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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長兄如父

  顧修文奇怪一向對此事不聞不問的人為何今日提起自己的身份,問道:「阿浣,你向來不問這些事情的,為何今日問起你的身世,可是有人提過什麼?」


  沈浣道:「或許我和那位納蘭大人有些淵源,他似乎認識我的那個金鎖片,又似乎知道我娘親。」兩人這麼些年在一起生活,除了異世的事情,沈浣很少瞞著顧修文,也是把他當大人看待。


  顧修文心內一驚,納蘭富格,阿浣一向對這些不關心,可是自己確是知道的,當朝權臣納蘭明珠的孫子,他還有個一代才子的父親納蘭容若,本是遠在天邊的人,誰知竟和阿浣或許有些關係,顧修文怎不心驚。


  他本就知道阿浣的真容,仔細想想卻和納蘭富格有些相似,當日雖是匆匆一瞥,自己的心思多在阿浣身上,但是細細回想,卻是真的發覺兩人的眼睛尤為相像,自己常常讚歎自家阿浣的眼睛生的真好,恰如江南煙雨,靈秀的很,故而雖說她不愛讀書習字,詩詞歌賦半句不通,但是就連師父、師娘他們都覺得阿浣應是熟讀詩書的閨秀,原來竟或許是因為那位納蘭才子吧。


  顧修文握著沈浣的手不自覺用力,沈浣倒是有些驚訝的抬頭:「阿文,怎麼啦?」


  顧修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若是這人真的出身不凡,真是滿人,那麼自己和她可是有將來可言,他呆坐在那裡,心內電轉,不知該如何是好,自己有何底氣說娶這人,縱使將來功成名就,也追不上仿若天邊的人,他覺得老天真是給自己開了場笑話。


  沈浣看著顧修文面色神態實在不對,就搖著他的手道:「你怎麼啦,阿文,有事情就和我說。」


  顧修文再顧不了所有,將沈浣緊緊的摟在懷裡道:「阿浣,怎麼辦?我就要失去你了,我從未如此後悔,你是天邊的雲,如何才能追到你?」


  沈浣覺得自從顧修文來到外面后,愈發患得患失,就將他的腦袋抬起道:「阿文,你又想到什麼,我哪裡也不會去,沒有人能強迫的了我,你自從來到外面愈發有些驚慌了,可是我讓你不安了?」她不想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如此脆弱,就算因為自己也不行。


  「阿浣,若是將來有一天你發現其實自己可以過著錦衣玉食、奴婢環侍的生活,若你發現其實自己出身高貴,你可會後悔自己只是顧家莊的一個平凡的姑娘?」顧修文輕輕的問道,眼睛盯著沈浣,不錯過一絲一毫的表情。


  「我不會,不是自己的東西,用起來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我如今在顧家莊自由自在好的很,你難道真的不了解我嗎?」


  我懂,我知道阿浣從不會委屈自己,知道阿浣更喜歡下雨時候靠在廊下的椅子上聽著雨聲,知道阿浣喜歡在待在更高的樹上去看著天空,更知道阿浣其實不喜歡和太多人打交道,只是我心裡也是怕的。


  「阿浣,你記得之前我們的約定嗎?待三年後,若是我打動你,你會考慮嫁我,到時候我們生兒育女,我在外工作,我是舉人,無論是去書院教書還是去官府謀個主薄都是可以的,或者去賣個字畫都可以養活你們娘幾個,你就在家裡好好的待著即好,若是你想看看周圍大好河山,我也可以陪你去,只要你帶著我。」對不起,原諒我的自私,我發誓永不負你,永遠將你護在手裡,只是我希望你不要離開我。


  沈浣心內酸澀,她總覺得自從離開顧家莊后,身邊的少年就不再開心,而讓他焦慮難安的原因都是自己,明明自己說讓他永遠如驕陽般活著,可是如今看自己都做些什麼。


  「阿文,你不必如此,我會和納蘭大人說清楚的,即使將來有一天他真是我的親人,我也不會離開的。」所以不必如此患得患失。


  顧修文知道阿浣一向一言九鼎,說過便是做了,也不願意再提這些,無端讓人心煩。


  兩人換了些別的話題,顧修文提道:「到了高家堰就能知曉邵伯鎮的情形如何,許久未見倒是格外想念顧叔他們,不知道家中如今怎樣了?」


  「應是無事,我聽那位舒穆勒大人提到,高家堰這次堤壩無恙,附近百姓逃過了一劫。」


  「等我們回家就可以親自去看看了。」


  兩人說著這些事情,心中一派輕鬆。


  後面幾日,綿綿的雨絲灑在江面上,御船附近的小船並不多,都被勒令不得離御船太近,江南的秋季不像京城那樣,凌厲的秋風使樹木落下片片黃葉,岸邊樹木仍蒼翠的很,空氣中濕濕的,讓人的心無端柔了幾分。


  若是在平日,江南的很多百姓都習慣去在雨中遊船看湖,大大小小的烏篷船,黃花梨木的木桌子擺個幾桌,桌上擺著青花瓷的茶盞,再點些茶點果品,閑適愜意的一天就可以這樣過了。


  市井小民有自己的消遣,雖說也要經常為柴米油鹽醬醋茶而辛苦奔波,但是大多時候只要日子過得去,也能過的舒適的。


  皇公貴族雖然錦衣玉食,但是也有自己的責任要做,正如此時,上至當朝聖上、阿哥、下至侍衛大臣們也是冒著雨在堤壩勘測數據,畢竟聖上以身作則,誰還敢偷懶,到了晚上渾身都是泥的回來,又馬不停蹄的回來用泥模去畫地形圖。


  如此忙碌了一陣,大家再也沒有心思再想起旁的事情了,大家只是鼓著勁將這些事情完成,因顧元和李二狗畢竟是隨同納蘭富格辦事的,納蘭富格想著這人或許是自家的人,每每辦些不是那麼隱蔽的差事也想著他,若是以此積些資歷也是好的。


  不過那日和沈浣說了后,他倒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他本來以為是個弟弟的竟變做了妹妹,他看著那少年瘦小的身板、黑黑的皮膚,再想起這孩子彪悍的武功,他平時再是沉著冷靜,也驚呆了:「什,什麼,你是姑娘家?」


  那熊孩子彷彿沒有看出他的驚慌,只是說道:「對啊,我是姑娘家,所以我應是不能去當什麼侍衛的,而且我喜歡江南,不會再去哪裡呢,如果我真的和你有什麼淵源的話,那麼也請你保守秘密。」


  納蘭富格此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現在不是侍衛的問題好嗎,這熊孩子要是從小在自己身邊,估計自己早就教訓她了,她可知道其中牽扯到什麼:「你如今的面目是你的真面目嗎?」


  「自是不是,我做了些改動,倒是從未有人發現過,不是嗎?」那略微自信的小模樣,納蘭想不會是像自己炫耀吧。


  「你一個姑娘家從大老遠的地方,你可曾想過萬一有什麼事情該如何是好?」


  沈浣有些不高興了:「我自是不會有事的,那些人都打不過我。」


  「若是有人群起而攻呢,若是被人察覺你的女兒身呢?」更不要說你如今已經已經混在這群侍衛中不止一段時間,不行,捂著,得捂著,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道。


  「都有誰知道你的身份?」


  「顥兒,阿文,不過顥兒的爹娘應是也知道的。」沈浣仔細回想,那曹寅夫婦定是知道些什麼。


  納蘭富格果然是個好兄長,如今即使並未確定這姑娘是不是自家的妹妹,他已經開始為她打算周詳了。


  「聽著,這些日子你盡量待在船內,我想辦法送你回去,幸好如今聖上正是忙碌時候,沒有閑暇問別的事情。」他是御前侍衛,自是明白這孩子並沒有重要到讓皇上調動大內侍衛去查的地步,畢竟如今江南事務繁忙,若非這次自己借用他,估計聖上已經忘了這人,如今當然是要淡忘她的存在。


  「嗯,我和阿文也是這樣打算的,聽阿文說如今高家堰事情一了,聖上會問他們這些人如何打算,阿文說我們先回鄉。」


  「阿文,顧修文,他是顧家的後人。」納蘭富格覺得也奇怪,顧修文家如何收留這人的。


  「是啊,我小時候被他姑姑帶回去,我娘親正是烏程人,后居住在揚州,因病將我託付給阿文姑姑顧青,後來顧家的長輩都相繼離去,就只有我和阿文了。」沈浣淡淡的說道。


  「那你和他是何關係?」納蘭富格覺得兩人如今大了,不好在一起住了。


  「聽說娘親當年和顧家定下婚約了,顧叔也曾提到我父親是京城人士,只是家中規矩大,母親捨不得我回去,又和顧家投緣就將我託付他們家,這枚金鎖片背後正是我生父的字。」說著沈浣將金鎖片送過去,納蘭富格果然看到那個熟悉的字,下面正是自己最熟悉的滿文,納蘭。


  納蘭容若長嘆一聲,閉上眼睛,他此時方發覺自己竟是靜不下來,體內的一股熱血沸騰,這是阿瑪留下的最後一點骨血,納蘭家這一房實在是太過冷清了。


  「顧元這個名字是你的真名嗎?」他輕聲問道。


  「不是,我本名叫沈浣。」


  「阿浣,這名字倒是樸實的很。」納蘭富格說道。


  「聽阿文說,這是浣紗的意思,估計我娘希望我過平平淡淡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沈浣想起當日顧修文教自己寫名字時候說的話。


  納蘭富格其實不想聽什麼阿文說,他從未想過剛認的妹子如今竟是有了婚約,他也想讓她認祖歸宗,可是那裡真的適合她嗎?


  當年為了家族,大姐姐嫁予年羹堯為妻,卻紅顏早逝,二姐為了給自己搏個前程自請遠嫁蒙古,如今過的有些坎坷,若是知道納蘭容若尚有這樣一個女兒,不知道納蘭府那些人會怎麼在她身上做打算,納蘭富格剎那間想到當母親得知大姐去了時候,那種悲痛欲絕,他猶豫了,納蘭府未曾養這孩子一日,他又何必讓她來踏進那個深淵呢?


  「我答應不說,但是你也要小心,如今你並未太過打眼,聖上並未派人去打探,但是若是接下來卻不知如何了,我定會早日讓你回去的,至於曹大人,或許是因為你救了他的兒子,他又知道你無惡意,故而將會睜隻眼閉隻眼了。」


  納蘭富格知曉曹寅的打算,但是若是皇上問起來,那人估計不會多說,但是也不會瞞著,真是急煞人了,再看這熊孩子如此不在乎的神態,更是氣的一佛升天,可是常言道長兄如父,如今家裡可不就是長兄如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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