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4
席淵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韓楚真的是生病了，還是為了逃課弄出來的一個借口而已？以前席淵上學的時候，他們班有很多不良少年也是找各種各樣的借口來逃課，不過這都還是輕的，會請病假說明還有些忌憚老師，最可怕的還是那種一聲不響就沒來上學的學生。
席淵繼續問道：「他請了多久的假了？」
那個學生抓了抓頭，想了想才道：「好像有兩天了吧，班裡有班委代表去找過他，他一個人住，看樣子很虛弱，像是發燒了。」
「哦……那你知道他家地址在哪兒嗎？」席淵聽見韓楚發燒了，還一個人在家有些心驚，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馬上意識到這似乎有些多管閑事了，就在他糾結的時候，那個學生淡然的說出了韓楚的住址，和那時候一模一樣。
韓楚還沒有搬出那個小公寓，席淵以前去過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他為了不和韓楚碰頭每一次都故意繞開那個地方，不知不覺那個地方在自己的心裡都已經成了一個禁地了，這時候上課了響了，他也猛地回過神來，拍了拍那個學生的肩膀，說道：「謝謝你，回去上課吧。」
他禮貌的回了一句：「好的老師。」就往教室里走去。
其實席淵這樣做真的有些多餘，他此時手裡提著感冒的葯還有一些水果，站在韓楚的門前，一路上來的心情都是忐忑的，畢竟以前和他絕交的是自己，現在來找他的還是自己。
韓楚的家境自己也不是不知道的，韓楚即使是生了再大的病大概也有專人來伺候，哪裡還輪得到自己多事，但是他依舊是不放心，再加上韓楚現在的情況，他不得不來看一看，開導一下韓楚。
——這個說話也是有些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深呼吸了好幾口氣，終於鼓起勇氣敲了敲門，卻發現門根本就沒有鎖，席淵剛開始還以為是錯覺，又推了推，真的被自己推開了。
席淵心中一凜，這韓楚怎麼那麼粗心大意，怎麼一個人在家門都不鎖好？？
他輕手輕腳的走進去，還是以前一樣乾淨，但是茶几上有些凌亂，各種各樣的雜誌擺成一推，空氣中還瀰漫著酒氣，席淵皺了皺眉，席淵什麼時候開始喝起酒來了？？
這還得了！！
這個小公寓總體來說和以前沒有什麼分別，席淵在空氣中彷彿聞到了那時候的味道，生出一種叫懷念的情緒。
席淵一把推開房間門，裡面的開著冷氣，窗帘拉的緊緊的使得房間一片昏暗，只見床上的人用床單把自己緊緊的包裹著，要不是有一個凸起，都完全看不到床上居然還有人。席淵走過去，一把用力的把窗帘打開。
床上的人猝然而起，使勁的大吼：「都說了別來吵老子，聾了是不是！！」
席淵被他嚇了一跳，他來這裡本來就緊張，現在更是差點雙腳一軟就摔在地上，韓楚也反應了很久才確定是席淵，席淵被他打量的渾身不自在。
韓楚忽然冷笑一聲：「哼，我還以為誰呢。」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沙啞，席淵現在才注意到韓楚的臉上還有些潮紅，但是他還是依舊用著狠辣的眼神看著席淵，說道：「你是怎麼進來的？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韓楚……你……」
「我讓你出去！！當初不是你讓我別去找你的麽？現在你怎麼就犯賤來找我了？！！」韓楚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大叫，這個時候完全都不想是個患病的病人，但是隨之韓楚就劇烈的咳了起來，席淵看著他捂著胸口的樣子讓他想起了電視劇的那些患了重病的女主角一樣，席淵急忙跑過去幫忙給他順著背。
難得韓楚沒有拒絕席淵的動作，大概是難受的厲害了，已經沒有力氣去計較那麼多了。
席淵見韓楚沒有剛剛那麼激動了，伸出手摸了摸韓楚的額頭，果然是燙的不像話。韓楚不耐煩的拍掉了他的手，重新躺在床上用被子捂著自己頭，從裡面傳來一個悶悶的聲音：「你走吧，不用你管。」
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弄清楚了韓楚真的是生病了，席淵說什麼也不可能扔下很韓楚一個人不管的，剛剛進來的時候門甚至都沒有鎖好，席淵走了指不定還會發生什麼呢。
所以席淵一狠心，就用力的把韓楚的被子揭開了，韓楚在閉目養神，眉頭微微皺起，現在細細的看才發現他兩鬢都是冷汗，韓楚全部的力氣都在剛剛吼席淵的時候用完了，他現在更多的感受是四肢發軟，頭沉甸甸的，隱隱約約的聽見席淵說道：「你本來就感冒了，不要悶著自己了，我會把空調關了，打開窗戶通一下風。」
那時候席淵的語氣說不出的溫柔，他甚至還伸出手摸了摸韓楚的頭頂，韓楚那時候就在想，他從來都沒有聽過席淵用這樣的口氣和自己說過話，他的手掌是那麼的溫暖，那麼充滿了人氣，以至於讓自己都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席淵原本想給韓楚熬些粥墊墊肚子好吃藥的，但是一打開他們家的冰箱馬上就變得很生氣，一冰箱什麼都沒有，只有幾瓶純凈水和一大冰箱的啤酒，席淵看了就來火，這裡就韓楚一個人住，這些東西全部都是屬於韓楚的——這些啤酒更加不用說了，他想著韓楚小小年紀就如此依賴這個，長大了還得了？？
席淵一氣之下，全部把它們打包扔到了垃圾桶里，取而代之的是各種各樣的水果和蔬菜，全部都是席淵臨時買了放進去的，席淵煮了一些白粥和幾個小菜，進屋意外發現韓楚已經醒了，正坐在床上，大概是聽到了一些動靜，轉頭看向席淵。
一年不見，韓楚狹長的丹鳳眼多了些犀利，此時更加是如此，他就這樣看著席淵不說話，席淵被他看的不自在的同時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拿過立在一旁的床上書桌給韓楚弄好，把粥和小菜端在韓楚的面前。
「趁熱吃了就吃藥。」席淵說著拿過一旁的葯，按照後面的說明給他配好了，放在粥的旁邊，又去廚房倒了一杯溫水過來，看到韓楚連筷子都沒有動一下。
「你愣著幹什麼？快吃呀。」
「吃了你就要走？」韓楚忽然無厘頭的問一句。
席淵微微一愣，沒想到韓楚會問這個，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韓楚已經那麼嫌棄自己了，席淵甚至在心裡想著要不是韓楚生病了，此時一定會跳起來給自己一拳？或者直接轟自己走？
想著想著莫名其妙還覺得有些苦澀。
——但是這樣未必不是件好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對，你吃完我就走，你要是不想見到我就趕快吃，然後把葯也喝了。」席淵破罐破摔額道。
韓楚沒有說話，拿起筷子的同時意義不明的看了他一眼，才大口大口的吃起粥來。