢走快,總是跟我保持五米多的距離,黑燈瞎火扯著嗓子衝我喊。
“額……天這麽黑,我特麽芒點方位?我沒那技術,更何況不帶回去怎麽讓那死胎魂回本體?大不了一會兒我一個人來做,你們躲遠點就是。”
一路上老胡時不時的衝我嚷嚷,我明白他明知改變不了我的決定,也要開口的目的就是發出點聲音來壯膽。
回到張老伯家也不過晚上六點來鍾,若是夏天這時候應該還有亮,可此時幾乎已經黑的很透徹。
也就是我抱著草席進屋那一刻,原本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張嬸子居然“騰”的一下,直挺挺的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